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年已聚集在家主阁前，此地寻常时候他们是没有资格来的。
族长居住于此，只有家族需要重大决策时才会召集家老于此。
此地已有一名老者在此等候，少年们虽还未成为蛊师，但对此人也多少有些熟悉。
此人正是古月一族的家老之一，学堂家老。
学堂家老扫视一眼，发现人已到齐，微微点头。
“今日是开窍大典，对于你们来说非常重要，不耽误时间了，都随我来吧。”
长相年迈的学堂家老行动起来却是比青年要矫健，少年跟在身后需要小跑才能跟紧。
这便是蛊师的力量。
家主阁内有石梯，沿着一路向下，众少年进入了一个地下溶洞。
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们发出感叹，被眼前的华丽景象所惊异。
方凌观察着四周，也是作出一番没有见识的表情。
心思却是已经放开，神魂随着他一起穿越，相对的还有神识。
“此处便是古月一族的根基所在，那口能够产出元石的灵泉在哪里呢？”
想来没有那么容易被自己找到，方凌便将观察的对方放在身边的少年之上。
此刻是最适合观察的时候，若是寻常少年，必然会有孩童心思产生。
但若像自己或是方源这般拥有前世经历之人，其表现必然会有所不同。
方凌想要探查的便是那些跟自己一般进入此试炼的其余九人。
“必死之人。”
方凌心中这般想着，可供附身的对象根本不用筛选，在场之人皆符合要求。
地灵并未限制所谓的条件，任何身份都有可能。
若是其他人气运逆天，抽到了一族之长，那方凌的处境就比较难了。
此番试炼就跟躲猫猫一般，一边要隐藏自己，一边又要找到对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自己要将方源也藏起来。
即便是没有前世五百年经历的方源，在第一世的古月山寨依旧耀眼。
若是按照正常的发展，他的不寻常很快便会被发现。
到时候其余九人便会将矛头对准他，那自己的谋划就会受到影响。
一路上，方凌并未从这些人中发现异样。
青茅山太大了，十个人丢进去就像是在把一碗水舀进了湖里。
其余九人也不是傻子，自己懂得伪装，这些从小在宗门之中成长的天骄又岂会不知。
找寻之事只能从长计议。
此时，众人已经来来到了一条地下河之前。
洞中幽暗，河畔长满了月兰花，与散发着淡淡蓝光的河水交相辉映。
少年们被这美景吸引，满眼都是兴奋之色。
学堂家老见到他们这般神情，并未责备，只是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安静。
“接下来按照我报的名字，走上前来，进入河水之中走到对岸去。凭借自己的力量，走的越远越好。”
看着少年们已经集中精神，学堂家老便开始报第一个名字。
“古月陈博。”
“是！”
一名少年挤出人群，二话不说，勇敢地踏入河水之中。
原本以为可能需要游泳，却没想河水只没过了膝盖。
用力之下，溅起了一阵水花。
水花将陈博的衣衫以及面庞打湿，但如此情况倒是让他心情轻松不少。
然而轻松不过两步，他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想要迈开步子却是抬不起脚。
就在这时，月兰花海之中泛起点点亮光，汇聚到了陈博的身上。
陈博顿感自己能够推动那堵墙了，抬起脚便向前走去。
然而三步之后，无法行动的困境再次袭来。
此时他无法再寸进，站立原地。
其余人看不出门道，不知他为何在那里发呆。
却听学堂家老叹息一声，记录了陈博的开窍结果。
“古月陈博，三步，无蛊师资质。”
“下一个，古月藻谢。”
学堂家老的短短一句话，宣告了古月陈博接下来的一生。
无法成为蛊师，那就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
虽然山寨之中还有其他外姓凡人，但也是最底层的存在。
少年们清楚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原本的兴奋渐渐消退，换上一副忐忑的表情。
蛊师和凡人，那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没有蛊师资质。
陈博走回了队伍中，身姿无法站稳，摇摇欲坠，却无一人上前搀扶。
很快古月藻谢的测试结果也被宣告完毕。
如此之快，显然也并不是好成绩，一样的无蛊师资质。
接连几人出列，并没有几人测出了蛊师资格。
如今能够站在那里神情自若的，也就只有古月漠北和古月赤城。
除了这两人测出了乙等资质之外，其余之人要么没有资质，要么便是最低的丁等资质，就连丙等资质也很少。
且不论古月赤城的资质有些猫腻在其中。
方凌默默看着，数了数十个里面有四五个没有修行资质。
这比例可比方家要严酷很多。
方姓之人虽然有许多灵根低下，只能充当杂役弟子，但好歹还有机会修行。
“看来这古月一代的血脉基因不如方家老祖啊。”
这个想法一出现，很快便被方凌否定。
目光看向方源，“从某种意义上讲还是古月一代的血脉基因更甚一筹。”
“古月方源。”
学堂家老喊到方源的名字，方源上前，临走前还跟与方凌对视，留下一个淡淡的微笑。
“哥哥，加油！”
眼下通过这片河开窍，除了靠自身，别无他法。
方凌能够感觉到，在暗中观察之人顿时活络了起来，想必他们对方源也极为看好。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聚焦在方源身上。
希望蛊的光团汇聚到方源身上，只是这个光团并没有古月漠北测试时那般明亮。
方凌看着方源，默默在心中数着步子。
当步数达到二十七时，方源停下了脚步，这一停，顺带着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学堂家老相较于其他人故意等待了许久，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兴奋转变为疑惑和失望。
“不能再走了吗？”
学堂家老朝着方源喊道。
此时能够看到方源浑身战栗，这是在与自身做挣扎。
然而没有奇迹出现，方源终是因为挣扎一屁股坐在了河里。
岸边因此变故，立即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