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解决了宋城一中的食物中毒事件后，悬壶居前来求诊的患者比往日多了三成不止。教育局颁发的"校园健康顾问"聘书就挂在诊室最显眼的位置，成了最好的广告。
"您的胃火有些旺，我开三副药调理一下，记住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朱振华松开老人的手腕，眼中淡金色的纹路缓缓褪去。自从达到天医九转诀第三转，他的望气术已经能够直接看到脏腑功能的异常。
老太太刚离开，周小芸就匆匆推门进来："朱医生，同德堂的叶小姐来了，说有急事。"
朱振华眉头微挑。叶知秋很少这么早上门，除非出了什么状况。
"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一身淡紫色职业装的叶知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乌黑的长发因为走得太急而微微散乱。她那双杏眼中闪烁着少见的焦虑。
"振华，出大事了！"叶知秋连寒暄都省了，直接拉开椅子坐下，"赵世凯病了，情况很古怪。"
朱振华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赵世凯？世凯地产的那个赵世凯？"
"对，宋城地产大亨，也是我们同德堂的大股东之一。"叶知秋压低声音，"从昨晚开始，他的皮肤竟然开始金属化！现在整个胸口和手臂都变成了青铜色，市医院的专家会诊说是重金属中毒，但查不出毒源。"
朱振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皮肤金属化？这症状他在上古医典中似乎读到过。
"西医没办法？"
叶知秋苦笑："抽血化验了十几次，除了重金属含量略高外，找不出其他异常。但他们用的解毒剂完全无效，赵世凯的情况还在恶化。"她顿了顿，"我爸让我来请你，说只有你的奇门医术可能有效。"
朱振华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他的檀木药箱："走吧，去看看。"
半小时后，朱振华的车停在了宋城最顶级的私人医院——明德医院VIP区门口。叶知秋带着他径直走向顶层的特护病房，走廊里站满了黑衣保镖。
病房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在与一位贵妇人低声交谈。看到叶知秋，那医生立刻迎上来："叶小姐，您请的专家到了？"
叶知秋侧身介绍："刘院长，这位就是朱振华医生。"
刘院长上下打量着朱振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掩饰住了："久仰朱医生大名，不过赵先生的情况非常特殊..."
"带我去看看病人。"朱振华没多废话，直接说道。
贵妇人——显然是赵夫人——红着眼眶打开病房门："朱医生，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丈夫..."
病房内，各种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病床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半躺着，裸露的上身和手臂呈现出诡异的青铜色，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更骇人的是，这种金属化似乎正在向颈部蔓延。
朱振华瞳孔微缩，眼中淡金色的纹路悄然浮现。在望气术的视野中，赵世凯全身笼罩着一层金属性的病气，正从胸口向四周扩散，尤其是向心脉处聚集。
"赵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朱振华走近病床。
赵世凯睁开眼，眼神还算清明："听...得到..."声音嘶哑，像是金属摩擦。
朱振华轻轻握住赵世凯的手腕——触感冰凉坚硬，确实如同金属。他凝神把脉，发现脉象沉涩而紧，如同被什么东西堵塞。
"发病前有什么异常？接触过什么特殊物品吗？"朱振华一边诊脉一边问。
赵夫人回忆道："前天晚上他从拍卖会回来，带了个明代药炉，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昨天下午他突然说胸口闷，然后皮肤就开始变色..."
"药炉？"朱振华眼中金纹大盛，"现在在哪？"
"在家里的收藏室。"赵夫人回答。
朱振华松开赵世凯的手腕，转向刘院长："我需要赵先生最近三天的全部检查报告，特别是重金属检测数据。"
刘院长赶紧递上一叠文件："血铅、血汞都只是略高于正常值，根本解释不了这种症状..."
朱振华快速翻阅报告，目光停留在微量元素分析上："血铜含量是正常值的五倍。"他抬头看向赵夫人，"我需要立刻去您家看看那个药炉。"
赵夫人连连点头："我让司机送您过去。"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更快。"朱振华转向叶知秋，"你留在这里，如果赵先生情况恶化，立刻给我打电话。"
四十分钟后，朱振华站在了赵家豪宅的收藏室里。这个足有百平米的房间摆满了各种古董珍玩，但中央展柜里的那个青铜药炉格外显眼——它约莫篮球大小，三足两耳，表面刻满了繁复的云纹和符文。
朱振华没有贸然触碰，而是先运转望气术仔细观察。在特殊视野下，药炉表面萦绕着一层青黑色的气息，与赵世凯身上的病气如出一辙。
"果然是丹毒..."朱振华低声自语。
他戴上随身携带的蚕丝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药炉捧起。炉内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粉末，凑近一闻，有股淡淡的硫磺味混合着某种草药气息。
朱振华轻轻转动药炉，在底部发现了一行小字铭文："嘉靖壬寅年，天医门制"。
"天医门？"朱振华心头一震。这名字与他的天医九转诀只差一字，难道有什么关联？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小芸的电话："小芸，把我父亲那本考古笔记从保险柜里取出来，拍下第三十七页的内容发给我。"
等待图片传来的几分钟里，朱振华继续检查药炉。在炉耳内侧，他又发现了一行更小的铭文："金丹不成，反生丹毒，慎之慎之"。
手机震动，周小芸发来了图片。朱振华放大细看——那是父亲笔记中描摹的一幅明代药炉图案，旁边的批注写着："天医门炼丹炉，嘉靖年间制，内含丹毒，触之肌肤金属化..."
朱振华倒吸一口凉气。父亲竟然早就知道这种药炉的存在！而且描述的症状与赵世凯一模一样。
他立刻拨通叶知秋的电话："确认了，是药炉内的丹毒所致。我需要准备一些特殊药材，两小时后回医院。"
回到悬壶居，朱振华直奔药房，亲自挑选药材。他从最底层的暗格取出几包特殊药材——这些都是他根据上古医方秘密炮制的，外面根本买不到。
朱振华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三粒朱红色药丸——这是他达到第三转后勉强能炼制的"化毒丹"，材料难寻，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准备妥当后，朱振华又赶回明德医院。病房里，赵世凯的情况似乎更糟了——金属化已经蔓延到下巴，说话更加困难。
"朱医生，找到原因了吗？"赵夫人急切地问。
朱振华点头："是那个明代药炉内的丹毒所致。古人炼丹失败时会产生一种特殊毒素，接触后会让人体金属化，称为'丹毒'。"
刘院长忍不住插嘴："这...这有什么科学依据？"
"《本草纲目》中就有记载，'丹毒入体，肤如铜铁'。"朱振华打开药箱，"现在我要开始治疗，请无关人员暂时离开。"
等病房里只剩下叶知秋和赵夫人后，朱振华取出九根特制银针，浸泡在他带来的老陈醋中。
"赵先生，治疗过程会有些痛苦，请忍耐一下。"朱振华说着，将一颗化毒丹放入赵世凯舌下。
赵世凯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
朱振华深吸一口气，体内天医真气开始流转。他先以拇指按压赵世凯胸口的膻中穴，注入一丝真气护住心脉，然后迅速拔出醋泡银针，以特殊手法刺入赵世凯周身大穴。
每一针下去，赵世凯都会发出一声闷哼，针眼处渗出青黑色的液体。朱振华手法如飞，九根银针在短短一分钟内全部就位，形成一个奇特的阵法。
"醋能解丹毒，配合针灸引导毒素外排。"朱振华向紧张的赵夫人解释，同时暗中催动真气，增强针法的效果。
随着治疗的进行，银针逐渐变黑，而赵世凯皮肤上的青铜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病房里弥漫着一股金属锈蚀般的古怪气味。
一小时后，朱振华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治疗对真气的消耗远超预期，他不得不放缓速度，以免自己力竭。
"换针。"朱振华取出第二批醋泡银针，替换下已经全黑的旧针。
叶知秋主动上前帮忙："需要我做什么？"
"注意监测赵先生的血压和心率。"朱振华简短回答，继续专注于治疗。
又过了四十分钟，当第三批银针也变黑时，赵世凯胸口的皮肤终于恢复了正常肉色。朱振华长舒一口气，拔掉所有银针。
"毒素已经排出大半，但脏腑内还有残留。"朱振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配制的解毒汤，每天三次，连服七天。期间只能用绿豆粥和青菜为食，忌荤腥。"
赵夫人如获至宝地接过瓷瓶："太感谢您了朱医生！我丈夫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
"三天内皮肤会完全恢复正常，但内脏调理需要更长时间。"朱振华说着，又从药箱取出一包药粉，"这是外用药，用醋调匀后敷在还未完全恢复的部位，每日换一次。"
就在这时，赵世凯突然开口了，声音虽然虚弱但已不再嘶哑："朱...朱医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朱振华微笑点头："赵先生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复诊。"
离开医院时已是深夜。叶知秋坚持要送朱振华回家，两人并肩走在停车场。
"你今天消耗很大。"叶知秋突然说道，目光落在朱振华略显苍白的脸上，"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疲惫的样子。"
朱振华勉强笑了笑："丹毒确实棘手，差点耗尽我的真气。"
"真气？"叶知秋挑眉，"你终于承认自己不只是个中医了？"
朱振华笑而不答。叶知秋是少数知道他身怀绝技的人，但天医九转诀的秘密他还从未向任何人透露。
三天后，赵世凯亲自来到悬壶居道谢。他看上去已经完全康复，气色甚至比生病前还要好。
"朱医生，大恩不言谢。"赵世凯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朱振华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把古董钥匙和一份文件。
"这是..."
"市中心金融大厦的十八层，整整一千二百平。"赵世凯笑道，"我知道您的悬壶居名声越来越大，需要更大的场地。那里已经装修好了，随时可以入驻。"
朱振华刚要推辞，赵世凯就抬手制止："请不要拒绝。除了感谢，我也是投资——您的医术值得最好的平台。想象一下，一个顶级的中医诊疗中心，配备最先进的设备，但核心是您的传统医术..."
朱振华沉思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我就愧领了。不过我想把它作为悬壶居的分馆，专门接待特殊病例。"
"随您安排！"赵世凯大笑，然后压低声音，"对了，那个药炉..."
"我已经做了无害化处理，丹毒已除，现在只是个普通古董。"朱振华说道，"不过我想请教赵先生，那药炉是从哪里拍来的？"
赵世凯回忆道："宋城古玩拍卖会，卖家是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自称是家传之物。"他顿了顿，"怎么，朱医生对这类药炉感兴趣？"
朱振华不动声色："只是学术好奇。药炉底部的'天医门'铭文，与我研究的一些古籍有关联。"
"天医门..."赵世凯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想起来了！十年前我开发西山地块时，挖到过一块古碑，上面就有'天医'二字。当时还请了考古专家来看，其中一位姓朱的教授特别感兴趣..."
朱振华心头一震。姓朱的教授？难道是他父亲？
"那位朱教授叫什么？"他尽量平静地问。
"记不清了，好像是叫朱...朱明远？对，朱明远教授！"赵世凯肯定地说。
朱振华的手指微微颤抖。朱明远——正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