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耀山的掌风裹着星能砸来，陈溯逆着气浪跃起。
赤金色拳芒与雷耀山翻涌的星能撞在一起，碎石像子弹般飞溅。
柳如烟被气浪掀得撞在断墙上，咳出半口血；林九的狙击枪在掌心发烫，瞄准镜里雷耀山的身影忽明忽暗，根本抓不住破绽。
"他在燃烧生命力。"唐砚的声音压得很低，盯着雷耀山血管里跳动的金线，"星能早把他的内脏熔成了浆糊，现在每一击都是拿命换。"
苏绾攥紧陈溯塞给她的小本子，指节发白。
扉页上"凡心不坠，星河可渡"的字迹被程远的血染红，像团烧不尽的火。
"姐！"柳如烟突然喊她。
程远摇摇晃晃从废墟里钻出来，胸口插着半截钢筋，右手却死死攥着枚银色晶片。
"夜渊核心数据库。"他踉跄着扑向苏绾，"钥匙计划...全在里面。"
三柄淬毒的短刃破空而来。
程远突然转身，用脊背接住所有攻击。
金属刺穿血肉的声音闷响，他咳着血把晶片塞进苏绾掌心："带出去...让所有人知道..."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重重砸在苏绾脚边。
苏绾蹲下身想扶他，却见他瞳孔已经涣散——最后一道刀伤从后心贯穿，直接捅碎了心脏。
"程远！"柳如烟尖叫着拔剑，却被雷耀山的星能波荡掀翻。
雷耀山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一群蝼蚁。"他抬起左手，五根手指变成半透明的星能形态，"陈溯，你师父藏了残页，你藏了钥匙，今天——"
"够了。"苏绾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她捏碎晶片，蓝光顺着指尖窜进太阳穴。
信息洪流涌进大脑：七个戴银月牙面具的孩子被固定在手术台，穿白大褂的雷耀山举着针管；星能注入时孩子的惨叫；成年后他们被称作"钥匙承载者"，而所谓"钥匙"，根本是意识聚合器。
"他要把所有承载者的意志集中起来。"苏绾猛地抬头，"开启更高维度的通道！
我们...我们都是燃料！"
陈溯的瞳孔骤缩。
雷耀山的右手已经按向地面，整座废墟开始震颤，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那是星门即将开启的征兆。
"引火归源。"他低喝一声。
星河九变第七式在体内运转，原本对抗的星能突然逆转方向。
陈溯周身泛起淡金色漩涡，雷耀山掌心的星能像被抽干的泉水，顺着气浪倒灌进漩涡。
"你疯了？"雷耀山的右眼爆出血珠，"这会毁掉钥匙核心！"
"总比落在你手里强。"陈溯的嘴角溢出黑血——逆转星能等同于把自己当熔炉，但他的眼神比星芒更亮，"老院长说过，武道该护人，不该吃人。"
雷耀山的皮肤开始崩解。
星能从他七窍涌出，血管像烧断的保险丝，一截截化作飞灰。
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
夜渊...夜渊还有十二座实验室..."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炸成漫天星屑，连骨头都没剩下。
夜渊杀手们愣了一瞬，纷纷后退。
林九的狙击枪响了三声，三个试图捡漏的杀手栽进瓦砾堆。
唐砚望着雷耀山消失的方向，喉结动了动："他最后那句话...得查。"
陈溯单膝跪地，撑着地面喘气。
苏绾扑过去扶住他，摸到他后背的衣服全被血浸透——逆转星能时，他的经脉裂了十七处。
"钥匙..."他扯出个苍白的笑，"不属于任何人。"
黎明来得很快。
苏绾蹲在废墟里翻找，晨光透过断墙照在她脸上。
她捡起半块带星能纹路的青石板，指尖刚碰上去，残留的星能突然窜起来，在半空凝成模糊的影像：七个戴银月牙面具的孩子手拉手，背后是旋转的星门。
"姐！"柳如烟从另一边跑来，"唐队说夜渊的人全撤了，但...裴轻舟在东边发现个地洞，里面有好多带锁的铁箱。"
陈溯扶着墙站起来，小本子还在苏绾兜里。
他望着漫天飘着星屑的天空，听见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蜂鸣——像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声音。
"收队。"他说，"先清点战场。"
苏绾把青石板收进背包，转身时瞥见程远倒下的位置。
那里的血迹已经干涸，却在晨光下泛着淡蓝色微光——和柳如烟腕间的纹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