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微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你们居然是巫族人?!”
当时他们只觉得是萍水相逢,她和方京元也从未去深想过他们的身份。
却原来,他们一直苦苦寻觅的巫族人,已经在很久之前就见过。
“当时多亏了公主和驸马深明大义,将不死草送还回来,否则今日只怕就没有我巫族了。”卓天叹息道。
“长老这是什么意思?”说完,姜希微又问道:“既然大家都是老相识,当初我与夫君也算无愧于你们,为何长老在明知我们在找你们的时候,又始终不现踪迹?”
“既然想找我,也早就知道我来了南疆,为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递了拜帖见面详谈不好吗?”
一旁的卓玛闻言急着说道:“公主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不想亲自去找您,只是我们碍于族规,出不去。”
姜希微皱眉道:“出不去?怎会?之前我们明明在婺城见过面的。”
这显然有些站不住脚。
卓天抬手制止了卓玛的解释,沧桑道:“公主有所不知,我巫族的不幸和变故就始于婺城之前。”
“此前,只要不暴露身份,巫族人还是可以去外面的走一走看一看的。可那一次之后,先族长就下了死令,不允许任何巫族人再踏出瘴气沼泽半步。”
“此前派去跟踪公主的人,严格来说也并不是巫族人。”
姜希微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只道:“这想必是个很长又很曲折的故事吧?长老,愿闻其详。”
卓天沉吟片刻,才慢慢开口,将事情的起末告诉了她。
他们之前去婺城找不死草是为了先族长卓格。当时不知为何,卓格突然病重,族内的巫医都没有办法,也瞧不出原因。听说这世上有神药不死草,可治这世间一切疑难杂症,亦可解所有奇毒异蛊。为了救卓格,他们便动身前往,一路追寻之下,才终于在婺城得到了不死草的一株分支。
他们当时也很是宝贵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不死草,却不知白花花怎会在他们的重重看守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那不死草给叼走了。
也幸得是姜希微和方京元二人,若是别的什么人,既是知道了那不死草的珍贵,怕是断然不会轻易返还的。
有了那不死草,他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隐居之地。
当时,卓格也只剩一口气了,所幸他们赶上了。
卓格服用了不死草之后,身体日渐好转,也开始着手调查他突然生病的原因。
在一番查探后,他们发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卓格的亲弟弟,卓霖。
卓格和他们虽然都不明白为什么,但在诸多证据面前,还是将卓霖押送到了地牢审问。
一番审问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卓霖早在之前在外游历的时候,就跟北狄的王上相交。卓霖不甘一辈子都隐居在此,便跟北狄的王上约定,待他返回隐居之地,寻找**上可增强士兵战力的炼蛊之法,若事成,他们二人便联手,谋得天下。
卓霖回来之后也曾几次三番地试探卓格的想法,想让他开口,带着族人们一起离开这了无生趣的隐居之地。
但卓格早已将外面的一切都看淡,因此始终没有答应他。且在卓霖一再的试探下,卓格也心生疑惑,便不许卓霖再随意外出。
起初,卓霖反抗过很多次,但后来他似乎是想开了,再没有提出过想出去。
后来卓格他们才知道,他不是想开了,而是发现了炼制邪蛊的方法。而炼制邪蛊所需要用到的东西,只有在隐居之地才有,他这才暂时留了下来。
卓霖此人向来聪慧,在炼蛊一事上天分很高,很快他就对照着**上的方法炼制出了邪蛊。
可他还需要试验,但他也知道,绝不可拿自己的族人试验。因此,他必须要出去。
但卓格从未放松过对他的监管,无奈他只能对卓格下了蛊毒。
那蛊毒来源于**,却又被他做了改变,所以他们才没有找出缘由。
为了怕再出什么变故,卓格便在尚且清醒之际,下令封闭了整个隐居之地。除了他们这些外出寻找不死草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再外出。
要想离开隐居之地,就必须要借助觟的力量。
但觟历来只听从巫族族长的命令,卓格陷入昏迷前,也对觟下了指令,只能接送卓天他们几人。
其余人再想驱使觟,都不可能。
卓霖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外面带回了不死草,救活了卓格。
卓格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虽然痛心,但到底顾念血脉亲情,还是留了卓霖一条命。
可一天夜里,卓霖突然从地牢逃了出来,还挟持了卓格的独子,卓珩。
卓霖以卓珩要挟卓格送他出去,否则就要杀了卓珩。
可卓格知道,一旦将他放出去,那遭殃的就是天下万民。
因此,他们两人对峙许久,互相都不肯让步。后来,卓霖耐心告罄,一刀刺向了卓珩的胸口。
卓格又痛又恨,与卓霖缠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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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格毕竟身体才恢复不久,一招不慎便被卓霖打伤。
卓霖又透露,他早已对后山学堂的孩童下了毒,若不将他放出去,就要让卓格给那些孩童收尸。
卓格无法,只能将他放了出去。他本以为接下来自己还有机会去阻拦卓霖,却没想到卓霖在临走前还是对他下了死手。
卓霖走的第二天,卓格便吐血不止。
临死之前,他只能匆忙将族长之位传给了还在昏迷不醒的卓珩,又叮嘱卓天他们一定要把卓霖找回来,不能让他犯下大错。
可他不知道的是,卓霖刺向卓珩的那一刀上带了蛊毒,他死之后,卓珩也一直昏迷不醒。
而觟历来只听从族长一脉,因此自那之后他们便被困在了隐居之地。
那段日子以来,他们始终都在查找克制卓霖炼制的邪蛊的方法,也一直都在想办法唤醒卓珩。
也是在前些日子,卓珩才有了些许起色,但始终都很虚弱,大半的日子都在昏睡。
卓珩醒来之后,便令觟将此前在巫族求药的五个外世人送了出去,让他们去外面探听消息。
等他们知道战事已起的时候,便明白卓霖已经铸成大错。
而每次号令觟都需要卓珩大量的心血,不过两次,他的身体就撑不住了。
卓天便在那时候起卦占卜问天,结果是有缘人会在四月初四那天踏水而来。
卓珩耗尽心血,将五个外世人再次送了出去,并让他们想办法将有缘人带回隐居之地。
......
卓天说完,便静静地看向姜希微,缓缓说道:“四月初四那天,公主你自水路到达南疆。”
“你一到南疆,外世人便给老朽传了消息。因此,老朽便知道,我巫族要等的有缘人,就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