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看着林晓萌，”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又蹙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晚晴之前跟我提过，她最近经常和一个叫‘吕某’的人接触。她说，吕某非常理解她的想法，是唯一能指引她方向的人。我听她的口气，那个吕某……对她的影响非常大。”
吕某！
林晓萌的瞳孔骤然一缩！
果然是他！
江夜霖之前就提到过，苏晚晴身边有个叫吕某的追随者，一直在给她灌输一些奇怪的理念。
现在从谢苏口中再次得到印证，看来这个吕某，就是解开苏晚晴黑化谜团，并且斩断她错误道路的关键人物！
“吕某……”林晓萌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谢小姐，关于这个吕某，你还知道些什么吗？比如他的身份，或者他和晚晴通常在哪里见面？”
谢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晚晴只说他是个很有‘智慧’和‘远见’的人，能帮她实现‘抱负’。至于其他的，她就没多说了，似乎……有些刻意回避。”
刻意回避，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林晓萌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看来，这个吕某，必须得好好查一查了。
她将咖啡杯轻轻放下，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嗒”声，在这安静的咖啡馆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她站起身，对谢苏郑重地说道：“谢小姐，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你提供的信息，对我至关重要。”
谢苏也站了起来，脸上依然带着忧色：“希望能帮到你，也希望能帮到晚晴。林小姐，如果……如果有什么我还能做的，请你一定告诉我。”
“我会的。”林晓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林晓萌眯了眯眼睛，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苏晚晴的黑化，并非无源之水，而这个吕某，很可能就是那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划过，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出现在眼前。
“必须把这些告诉江夜霖，这个吕某，我们得联手把他揪出来……”林晓萌低声自语，按下了通话键。
林晓梦身后的别墅沉重木门“咔哒”一声关上，那沉闷的声响不知为何，让她胸中那锅早已沸腾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屋内空调调节出的宜人凉爽，在她燥热的思绪下，却几乎让人窒息。
和谢素的那场对话……唉，就像是揭开一块漂亮的绷带，却发现下面的伤口早已溃烂。
谢素在苏婉清的日记里称自己是“引路人”。
哈！
她更像一盏坏掉的路灯，直接把人领进了沟里！
江夜霖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即便只是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也一副掌控天下的模样。
屏幕发出的柔和光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光影，让他看起来就像电视剧里那些忧郁的总裁——只不过，他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危险得多。
他抬起头，目光如刚磨好的刀刃般锐利，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他甚至都不用问，估计大老远就能嗅到麻烦的味道。
“说吧。”他说道，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有时候能让她镇定下来，有时候又让她想揍人，这得看当天的情况。
今天，两种感觉都有，很是奇怪。
林晓梦一屁股坐到他对面那把贵得离谱的皮革扶手椅上。
椅子发出一声轻柔的叹息声，仿佛在表示同情。
“谢素证实了，就是那个阴险的卢谋。他一直在给婉清灌输一堆垃圾思想，让她觉得自己那些疯狂、不成熟的计划是什么‘破旧立新’的高尚使命。”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些话，讽刺意味浓得都能涂在面包片上了。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苏婉清的应用程序失败后自尊心受挫，那次失败如何演变成了一种“世界不公平，那我就把它烧掉”的哲学，以及卢谋如何像篝火旁的纵火狂一样煽风点火。
“谢素说婉清觉得他是某种开悟的导师，是宇宙中唯一‘真正理解’她宏伟愿景的人。你能相信这种鬼话吗？”
江夜霖听着，手指在下巴下搭成一个尖塔状，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但林晓梦了解他。
她看到他眼角微微收紧，嘴唇几乎不易察觉地抿了起来。
接着，他“卢谋。”他喃喃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一句诅咒。
“看来幕后黑手终于有了模样，至少，我们有了能揪出他的名字。”
他把椅子从书桌旁推开，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无声地滑过，然后开始踱步。
每一步都沉稳而有目的，就像一头黑豹在追踪猎物。
房间里本就紧张的气氛，在他压抑的怒火下似乎更凝重了。
“这可不是什么想当催眠师的家伙，晓梦。这个卢谋在玩更深的把戏。他孤立她，满足她的虚荣心，现在又把她当成一把上了膛的枪。”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话语中透着一丝寒意。
“我会让我的人盯着他。全面监视。我要知道他早餐吃什么，和谁说话，在哪里洗他的脏袜子。我们要把他剥得精光，找出他的真实动机，然后把他一点点拆解。”
这就是她所信赖的江夜霖——他不只是生气，他还会反击，而且通常手段惊人。
一种冷酷的满足感在林晓梦的心底蔓延开来。
“他是关键。”她表示赞同，声音也变得坚定起来。
“扳倒他，也许，只是也许，婉清会清醒过来。”
他们正深入探讨战术，头脑风暴着如何揭露卢谋，甚至设个陷阱时，江夜霖的私人电话——那铃声一响就意味着“一级战备”的电话——尖锐的铃声打破了书房里专注的寂静。
“铃——铃——”
两人都吓了一跳。那电话铃声响起，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江夜霖一把抓起电话，脸立刻变得像石头一样冷峻严肃。“说。”
林晓梦屏住了呼吸。
她看到他的脸色微微变白，看到他紧握电话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他的眼睛盯着远处的某个点，眯成了一条缝。
“核心系统？损失评估怎么样？”他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个字都简短而精准。
核心系统。
她公司的核心系统。
那是守护着他们所有秘密、创新成果和命脉的数字堡垒。
一股冰冷而尖锐的冲击穿透了林晓梦。
哦，开什么玩笑。
江夜霖又痛苦地听了足足三十秒，然后吼道：“明白。我们这就来。马上。”
他猛地挂上电话——智能手机也只能这么用力地挂了——他的目光突然燃起炽热的光芒，紧紧锁住她的目光。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因未说出口的警报而颤抖起来。
“公司安保。”他咬着牙说道，一边已经行动起来，抓起自己的外套。
“有人在对主服务器发动严重攻击。听起来是专业人士干的。”
林晓梦的脑子不是在飞速运转，而是进入了超高速状态。
这时机，这大胆的行径……一切都对上了，令人作呕。
这不是什么随机的网络攻击。
这上面全是苏婉清和卢谋那恶心的指纹。
“是他们。”她嘶声道，话语像开水壶里冒出的蒸汽一样从她嘴里喷出。
她双手紧握成拳。
“那个混蛋卢谋和婉清。这就是他们的‘直接行动’，他们的‘打破常规’，不是吗？真是胆大包天！”
苏婉清的形象浮现在她脑海中，不再是那个开朗忠诚的朋友，而是被卢谋的毒计扭曲后的新模样，试图摧毁她所建立的一切……一股纯粹而浓烈的怒火在她体内汹涌澎湃。
江夜霖已经走到门口，钥匙在他手里不耐烦地叮当作响。
他的脸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看来卢谋先生决定给我们现场演示一下他的‘远见卓识’战术了。”他停顿了一下，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
“他们想开战？”林晓梦说，声音低得危险，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微笑。
“那我们就给他们一场永生难忘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