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楼畹晚扶着杨家老太君来到后院,火势已经大到无法扑灭的地步。
而东苑的百米围墙外,还有带着火星子的箭羽从黑暗处飞射而来。
“放肆东西!”杨家老太君怒喝一声!
肖楼畹晚便纵身一跃,飞身而去,一把截住了飞来的羽箭,只是一个挥袖之势,箭羽上的火星子便瞬间熄灭,顺势递给了杨家老太君查看。
当那羽箭的箭身乃至箭尾的绒羽落到杨家老太君眼里时,便已识破了此箭的出处!
“立刻将所有箭羽截下。”
“是!”肖楼畹晚应是一声!随即在几个起纵之下,将飞射而来的羽箭全部截下。
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向杨家老太君奉上。
“老太君,已全部截下。”
“好,很好!今日,老身这武安君府损失巨大,也该让罪魁祸首十倍赔偿。”
“老太君所言极是!”
“这事,便交给你去办了!”
“是!”
杨家老太君将手里的一支羽箭丢给肖楼畹晚后,随即吩咐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昌寿堂。
肖楼畹晚招了招手,带着几个护卫,拿着手里的羽箭,纵身跃入了夜幕中。
这种事,是她最喜欢干的,乐此不疲。
不多时!武安君府的大火已经扑灭,舞姬坊也开始着了大火,而投火的肖楼畹晚,还不停的将羽箭点燃,射入舞姬坊西苑!
“走水了,走水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灭火啊!”舞姬坊管事的赶紧催促护卫们灭火。
而此时听小曲儿,看着献舞的客人们也受到不小的惊吓,纷纷涌出了舞姬坊,抱头鼠窜。
一群花容失色的舞姬们无不惊恐,全部逃命至大街上,望着舞姬坊燃烧在熊熊烈火之中,毫无办法。
“谁?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舞姬坊投火。”
“给我查,狠狠的查!”
“是!”一众护卫应是一声!
分成两队,一队负责灭火,一队负责去抓投火的纵火犯。
肖楼畹晚不急不躁,淡定如常的等待着舞姬坊的护卫来抓。
“好哇!原来是你们这等宵小,敢在舞姬坊纵火。”
“尔等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肖楼畹晚冷嗤一笑:“本姑娘乃武安君府老太君身侧伺候的女公子。”
什么?
武安君府?杨老太君?
舞姬坊的护卫们闻言!忌惮的诧异一声!
遭了,这杨老太君他们可得罪不起。
不过?为什么呢?总得有个事出有因吧!
眼下!四月已料理完舞姬坊的后事,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便走了,而且,他已经离开尚京城一个多时辰了,这下没有了主心骨的护卫,只得回去禀报舞姬坊的管事。
等到舞姬坊的管事匆匆笑迎而来时,肖楼畹晚便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哟!这是什么风,竟将女公子您老给招来了!”
“确实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风,一把火将我武安君府的东苑给烧了,咯!”肖楼畹晚将手里仅剩的一支箭羽扔在那管事的脚下。
管事的捡起来一瞧,果然是舞姬坊之物。
“这……!”管事的还想装傻。
肖楼畹晚却丝毫不惯着他:“这,便是纵火的凶器,来自于你舞姬坊,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狗胆包天,竟敢向我武安君府纵火,简直活腻歪了!”
肖楼畹晚的一声厉呵!直接让那管事的没招,得,今儿算是招惹到狠角色了。
而此刻已经跟上队伍的四月,却狠狠打了几个喷嚏,而且还是一直停不下来的那种。
呵!大晚上的,谁在骂我?
舞姬坊这边,管事的也是叫苦不迭,不用猜都知道是四月那王八羔子给他惹下的麻烦,这龟儿子,走就走吧!还给他扔下一摊子烂事儿。
管事的心中暗骂!直到将四月骂爽了,才平复了些许愤懑的心绪。
“可您武安君府也报复回来了呀!您看,我这舞姬坊不是也损失巨大嘛!”管事的企图以此打消肖楼畹晚让赔偿的念头。
可她却不吃这一套,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还望管事的莫要为难本姑娘,本姑娘也不过是受老太君之命,特来问你舞姬坊索要赔偿,十倍,至于商谈赔偿事宜,老太君也说了,她老人家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故而让本姑娘来取,一分不能少,也没有商量的余地!”说罢!
肖楼畹晚神气的开始招手:“拿来吧!”
管事的故作淡定的一连串听下来,脸色一沉再沉,心头滴血的潺潺声越来越大,赔偿?武安君府的偌大东苑?还十倍?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嘛!还不如把我这条命拿去还了好了。
这该死的四月,你咋不上天啊!这么能闯祸。
你王八羔子的,你下次最好不要来,不然老子要活剥了你。
管事的赶紧收敛起暴跳如雷的心情,向肖楼畹晚陪笑道:“女公子你看,此事还得商议商议不是,再则,这么大的一笔数目,一时间,我一次性也拿不出来啊!您说是吧!不若,您再宽限宽限几日,等我筹好了银钱,便亲自给杨老太君送去。”
肖楼畹晚不悦,沉声道:“你耳聋吗?方才本姑娘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不懂是吧!本姑娘可没那个闲情与你耗着,赶紧的,要么交钱,要么毁了你这舞姬坊。”
肖楼畹晚摆了摆手,一群弓箭手迅速做好继续投火的准备。
这大半夜的,舞姬坊的火好不容易平息了,若再点着,那可真的是要毁了舞姬坊啊!
“不,不不不不,女公子,好商量,好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本姑娘给你一炷香,武安君府东苑的损失总共十万两黄金,十倍就是一百万两,速度,本姑娘可没那闲心。”
一听“百万黄金”四个大字,管事的险些背过气去。
他一面摁住自己的人中不让自己嘎过去,一面拍着自己郁结的胸脯,尽量不让自己被气死。
“管事的,已经半炷香了。”肖楼畹晚盛气凌人的说罢!身后的弓箭手再次准备拉弓射箭。
管事的见状!立时慌了!赶紧制止:“不,不不不,等等,女公子等等,我这就去拿,这就去……!”
那管事的着急忙慌、火急火燎的一溜烟跑回了舞姬坊,迅速冲进了自己房间,清点了黄金的数目,随即唤来几个护卫,一箱一箱的抬去了肖楼畹晚的面前。
“哼!动作倒是麻利,既如此!我们武安君府对你舞姬坊的过错,便既往不咎了。”肖楼畹晚不屑的撂下一句话,便摆了摆手,一众护卫会意!抬起一箱箱黄金便迅速回了武安君府。
而那管事的,望着那一箱箱金灿灿的黄金就这样被抬走了,他直接心疼的跪了。
他捶胸顿胸,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任凭自己如何捶打自己的胸口,也一时缓不过来那口气。
“去,去拿笔墨来!”管事的大喊一声!愤懑的模样气的双脸涨红。
“我要将那王八羔子的罪行全部记录在案,我要状告太妃娘娘,我要上告。”管事的一口气猛的呼了出来,气愤的奋笔疾书,数列四月在尚京城的所有任性妄为的罪行。
开玩笑,百万黄金啊!他区区一个管事的,可担待不起,也赔不起这钱。
尚京城的经济几乎已被庄太妃的母族所垄断,而尚京城的地界也基本属于庄太妃的母族产业。
要知道,尚京城可是与各国通贸的枢纽,地大物博,富可敌国,行走在尚京城的每一个大街小巷都是用金钱铺成的繁华都市,是贪婪的圣地。
这也是为什么丛帝会命杨家镇守尚京城的原因,让杨家重兵把守蓬莱岛,以免被庄太妃那贪婪的母族给吞没。
如今庄太妃的母族势力越来越大,大到只手遮天,让君王忌惮。
当舞姬坊的一封信笺传至怀王手中时,跟随的四月顿觉背脊发凉,一股没来由的凉意直接掠过他的全身。
果不其然!当怀王打开锦帕一瞧,顿时眉头紧皱,立时沉下了脸色。
“四月!”一记沉闷而富有凝冽的声线洒下,四月暗自身心一颤,暗呼不妙,心中泛起了咯噔!
“王爷!您有何吩咐?”
而此时!怀王望着他的那一双眸子更加犀利、阴鸷了几分,将手里的锦帕迅速扔给了他。
四月打开一瞧,只觉锦帕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对他的过错重刑宣判。
四月自知大错已犯,无可更改,便猛的跳下马背,向怀王悔过认罪道。“王爷恕罪,属下疏忽之过,还请王爷责罚。”
紧随其后的清和、雨乍、晴都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均是一脸懵。
“自去领罚。”怀王冷冷吐出一句话,继续往前赶路。
而四月则应“是”一声!面带阴鸷的狠厉,在心底对杨家的仇恨又记上了一笔……。
“这小子又闯什么祸了?”清和望着四月那带着极致的戾气与愤懑的背影纳闷道。
“谁知道呢!他自来爱惹王爷生气。”
“管他呢!赶路要紧!架。”晴淡漠的说罢!便追随怀王而去。
………………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两抹身影自山林中穿梭而去。
尚京城的山川近乎是这两人的游乐场,几个起纵之势便游览了尚京城的整个大好河山。
“站住,我知道是你,我武功虽不如你,但若论轻功,你也甩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