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迷局深锁
死里逃生的众人,在古庙废墟旁稍作喘息。桑吉肩膀的伤口渗着血,脸色苍白却强打精神,清点着猎户与眼线的伤亡。阿依娜扶着阿娅娜,能感觉到她身体止不住地发颤,那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也是内心挣扎的余波。两赵守在一旁,目光不时扫向阿娅娜,似在思索她刚刚那句“组织以家人要挟”里藏着的隐秘。
“先找地方处理桑吉的伤。”赵婉怡打破沉默,看向桑吉血迹斑斑的肩头,“这深山里,最近的落脚点……”
“去我以前打猎歇脚的木屋。”桑吉咬着牙,额角沁出冷汗,“离这不远,勉强能遮风避雨,还有些草药。”
众人相互扶持,朝着桑吉所说的方向挪动。一路上,阿娅娜始终低着头,偶尔偷瞥阿依娜,欲言又止。阿依娜察觉到她的目光,却没主动开口,经历背叛与救赎的间隙,那些复杂情绪仍在无声撕扯。
行至半途,夕阳将深山染成暗红,林间阴影愈发浓重。阿娅娜突然驻足,盯着地上一截腐木发呆,指尖无意识摩挲衣角。赵婉宁眼尖,刚要询问,就听阿娅娜声音发涩:“阿依娜,在古庙……你真的会帮我护住家人吗?”
阿依娜停下脚步,认真回望她:“只要你真心悔改,我们是一起的。”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阿娅娜心湖,泛起的涟漪里,有愧疚,也有一丝久违的暖意。
好不容易抵达木屋,桑吉强撑着找来草药,嚼碎后敷在伤口,又用布条草草包扎。昏暗的光线里,他疼得额上青筋直跳,却没吭一声。阿依娜看在眼里,默默接过他手里剩余的草药,帮着整理归类。
“接下来怎么办?”赵婉宁抱膝坐在角落,打破这压抑的安静,“神秘组织没被一网打尽,那个逃走的神秘人,指不定会搬来更狠的后手。”
桑吉靠在墙边,喘着气道:“我让眼线盯着周边动静,他们短时间不敢大规模行动,但肯定会派人试探。咱们得先理清,这神秘组织到底想从地下空间的能量里得到什么,又和赵岩旧案有啥关联。”
阿依娜点头,目光扫过阿娅娜:“阿娅娜,你参与谋划这么久,知道组织背后的人是谁吗?或者,他们提到过为啥执着于这股能量?”
阿娅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惶:“我……我只见过这几次碰面的神秘人,他们背后的老大,我连影子都没摸着。但他们总说,这能量能‘改天换日’,具体咋用,我真不清楚……对了,他们提到过‘星陨计划’,说借助地下能量,能让某些东西……重新归位。”
“星陨计划?”赵婉怡皱眉,“听起来就不是啥好事。先父旧案,会不会就是因为察觉这计划,才被灭口?”
众人正讨论着,木屋外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桑吉瞬间警觉,摸出藏在靴中的短刀,示意大家噤声。阿依娜也绷紧神经,看向木门方向。两赵护在阿娅娜身前,眼神戒备。
吱呀——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瘦小身影闪进来,竟是桑吉的小眼线阿虎。他跑得气喘吁吁,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急声道:“桑哥!山下……山下发现神秘组织的人,看着像是要摸上来!”
桑吉瞬间坐直身子:“多少人?啥装备?”
“看着有七八个,都背着那种怪异武器,还有……还有几个像是会些功夫的。”阿虎说着,眼神透着不安。
众人脸色凝重,桑吉咬咬牙:“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突围。阿虎,你熟悉地形,带猎户从后山绕出去报信,找附近驻军求援。”阿虎领命,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咱们得准备迎敌。”桑吉看向木屋简陋的陈设,“把能当武器的都拾掇拾掇,我这伤……还能撑。”说着,他挣扎着起身,却因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阿依娜扶住他:“你别动,我和两赵布置陷阱。阿娅娜,你……也别闲着,帮着整理草药,万一有人受伤能应急。”阿娅娜慌乱点头,手中的草药在微微发颤,她望着阿依娜忙碌的背影,又瞥见桑吉不信任的眼神,心中那团压抑已久的火突然烧得更旺。
“够了!别总拿‘妇人之仁’那套说我!”阿娅娜突然将手中草药狠狠摔在地上,枯叶四散飞溅,“我本来就是女人,可这一路,我哪点比你们做得差?在地下空间,我也拼了命;被组织要挟,我也没真对阿依娜下死手!”她胸脯剧烈起伏,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总用那种语气说我,当我是拖后腿的?若不是被家人拿捏,我会走到这步?”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桑吉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音节。赵婉宁忙打圆场:“阿娅娜,我们没那意思,局势紧张,大家都急。”
“急?就你们急?”阿娅娜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厉,“你们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叛徒,当累赘!可谁又问过我,这一路每晚做噩梦惊醒,看着阿依娜的背影,心里有多煎熬?”她转身面向墙壁,肩膀微微耸动,“说什么妇人之仁,难道男人就不会心软?不会害怕?”
阿依娜走上前,轻轻握住她颤抖的肩膀:“对不住,是我们忽略你的感受。但现在,咱们得团结,熬过这关。”阿娅娜别过脸,眼泪无声滑落,可那股憋屈的怒火,仍在她胸腔燃烧,化作紧紧抿起的嘴角和倔强的眼神。
正僵持间,木屋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沉闷又规律,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人。桑吉眼神一凛:“来了!都找地方藏好!”众人迅速分散,躲在木屋角落、家具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场大战,就在阿娅娜这压抑已久的爆发后,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