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絮捏开她的下颌，将整瓶药剂尽数灌入。
有几滴药液溅在她精心描绘的唇妆上，立刻腐蚀出细小的血泡。
场边白发老者猛地站起身：“花家小子！你可知——"
"聒噪。”花絮头也不回地甩袖，一道无形气劲将老者逼退三步。
罗家侍卫们刚拔出兵器，就集体跪倒在地，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肩头。
修为较弱的几人已经口鼻溢血，手中兵器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药效发作得极快。
罗绮雪白的肌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紫色纹路，那是经脉在药剂作用下寸寸断裂的征兆。
她像条离水的鱼般在地上痉挛，昂贵的云锦裙摆被自己抓得稀烂。
“为...为什么..."罗绮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为了个贱人..."
花絮眼底血色更浓。
他抬脚踩住罗绮的手腕，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说过，"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不要动我的人。”
乔安呆立在原地。
她看着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此刻像尊杀神般伫立在血泊中。
当罗绮的尖叫声变成嘶哑的呜咽时，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眼睛。
"别看。"花絮的声音近在咫尺，与方才判若两人，“会做噩梦的。”
乔安闻到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未散的血腥气。
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透过指缝，她看到花絮袖口沾染的血迹，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少爷！求您开恩！"一个黑影从树梢跌落，竟是罗家的暗卫首领。
他跪在地上重重磕头，"小姐若死在这里，两家就真的..."
花絮漫不经心地碾了碾脚尖，罗绮立刻发出非人的惨叫。
“告诉罗老鬼，”他甩了甩袖口的血珠，“再敢伸手，我不介意把罗家祖祠拆了当柴烧。”
暗卫首领面如死灰。
他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三年前北境叛乱，就是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花家少主，一人一剑屠尽了三千叛军。
"滚吧。"花絮终于抬脚。
罗绮像破布娃娃般被暗卫抱起，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白发老者神色复杂地望过来：“你父亲若知道..."
"呵。”花絮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老者不自觉后退半步。
"您不妨去问问，当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场中骤然死寂。乔安感觉覆在眼前的手掌微微发抖，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花絮的手腕。
掌下的脉搏快得惊人。
"我们走吧。"她轻声说，"这里吵得很。"
花絮身形微僵。
当他转过身时，又变回了那个懒散的花家少爷。
"好啊~"他拖长音调，顺手解下染血的外袍扔在地上。
花絮懒洋洋地跟在乔安身后，两人刚走出武场不远，乔安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花絮："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花絮歪了歪头，狐狸眼里漾着促狭的笑意："怎么？想了解我啊？"
"别打岔。"乔安皱眉，"那个罗家，应该是朱雀城的地头蛇吧？你就这么..."
"就这么把她废了？"花絮接过话头，语气轻松地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他随手摘了片树叶把玩，"小乔安，这个世界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乔安正要追问，忽然感觉背后一凉。
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
花絮眸光微闪，状似无意地挡在她身侧。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与此同时，武场外围的阴影处。
封决收回目光，面色依旧冷漠。
秦烈还在喋喋不休：“队长，你说花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居然连罗家都..."
"闭嘴。”白夜冷声打断，警惕地看了眼封决，"队长，需要我去查查吗？”
封决面无表情地转身：“所有人，回去训练。”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迈步时地面竟结出一层薄霜。
秦烈缩了缩脖子："队长这是怎么了？"
白夜望着封决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
......
朱雀城最高的钟楼上，花絮倚着栏杆，衣袂翻飞。
他指着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群："看到那片宅院了吗？那就是罗家。"
乔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瞳孔一缩——在夕阳映照下，那些建筑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凤凰图腾。
“三百年前，罗家不过是花家的附庸。”
花絮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直到他们用卑鄙手段得到了朱雀传承。”
乔安敏锐地注意到他说"卑鄙手段"时，眼底闪过的杀意。
“那你..."
"我母亲是上任花家家主。”花絮轻笑一声，指尖突然窜起一簇幽蓝火焰。
“也是最后一位真正的朱雀守护者。”
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虚影。
乔安倒吸一口凉气，这根本不是普通兽魂能拥有的力量！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花絮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我为什么不怕罗家。“
乔安心跳漏了半拍，却强自镇定：”那你为什么要成为我的兽夫，以你的身份..."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花絮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手指卷着她的一缕发丝。
”算了，反正现在我觉得挺有意思..."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训练场方向，“你们队长，也不是简单人物呢。”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
花絮脸色骤变，一把将乔安拉到身后：“看来罗家的老东西坐不住了。”
天空中，数十道火光正朝这边急速逼近。为首的老者脚踏火云，声如雷霆。
“花家小儿！伤我罗家血脉，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花絮不慌不忙地擦了擦手指，转头对乔安眨眨眼。
“看来我们的约会要提前结束了。”他指尖轻弹，一道金光没入乔安眉心。
“你回去吧，我跟那老东西聊聊。”
"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