“唐妙妙。”
“……”
“唐妙妙，把手拿下来。”
“……”
沈辞掰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
唐妙妙沉默着对抗，但根本拧不过他。
沈辞用力拿开她的双手。
平日里漂亮的双眸此刻已经又红又肿，眼里有血丝，盛满了难过。下眼睑还有没擦掉的泪珠，又时不时抽泣一下。
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唐妙妙下意识地要想要低头，沈辞却在此时突然靠近，吻上了她的唇。唐妙妙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脊背四肢都僵住了。
沈辞的双唇轻柔地辗转着，像是怕吓到她，又像是安慰她，过了一会儿又去亲她的眼睛，亲掉了她睫毛和眼周的濡湿，细致又体贴。等唐妙妙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沈辞……”
她刚发出声音，就又被沈辞堵住了嘴巴，这次他不像刚才那样温柔，有些急切。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后背，把她往怀里压。
“唔……”
唐妙妙有些喘不过气，双手握拳，试图推开他，沈辞停了下来，盯着她柔软的唇瓣，只过了几秒钟便又吻了上来。
随着沈辞不断地加深这个吻，唐妙妙仅剩不多的意识最终一点一点被抽离。
过了许久，沈辞才松开了她。他抵着她的额头，握住她的肩，克制地喘息着。唐妙妙整个人手脚都是软的，眼神没有焦点，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沈辞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唐妙妙听到了他的心跳，噗通噗通的，激烈地在胸腔里鼓动着。车内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她耳边的心跳。
等到终于平复下来，恢复了意识和力气的时候，唐妙妙坐直了身体，然后抬手甩了沈辞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沈辞偏着头，笑了一下，他就知道。
“沈辞，我们以后再也不见。现在，你放我下车。”
“不放。”
唐妙妙越过沈辞，伸出胳膊要去按中控锁，被沈辞捉住了手腕。他将她按在座位上，上身压着她，俊脸贴近，然后在她夹杂着恐惧和防备的怒视下替她系上安全带。
“我送你回家。”
唐妙妙闭了闭眼，转身背对着他。
“唐妙妙，我喜欢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那时候问我除了学习还喜欢什么，我想说我喜欢你，但是我不敢。因为我怕你会像对那个跟你表白过的男生一样对我，我怕你把我拉黑，再也不理我。你说我无趣，不爱讲话，我是这样，可是我喜欢听你讲话，喜欢看你滔滔不绝时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样子，义愤填膺，气鼓鼓的样子。”
事已至此，他再装就没意思了。
“我本来想着大学毕业以后就跟你表白，可是大二那年你喜欢上别人了，我很生气，也很难过，但是我知道你的脾气，我干涉不了你也阻止不了你，可我也做不到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你身边，所以那天起我就没再理你。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的朋友圈说你有多喜欢他，我有多难受，可是我又舍不得删了你。那两天过后我也后悔没有理你，我想等你再找我的时候我一定回你，跟你道歉，可是从那以后你再也没有找过我。”
“我等了一个暑假，等到了开学，你也再没有问过我题目，我又等到了寒假，等到了过年，可是我们的聊天记录始终停留在了那天。唐妙妙，那半年多，我每天都盼着你的消息，也无数次地想要给你发，但是我又不敢，怕打扰了你们，也怕你没心没肺地跟我分享你和他有多恩爱。”
唐妙妙没出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在发呆。
“这些年里有女生追过我，也有家人朋友把女生往我面前推，我也曾试过和她们相处。可是接触了以后我发现自己连听她们讲话都觉得烦躁。她们说的内容一点意思都没有，她们的眼睛也都没有你的好看，有脸蛋比你长得好看的，可是就是没有你招人喜欢。还有……还有跟我撒娇的……”
说到这里，沈辞小心翼翼地看了唐妙妙一眼，像是怕她生气，可是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和左脸。
“但是太刻意了，听得我难受。她们一点都没有你可爱，你就连生气发脾气的时候我都觉得可爱，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的感觉，以前是，现在也是。”
唐妙妙又把脸往右偏了偏，依旧没说话。
“这些年里我每天都晚上都会想你，我从未想过我们能再次遇见，我想也许等到哪天差不多的时候我就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了。可是唐妙妙，既然我们又遇到了，我就不可能再放你走。”
唐妙妙还是没有反应。
“那天是你自己说的，你跟我说，说不定哪天缘分就来了，你没忘吧？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所以唐妙妙，我想追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让我在你身边，给我一个机会就行，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此刻的沈辞有点像青春期的大男孩，有些羞涩，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激动。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和刚才亲吻她的时候一样，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颤抖。
曾经他以为两人再也不会相遇，这些话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等了很久，依旧只有空气沉默地回应他。
“你真以为那天的相遇是巧合么？不是，我看到了宋向南发的朋友圈，认出了你，
我在酒店门口等了你一个小时。”
“……”
“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只跟宋向南走的近么？因为你们是初中同学，他会给我讲你以前的事。你说我温和好说话是么？那只是对你，别人问题目我从来不理。”
“……”
“唐妙妙，装聋作哑没用，今晚的事情你别想着当做没发生，我说的话你也别装没听见。”
唐妙妙还真就装聋作哑到底了。
沈辞想，她需要消化考虑，就没再逼她。
到了繁花府，沈辞停了车。
“唐妙妙，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都不要想着跑，就算跑，我也能找到你。”
“我能下车了么？”
唐妙妙终于出声了。
只是这次轮到沈辞不说话了。
沉默了几秒后——
“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觉，我困了。”
沈辞面色沉沉，但还是解了锁。
唐妙妙一只脚刚着地，沈辞就又开口了：“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你他妈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回家睡觉了！”
后半程她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事不关己，此刻突然炸了，沈辞被吓了一跳。瞬间怂了，语气也没刚才强势霸道了。
“完了，你回去吧。”
唐妙妙轻轻关上车门，好像刚才发火的人不是她。
“真凶。”沈辞摸了摸鼻子。
又对着后视镜看了看左脸，隐约能看到几道指印。啧，下手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