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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届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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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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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微光透过气象站破损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王海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山路上隐约的车灯。根据预见,军方的突袭将在今晚午夜开始,留给他们的时间不足十八小时。

"东面有动静吗?"艾琳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端着两杯热茶,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王海接过杯子,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血清分析得怎么样?"

"有些进展。"艾琳娜展开笔记本,"末日世界的血清确实能暂时抑制'钥匙'信号,但反弹效应太危险。我调整了配方,加入少量蓝色晶体,或许能平衡效果。"

小杰从设备堆里抬起头,脸上沾满机油:"声波干扰器改装好了!现在能用太阳能板充电,充满后可以持续工作二十分钟。"

王海走过去检查男孩的发明。原本笨重的装置现在只有饭盒大小,外壳用废弃无人机零件拼接而成,看起来粗糙但功能完备。小杰骄傲地演示操作——按下开关后,装置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声波,让附近的监控屏幕瞬间雪花纷飞。

"干得好。"王海揉了揉小杰乱糟糟的头发,"现在去睡两小时,这是命令。"

男孩刚要抗议,就被艾琳娜拉住:"他说得对,你需要休息。今晚可能是场恶战。"

小杰不情愿地点点头,蜷缩在角落的睡袋里,几乎瞬间入睡。王海和艾琳娜相视一笑,继续各自的工作。

上午九点,气象站外围的防御升级基本完成。小杰布置的震动传感器覆盖了所有接近路径;EMP陷阱隐藏在关键位置;屋顶的变异植物被小心移植到室内,避免被军方侦察发现。

王海检查完最后一处陷阱,右腿突然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卷起裤管一看,透明化已经蔓延到膝盖以上,皮肤下的蓝色脉络像树根一样向大腿延伸。

"需要注射镇痛剂吗?"艾琳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手里拿着医疗包。

王海摇摇头:"省着用吧,今晚会更需要。"他试着活动右腿,"奇怪的是不太疼,就是...没知觉,像打了麻药。"

艾琳娜皱眉:"这不符合正常神经反应。我怀疑透明化不只是物理变化,更像是...某种维度转换。"

这个推测令人不安。如果他的身体正在逐步转换到另一个维度,那么完全透明化后会发生什么?消失?还是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正午时分,三人简单吃了午饭——末日世界的军用干粮和新鲜采集的野菜。王海决定再去查看一次变异植物,希望能获得更多关于突袭的细节。

移植到地下室的植物在昏暗光线中依然茁壮生长,蓝色花朵完全绽放,散发出微弱的荧光。王海深吸一口气,伸手触碰最粗壮的一株。

晶体迅速覆盖手臂,视野再次变成蓝色。这次的预见更加清晰:夜色中,十二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分成三组逼近气象站。沈悦在中央组,她手臂上的纹路完全激活,正引导着队伍。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三个穿防护服的身影——动作僵硬得不自然,偶尔露出的皮肤呈现病态的青灰色,正是末日世界的"驯化者"!

幻象突然切换到室内场景:小杰的声波干扰器成功瘫痪了前两波进攻,但第三个"驯化者"突破了防线。就在它即将抓住艾琳娜的瞬间...

预见戛然而止。王海踉跄后退,发现透明化已经蔓延到大腿中部。更糟的是,他的左手指尖也开始变得半透明。

"看到什么了?"小杰紧张地问。

"'驯化者',至少三个。"王海喘着气描述所见,"声波干扰器有效,但不够持久。我们需要备用计划。"

艾琳娜迅速记录下所有细节:"如果能提前激活林姐和沈悦的血缘连接,或许能干扰沈悦的控制信号..."

"太冒险了,"王海摇头,"林姐没有受过训练,万一失控..."

小杰突然举手:"我有个想法!如果能把声波干扰器改造成定向发射,专门针对'驯化者'的控制节点..."

三人立刻投入新的改装工作。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阳光逐渐西斜,给气象站镀上一层血色光芒。

傍晚六点,王海决定冒险联系林姐。小杰打开加密频道,经过三次转接后,杂货店的收音机终于传来回应。

"情况紧急,"王海低声说,"军方今晚会行动。你那边安全吗?"

林姐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个好消息...沈悦今天下午来店里了,问了些奇怪的问题...关于童年记忆..."

王海立刻坐直身体:"她认出你了?"

"不确定...但她走时'忘记'拿走的围巾上,别着一枚军牌...上面刻着生日,和我妹妹的一样..."

这绝非巧合。王海简要解释了血缘"钥匙"的理论,以及可能的心灵感应能力。"如果你们真的能建立连接,今晚关键时刻或许能干扰沈悦的行动。但风险很大..."

"值得一试,"林姐的声音突然坚定,"我在地下室准备了屏蔽间,必要时可以切断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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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结束后,三人做了最后准备。武器检查、逃生路线确认、关键资料备份。艾琳娜给每人注射了改良血清,暂时抑制"钥匙"信号外泄。

"药效六小时,"她提醒道,"之后会有强烈反弹,我们的位置可能完全暴露。"

夜幕完全降临,山区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王海站在屋顶,望着远处军事基地的灯光。右半身的透明化在月光下几乎完全隐形,像被生生擦去的画像。

小杰安装好最后一个监控探头,走到王海身边:"紧张吗?"

"有点。"王海诚实回答。在男孩面前,他不需要伪装坚强。"但更多的是...释然。无论今晚结果如何,我们至少抗争过了。"

小杰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粗糙的音乐盒——王海生日时他亲手做的。"给你,我加了电磁屏蔽层,不会干扰设备。"

王海拧动发条,熟悉的旋律在夜风中飘荡。这简陋的音乐盒,或许是他们对抗两个世界疯狂中,最人性的武器。

艾琳娜在楼下喊他们吃"战前晚餐"——这是她给罐头炖菜取的名字。三人围坐在自制火炉旁,小杰用勺子和罐头盒打着节拍,艾琳娜难得地讲起末日前的实验室趣事。在这个可能成为最后一夜的晚上,他们选择用温暖而非恐惧相互陪伴。

饭后,各就各位。小杰守在监控台前,艾琳娜负责声波干扰器主控,王海则作为机动力量随时支援。所有防御系统启动,整个气象站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刺猬。

"检测到移动信号!"小杰突然压低声音,"东南方500米,十二个热源...还有三个不明物体,热成像显示异常!"

王海看向监控屏幕。十二名士兵分三组推进,动作专业而谨慎。那三个"不明物体"走在中间,姿态确实不像人类——太僵硬,太...精准。

"启动第一阶段防御。"王海下令。

小杰按下按钮,外围的EMP陷阱依次激活。没有炫目的爆炸,只有几道蓝光闪过,最前方的小组立刻陷入混乱——他们的夜视仪和通讯设备全部瘫痪。

"有效!"小杰欢呼,但立刻又紧张起来,"等等...那三个东西没受影响!它们继续前进!"

王海通过望远镜观察。三个"驯化者"确实毫发无损,反而像是被EMP激活了某种模式,突然加速向气象站冲来!

"声波干扰器准备!"艾琳娜喊道,"频率调到老周给的那个特殊波段!"

小杰迅速调整参数。当"驯化者"进入五十米范围时,艾琳娜按下开关。无形的声波席卷而出,三个怪物同时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起作用了!"小杰跳起来。

但喜悦只持续了十秒。其中一个"驯化者"突然剧烈颤抖,脖子上的金属项圈爆出火花,随后——它又动了起来!

"控制节点在项圈上!"王海恍然大悟,"EMP没能破坏它!"

这个"驯化者"现在完全狂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气象站。子弹对它几乎无效,只有脉冲手枪能稍稍延缓它的步伐。

就在它即将突破围墙的刹那,奇迹发生了——"驯化者"突然停下,抱住头痛苦嘶吼。同一时刻,监控屏幕上显示沈悦的小组也陷入混乱,士兵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向导突然跪倒在地。

"林姐成功了!"艾琳娜惊呼,"她正在干扰沈悦!"

这个喘息之机至关重要。王海冲出气象站,用脉冲手枪精准击中"驯化者"的金属项圈。装置短路爆裂,怪物立刻瘫软在地。

但胜利是短暂的。耳机里突然传来小杰的尖叫:"王哥!屋顶!另外两个从屋顶——"

王海转身,骇然看到另外两个"驯化者"不知何时绕到了后方,正从屋顶通风口突入!他疯狂往回跑,但右腿的麻木拖慢了速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的蓝光突然从气象站屋顶爆发,照亮了整个山区!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连月光都仿佛被这光芒吞没。王海最后的意识,是看到自己的右臂完全透明化,与那道蓝光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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