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嬷嬷在一旁听得也不敢劝阻,跟着姜元姝进了房中,留下小桃陪着姜菀宁罚跪。
“二小姐,王爷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别怕,我自有办法。”
姜元姝回到房间就把桌上的茶杯全都扫到了地上,瓷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嬷嬷眉头一跳。
“那贱人不过才进门几日,怎么就怀了孩子?”
“王妃息怒,不过是个妾室,生下的孩子也是个庶女,您永远都是姜家唯一的嫡出血脉。”
嬷嬷这话虽是不错,不过姜元姝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烦躁。
“姜菀宁也侍寝多次了,怎么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王爷对我如今愈发冷淡,他虽给了我王妃的体面,但是他就像是没有心一般,不论我体贴也好,柔情也罢,他始终……”
对于早就经历男女之事的她而言,赫连烬这样优秀的男人在她身边如此冷淡,简直就是种折磨。
“王妃莫要太过担忧,秦姨娘这一胎确有古怪,待过几日老奴去打听打听……”
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外面院里伺候的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
“王妃不好了,二小姐在院子里晕倒了,王爷将人带走了!”
“什么?”
姜元姝一拍桌子,胸中那股怒火好不容易下去了一点,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火气一下子上来,简直让人窒息。
“王爷怎么会过来?”
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怯生生道:“二小姐跪了没多久王爷就回来了,好像是遗失了什么东西,等王爷过来的时候,二小姐恰好晕倒在院中……”
姜元姝听着听着指尖骤然捏紧,这贱人一定是装的!
“王妃,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去看看二小姐。”
姜元姝自然知道,可是她心中就是有气,可表面上还是得装一下,于是她让嬷嬷准备好了一些补品,等到姜菀宁门口时,故意装出一副慌张担心的模样。
“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了?”
听到外面的吵嚷声,赫连烬眉头一紧,立刻给连赢使了个眼色。
连赢立刻意会,来到院门外拦下了姜元姝。
“王妃,二小姐需要静养,今日已经歇下了,还请王妃改日再来。”
说完,连赢立刻把头低下,不再去看姜元姝的表情,姜元姝捏着帕子的手狠狠攥紧。
王爷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所以这才连知会都没有知会她一声。
而房间内,姜菀宁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眸中暗藏关切的男人。
“姐夫?”
“你醒了?太医说你忧虑过重,本王十分好奇,二小姐在忧虑什么?”
赫连烬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似乎能看穿人心,姜菀宁面对这样的她,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加上她本就脸色苍白,看起来更让人心惊。
“姐夫是在怀疑我么?反正这样的怀疑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罢,她嘴角的弧度变得讽刺无比,赫连烬一愣,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姜菀宁早就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直到男人离开,姜菀宁也没有再回头,可男人一夜未睡,满脑子都是姜菀宁那抹讽刺又心痛的笑容。
翌日一大早,赫连烬便早早往姜菀宁这边赶来,他还带了太医院给开的补品,只是才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她的丫鬟小桃。
“王爷?”
小桃看到他,吓了一跳,慌忙福身行礼。
赫连烬开门见山道:“你家小姐呢?”
小桃眼神闪烁,支吾道:“回王爷,小姐……小姐被齐王爷约去游湖了。”
齐淯之?赫连烬眉峰一蹙,这个花花公子约姜菀宁游湖?
“何时走的?”
“就……就在方才,齐王爷派人来说清晨的湖面有微微薄雾,景色别致,想请小姐去泛船赏景,二小姐不好拒绝,就……”
小桃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赫连烬盯着她看了片刻,小桃的慌乱不似作伪。
他转身对连赢道:“备船,去东湖。”
连赢一愣:“王爷,王妃昨儿夜里就派人来……”
“不必多言。”
赫连烬打断他,大步向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姜菀宁这时候跟齐淯之游湖,是真的赏景,还是……
东湖上,画舫缓缓荡在水面。
姜菀宁临窗而坐,手里捏着颗晶莹的葡萄,看着湖面碎银般的月光,嘴角噙着抹浅淡的笑。
“姜二小姐还真是好兴致,姜家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今日还有心思与我游湖赏景。”
齐淯之执壶为她添了杯酒,姜菀宁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正因府里乱,才该出来透透气,齐王爷这时候约我,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游湖吧?”
齐淯之朗声笑起来道:“还是姜二小姐聪明,本王确实志不在此。”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猜赫连烬见到你与我在一处,会怎么想?”
姜菀宁执杯的手轻轻一顿,面上露出不解的表情道:“齐王爷真会说笑,姐夫日理万机,怎么来此,更何况我与你如何,关姐夫什么事?”
齐淯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落在姜菀宁苍白却清丽的脸上,语气忽然变得缱绻:“二小姐,自上次宫宴初见,本王便对你念念不忘,你在赫连烬府中受这许多委屈,何不……”
他话语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指尖甚至微微抬起,似要触到她的鬓角。
姜菀宁不动声色的侧头避开,她心里清楚,这位齐王爷素来以风流闻名,此刻的“心动”不过是场戏,或许是为了挑拨她与赫连烬,或许另有所图。
齐淯之却像没听出她的疏离,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赫连烬根本不懂珍惜你,你若愿跟我走,本王……”
“齐王爷还真是好兴致,本王一路过来,看到不少姑娘都往齐王爷的住处送东西,想来齐王爷还是那么受欢迎!”
冷冽的男声骤然从画舫外传来,带着冰碴般的寒意。
齐淯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姜菀宁也抬眸望去,只见赫连烬负手立在船头,晨雾尚未散尽,他周身的气压却低得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