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过,费雪蕾站在鬼子六的卧房外,指尖攥着湖蓝比甲的系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廊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将她的影子在青砖上拉得又细又长,像株在暗夜里挣扎的藤蔓。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门的瞬间,腕间的银铃轻轻颤动,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门内传来翻书的声响,片刻后,鬼子六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谁?”
“是我。”费雪蕾的声音比丝线还细,湖蓝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的风卷走了脚边的半片落叶。门“吱呀”一声开了,鬼子六只披着件玄色寝衣,衣襟敞着,露出的胸膛上还留着昨日练箭时蹭出的红痕。
“这么晚了,有事?”他侧身让她进门,寝衣的下摆扫过她的手背,带着体温的温热让她指尖一颤。费雪蕾没敢抬头,目光落在他赤着的脚踝上——那里还沾着点白日里从演武场带回来的黄土,竟比那些束着玉带的官员更添几分实在。
卧房里的烛火昏昏欲睡,帐子上绣的墨竹在风中轻轻晃动。费雪蕾忽然转身,湖蓝比甲的广袖甩开时,露出的石榴红抹胸在昏暗中像团跳动的火焰。“六爷,”她抬起头,眼底的光比烛火更亮,“前日你说我的裙装改得如何?”
鬼子六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正是那条改过的湖蓝罗裙,裙摆裁得更窄了,行走间隐约能看见小腿的曲线。“挺好。”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间,那里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薄红,像被夜露浸过的桃花。
费雪蕾忽然上前一步,几乎贴在他怀里。湖蓝裙摆下的膝盖抵着他的腿,她能清晰地闻到他发间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烟草气。“只是……”她的指尖轻轻搭上他敞开的衣襟,动作慢得像在描摹绣样,“还有一处,总觉得不得劲。”
话音未落,她已踮起脚尖,将唇印在他的喉结上。湖蓝比甲的系带松了,顺着手臂滑落,露出的肩膀像浸在月光里的玉。鬼子六的呼吸骤然变重,伸手扶住她的腰时,才发现她的腰肢竟比想象中更细,隔着罗裙的布料,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战栗。
“费雪蕾。”他低唤她的名字,指尖掐着她的腰,像是要将这团柔软捏碎在掌心。费雪蕾却不怕,反而将脸埋进他的颈窝,石榴红抹胸蹭着他的胸膛,布料摩擦的声响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般的软糯:“六爷,我要你。”
这五个字像火星落在干柴上,瞬间点燃了空气里的暧昧。鬼子六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湖蓝裙摆在空中散开,像朵骤然绽放的夜莲。她惊呼一声,手臂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脖颈,发间的点翠凤钗硌着他的下颌,凤钗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出两人交缠的影子。
帐子被猛地掀开,烛火的光晕里,费雪蕾的湖蓝比甲被丢在床脚,石榴红抹胸的系带散开,像条红蛇滑落在锦被上。她望着压在身上的鬼子六,忽然伸手抚过他眉骨上的疤痕——那是多年前在战场上留下的,此刻在烛光下却显得格外温柔。
“别怕。”鬼子六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费雪蕾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从腰际蔓延开,像青城山的暖阳终于穿透了晨雾。帐外的风还在吹,灯笼的光晕忽明忽暗,而帐内的呼吸与心跳,早已缠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线。
天快亮时,费雪蕾蜷缩在鬼子六怀里,湖蓝的裙角搭在他的腿上,像片被风吹落的云。她摸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忽然想起母亲曾说,女人是藤蔓,总要找到可依的乔木。而此刻,她贴着的胸膛如此坚实,倒比青城山的古松更让人心安。
“以后……”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还没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鬼子六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睡吧,有我在。”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床脚那件湖蓝比甲上,将布料上绣的缠枝莲照得愈发鲜活——像极了此刻在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情愫,终于等来了可以舒展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