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夜深得像块浸了墨的绒布，酒店房间里只留了盏床头灯，暖黄的光在地毯上投下团模糊的光晕。三玖窝在丁子轩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衬衫上的纽扣——第三颗纽扣有点松，是下午在面包店被她扯的。
“在想什么？”丁子轩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慵懒，像温水漫过心尖。
三玖抬头，鼻尖蹭过他的喉结，声音带着点狡黠：“在想……昨晚是谁偷吻成功了。”
丁子轩的呼吸顿了半拍，耳尖瞬间泛起热意。昨晚他装睡时，她那小心翼翼的吻像羽毛，落了就走，却在他心里留了整夜的痒。他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语气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是某个胆子越来越大的小狐狸。”
“那今晚……”三玖的指尖勾住他的领带，轻轻往自己这边拽，“要不要再比一次？”
丁子轩的睫毛颤了颤，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灯光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星，里面明晃晃写着“挑衅”。他太清楚这丫头的心思——自从昨晚偷吻成功，她就像找到了制胜法宝，总想在这种事上占上风。
“比什么？”他故意拖长调子，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就比……谁先认输。”三玖的唇离他只有半寸，吐气时的温热拂过他的唇角，带着草莓味的甜，“输的人，明天要负责买全巴黎最好吃的马卡龙。”
丁子轩低笑出声，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好啊，不过……”他突然凑近，唇瓣擦过她的鼻尖，声音压得极低，“输的人，恐怕是你。”
话音未落，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同于昨晚三玖那蜻蜓点水般的试探，丁子轩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像酝酿了整夜的潮汐，瞬间将她吞没。他的唇瓣温热而有力，辗转厮磨间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混着她发间的草莓味，在口腔里酿成令人眩晕的甜。
三玖的心跳瞬间失控，像被按了快进键的钟摆。她原本想好了要如何反击，如何守住“主导权”，可在他吻下来的瞬间，所有的策略都成了泡沫。他的舌尖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卷走她所有的呼吸，让她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唔……”她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牢牢按在身后，动弹不得。
丁子轩的吻越来越深，从唇瓣到下颌，再到颈窝，留下一串滚烫的痕迹。他太懂如何让她失控——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时稍稍退开，鼻尖蹭过她的耳垂，在她以为能喘息时又猛地加深，像场温柔的掠夺。
三玖的腿很快就软了，像被抽走了骨头，只能完全挂在他身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那透过衬衫传来的、越来越烫的温度。意识像被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只剩下本能的战栗和那快要冲出胸腔的心跳。
“认……认输了吗？”丁子轩的声音带着吻后的沙哑，唇瓣擦过她的唇角，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三玖的脸颊红得像要滴血，却死死咬着唇不肯点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防线正在崩塌，可昨晚偷吻成功的得意还撑着最后一口气——她不能输，绝对不能。
趁着丁子轩退开的间隙，她突然踮起脚，反客为主地吻了上去。
她的吻带着点生涩的莽撞，不像丁子轩那样游刃有余，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她学着他的样子辗转厮磨，舌尖笨拙地探入，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像只迷路的小鹿在他口腔里乱撞。
丁子轩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击，身体僵了半秒，随即眼底漾开更深的笑意。他没有再主导，反而放缓了节奏，任由她在自己唇上“撒野”，像在纵容一只调皮的小猫。
三玖能感觉到他的退让，心里的底气瞬间足了。她的吻越来越大胆，从唇瓣到下巴，再到他的喉结，像在宣告领地般留下温热的痕迹。她知道自己技巧远不如他，可这种“由我掌控”的感觉，比任何胜利都让她着迷。
“怎么样？”她抬起头，鼻尖抵着他的，呼吸带着明显的紊乱，眼底却闪着得意的光，“现在该你认输了吧？”
丁子轩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唇，喉结滚动得厉害。他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被她吻过的地方像着了火，烧得他理智都快融化了。他确实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更没想到自己会被这生涩的吻撩得心神不宁。
“还没……”他想说什么，却被三玖突然按住后颈。
她的吻再次落下，这次带着点小霸道，甚至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不重，却像电流般窜过全身，让丁子轩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一下，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他原本以为这场“决斗”只是纵容她的小游戏，却没料到她会用这种带着点野蛮的真诚，击溃他所有的防线。她的吻里没有技巧，只有横冲直撞的热情，像她做的面包，带着未经雕琢的纯粹，却最能击中人心。
“三玖……”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求饶，呼吸乱得不成样子。
三玖却像没听见，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吻得又凶又急，像要把这些年被他“欺负”的份都讨回来。直到吻得两人都喘不过气，她才抵着他的胸膛，额头抵着额头，声音带着胜利的喘息：“现在……该认输了吧？”
丁子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我赢了”的得意，像只打赢了架的小狐狸。他突然觉得，所谓的“胜负”根本不重要。比起技巧，他更爱她此刻这副鲜活的样子——会耍赖，会得意，会因为赢了一场吻戏而眼睛发亮。
他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埋在她的发间，带着彻底投降的喟叹：“输了……我认输。”
三玖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爆发出抑制不住的笑，像只偷吃到糖的孩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我就知道！丁子轩你也有今天！”
丁子轩被她蹭得心头发痒，却任由她闹，只是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朦胧的光，像裹了层蜜糖。
“明天……”三玖的笑声渐渐停了，抬头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心软，“马卡龙我来买吧，我知道哪家最好吃。”
丁子轩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浓糖：“好，听你的。”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输。从她第一次踮脚偷吻他开始，从她因为赢了一场吻戏而笑得像个孩子开始，他就心甘情愿地把所有的“主导权”都交到她手上。
三玖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知道自己的吻技远不如他，可这种让他心甘情愿认输的感觉，比任何胜利都甜。
夜渐渐深了，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三玖的指尖还勾着他的衬衫纽扣，像握着这场“决斗”的战利品。
“丁子轩，”她迷迷糊糊地说，“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决斗’。”
丁子轩低笑出声，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声音带着睡意的温柔：“好，每天都陪你‘决斗’，每天都让你赢。”
月光落在三玖的脸上，她的嘴角还扬着浅浅的笑意，像做了个甜甜的梦。
原来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谁征服谁，而是心甘情愿为对方认输，是在一场幼稚的吻戏里，看到彼此最真实的模样。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