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风卷着枯叶贴在铁艺围墙上。我蹲在墙根下,指尖轻轻拨开一丛灌木枝叶,目光落在前方那栋三层别墅上。
灯光昏黄,二楼的窗帘紧闭,门口的摄像头缓慢转动。小张在我耳边低声说:“保安换岗还有三分钟。”
我点头,将工具包里的金属片咬在齿间,猫腰跃过低矮的篱笆。脚尖落地时,鞋底碾碎了一片落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走。”我做了个手势。
小张紧随其后,动作比我笨拙一些,但还算利索。我们绕到后院,那里有一扇侧门,锁孔处残留着些许锈迹。
我掏出万能钥匙,轻轻插进去,旋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屋内比想象中安静,连钟表滴答声都听不到。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檀香,像是刚燃尽的线香余味。
“书房应该在一楼尽头。”小张压低声音。
我点头,示意他跟上。脚步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走廊尽头的门虚掩着,我伸手推开,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书架整齐排列,中央是一张深色实木办公桌,桌上摆着一个水晶镇纸,反射出幽暗的光。
“先找保险柜。”我说。
小张立刻开始翻找,而我走向书架,手指扫过一本本书脊。忽然,一本书被夹在中间,明显和其他书籍不在同一排。
我抽出来一看,是本旧相册。翻开第一页,林海和一名西装男子并肩而立,背景是一家酒店大厅。
我皱眉,继续翻页,直到最后一页,一张合同复印件从书页中滑落。
我捡起,上面赫然印着那个熟悉的盘蛇徽章。
“找到了。”我低声说。
小张凑过来,眼神一凝,“这是……死者签名?”
我点点头,把合同塞进背包,又继续搜索。抽屉里有一枚金属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K-07。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喃喃。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和小张对视一眼,迅速熄灭手电筒,躲进房间角落的布帘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前停顿了一下。
我的心跳加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徽章边缘。
片刻后,脚步声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却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
“有人回来了?”小张低声道。
我看向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车库,车灯熄灭后,一个身影从副驾驶下来,穿着黑衣,身材高大。
保镖。
“我们得快点。”我低声说。
我们迅速翻找文件,我把所有可疑资料塞进背包,小张则用手机拍照记录。
突然,小张的手指停在一张纸上。
“你看这个。”他递给我一份合同附件,封面写着“绝密”。
我接过来,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死者的名字在这里。”我指着一段文字,“还有东南亚的地名……安南。”
小张脸色变了,“那是死者最后一条短信的发送地。”
我盯着那段话,心跳如擂鼓。
就在这时,整个屋子的灯光骤然亮起。
警报声刺耳响起。
“糟了!”小张惊呼。
我猛地拉住他的手腕,“后门!”
我们冲向后院,可刚走到楼梯口,几道黑影已经堵在门口。
是保镖。
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们会这么快出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人伸手去按警报按钮。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灭火器,猛力砸向对方头部。
砰!
那人闷哼一声倒地。
“快走!”我拉着小张冲向后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喊:“拦住他们!”
后院围墙不高,我助跑几步,踩着石阶一跃而上,小张也紧跟着翻过去。
落地时,我的背包带子裂开一道口子,一张纸片飘落,掉在围墙内侧。
我没时间回头捡,只能继续往前跑。
穿过小巷,跑到街角时,我们才终于甩开追兵。
我靠在路灯柱旁,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
“你有没有受伤?”小张问。
我摇头,拉开背包检查里面的资料。
合同、照片、徽章……都在。
“至少证据拿到了。”我低声说。
小张看着我,忽然皱眉,“你的手。”
我低头一看,掌心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可能是翻墙时刮伤的。血珠正在慢慢渗出。
我扯下袖口的一角布条,草草包扎。
“回去吧。”我说。
我们打车回到警局,路上谁都没说话。车内灯光映在我的脸上,显得格外疲惫。
技术组还在加班,我们一进门,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们怎么这副样子?”组长惊讶。
“林海的住宅。”我放下背包,“里面有很多东西。”
我把合同和徽章拿出来,放在桌上。
“死者签名的文件。”我指着其中一页,“还有这个徽章,和命案现场发现的一模一样。”
技术员接过徽章,仔细观察,“背面的编号……K-07,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一个组织的成员代号。”我说。
小张把手机里的照片投影到屏幕上,“这是我们找到的合同附件,里面提到了东南亚的账户,还有‘K先生’。”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看来,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组长低声说。
我看着屏幕上的内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
如果K先生和林海有关,那他会不会也在国内?
我必须查下去。
但现在,我需要先处理手上的伤口。
我转身走向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手背的血迹。
镜子里的我,双眼通红,嘴唇干裂,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
但我不能停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
“晓薇。”是小张,“技术组说那份合同附件的折痕里有个二维码。”
我心头一震。
“他们扫描了吗?”
“还没,等你回来。”
我擦干手,走出洗手间,脚步坚定。
真相,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