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周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就传来消息，那枚微型发热器的芯片来自一家早已注销的科技公司，线索像是再次被掐断。但他同时提到，在晚晴的储物柜深处，发现了一个加密的U盘，她每次换班都会随身携带，从不让任何人碰。
“加密U盘？”薄云封指尖在床头柜上轻点，“看来这才是关键。”
蓝归笙凑近：“要想办法拿到吗？”
“急不得。”薄云封摇头，“她现在草木皆兵，硬抢只会打草惊蛇。得等个合适的机会。”
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保安的呵斥声。薄云封走到窗边一看，竟是晚晴和之前被带走的那个闹事女人吵了起来，两人互相推搡着，闹得不可开交。
“奇怪，她们怎么会扯上关系？”蓝归笙也觉得诧异。
薄云封眸色微动：“或许不是偶然。”他对耳机那头的阿周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别让冲突停得太快。”
没过多久，阿周传回消息：闹事女人一口咬定晚晴偷了她的金镯子，晚晴则骂对方无理取闹，两人吵到最后都被护士长叫去了办公室。
“机会来了。”薄云封眼神一凛，“阿周，想办法引开办公室门口的人，我去拿U盘。”
蓝归笙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在这守着念安。”薄云封按住她的肩，“我很快回来。”
他快步走出病房，走廊里因刚才的冲突空无一人。趁着护士长在办公室训斥两人的功夫，他迅速打开晚晴的储物柜——锁是最简单的那种，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U盘就放在一个黑色布袋里，触手冰凉。薄云封刚将它揣进兜里，就听到办公室门响，晚晴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他立刻侧身躲进安全通道，看着晚晴快步走到储物柜前，脸色骤变地翻找起来。
“我的U盘呢？！”她的声音带着惊慌，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薄云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摩挲着U盘的边缘。晚晴越是紧张，就越说明这里面藏着他们要找的东西。
回到病房时，蓝归笙正抱着念安轻声哄着。见他回来，她立刻迎上去：“拿到了？”
薄云封点头，将U盘放在桌上：“加密了，得找专业的人破解。”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蓝归笙看着那枚小小的U盘，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不管里面藏着什么，至少他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而办公室里，晚晴疯了一样翻找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当她确认U盘真的不见时，突然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完了，一切都完了。她颤抖着手摸出私人手机，这一次，终于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却从未敢拨通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U盘……不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废物。”
随即，电话被挂断。晚晴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瘫在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薄云封站在病房门口，听着耳机里阿周传来的录音，眸色深沉。那道男声，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薄云封反复听着那段录音，那道冰冷的男声像一根细针，扎在记忆深处。他确定自己听过，却一时想不起具体在哪里。
“怎么了？”蓝归笙见他蹙眉沉思，轻声问道。
“这声音……有点熟。”薄云封调出录音，递给她，“你听听看。”
蓝归笙接过耳机，仔细听了两遍，眉头也皱了起来：“是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像是……很久之前听过？”
薄云封点头：“应该是旧识，而且大概率和我们的圈子有关。”他拿起U盘，“破解需要时间，我们先从这声音查起。阿周，把近五年和薄家、蓝家有过交集的男性声音资料都调出来，做声纹比对。”
“明白。”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换药。蓝归笙瞥见护士胸前的铭牌——不是晚晴。
“请问，晚晴护士今天不上班吗？”她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护士摇摇头：“晚晴啊，刚才突然请假了，说是家里出了急事，走的时候脸色特别差，好像还在哭呢。”
薄云封和蓝归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晚晴这是被抛弃后，慌了阵脚。
“看来，她背后的人已经放弃她了。”蓝归笙道。
“放弃，不代表会放过。”薄云封眸色一沉，“阿周，派人跟着晚晴，别让她出事，也别让她跑了。”
中午时分，破解U盘的人传来消息：“薄先生，U盘里有加密文件夹，破解需要时间，但发现了一个未加密的音频片段，像是……通话录音。”
薄云封立刻让对方传过来。音频不长，只有十几秒，是晚晴和那个男声的对话——
“三姑婆那边处理干净了？”男声问。
“放心，意外失足，查不出来。”晚晴的声音带着谄媚。
“念安的药，按时换了？”
“换了，剂量很轻，只会让他偶尔发烧，查不出根源……”
后面的话被截断了。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蓝归笙的脸唰地白了，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三姑婆的死……不是意外？念安的病……是他们害的？”
薄云封扶住她发抖的肩，声音艰涩：“是。”他胸腔里翻涌着怒火，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懊恼——如果他早一点察觉，或许三姑婆就不会走，念安也不必受这些苦。
“我知道这声音是谁了！”蓝归笙突然抬头，眼里布满红血丝，“是顾明远！我父亲以前的助理，五年前因为挪用公款被开除，当时还是你帮忙处理的！”
薄云封猛地想起——难怪耳熟！顾明远，当年在蓝父身边做了十年助理，后来卷款潜逃，他派人追过，却一直没抓到。
“是他。”薄云封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阿周，定位顾明远的位置，立刻！”
“查到了！他昨天下午入境，现在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薄云封起身，拿起外套：“我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蓝归笙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坚定，“三姑婆的仇，念安的账，我要亲自问清楚。”
薄云封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终究点了点头。他叫来护工照看念安，牵着蓝归笙的手快步走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