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馨将林淮成送到家里就准备回去,本就过了饭点儿,她又走这么远的路,早就饿了,现在只想快些回去吃饭。
林淮成叫住她说:“你等等,我进去拿上饭盒和手电筒和你一起走。”
“你不做饭吗?”沈舒馨跟着他走进厨房。
“回来的时候赵婶婶给我盛了些干净的菜,我分出来些给爷爷拿过去就行,就是菜是凉的,就不给他热了。”林淮成先用油纸包了两个馒头,然后才打开小陶锅的盖子开始舀菜。
沈舒馨在旁边用力吸了吸肚子,才没让肚子叫出声。
为了分散注意,她只能把目光放到别的地方,观察林淮成家厨房的陈设。
空间比她们家的小一些,但是很干净。
林淮成把夹了肉丝和青椒的馒头递到她面前,“给,走了一路,肯定饿了吧。”
“谢谢,我回家吃就可以了。”沈舒馨摆摆手,馒头却被直接抵到了嘴边。
“你碰到了,如果不吃,那只能我帮你吃了。”
林淮成脸上带着些坏笑,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期待,这情形,沈舒馨只能抬手接过,咬了一口馒头说:“没想到你还有无赖的潜质。”
“和周立新呆久了,沾到了些不好的习惯,以后我改。”
远在镇上的周立新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弯下腰洗碗。
屋子里传来他老爸的声音,“别偷懒啊,不然扣你零用钱。”
周立新不服的喊道:“这么多!你让我一个人洗?我明天要告诉爷爷!”
周立新母亲从屋里出来,“你小声点儿,别打扰你爷爷奶奶休息,妈和你一起洗。”
“别啊,淑娟,他一个大小伙子洗几碗又不会累死。”周正德跟出来拉住她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俩好好说会儿话。”
赵淑娟纠结的看了眼儿子,旁边又是好久不见的丈夫,纠结后她愧疚的对着儿子说:“立新你今天就辛苦些,明天妈带你多买些你爱吃的东西。”
周正德开心的把老婆拉进屋里,关门前还不忘提醒周立新洗完碗把摊儿收了。
周立新用力把手里的丝瓜络摔盆里,溅了满脸的水。
他是亲生的吗?是吗?
他哥是不是早就知道晚上会被丢一堆活儿,所以才吃完饭就跑的!
——
从林淮成家出来时夜空中已经挂满了繁星,哪怕不开手电筒也依稀能看清楚路,村里的人休息的很早,没有夜间出行的习惯,四周只有虫鸣声,偶尔会有几只惊鸟从头顶飞过。
林淮成给她的馒头里夹的菜分量很足,没吃完就有了饱腹感,剩下的小半个实在是吃不下了,只能等消食了以后再吃。
“林同志?”谭卫东拿着手电筒往旁边晃了一下,眉心不由一跳,“沈同志,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和林同志在一起干什么。”
谭卫东的声音里明显带着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很不顺耳,像是她和谁走在一起还要经过他的允许一样。
由于他经常给小书出题巩固知识,她对他的感官好了一些,但这不代表她愿意和谭卫东有过多交集,他们两个本就不熟,上一次他当着两个陌生人的面提要求已经冒犯到她了,现在还质问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沈舒馨拽拽林淮成的衣摆,“走了。”
林淮成和谭卫东点点头,跟着沈舒馨离开了。
谭卫东站在原地懊恼的拍拍额头,真是烧傻了,怎么就没控制住情绪那样说了,小书说过他姐姐最讨厌别人命令她了。
不过……刚刚沈舒馨是不是差点碰到林淮成的手。
谭卫东压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抬脚跟了上去,控制着表情和语气说:“你们两个等等我,你们是来给林医生拿晚饭的吗?刚刚是我失言,冒犯了沈同志,我和你道歉。”
沈舒馨寒着脸不想理他。
村子里不是没有年龄相当的人一起走路,只要没有过界行为,不会有谁没事上前质问,更不会去开两个半大孩子的玩笑。
而且她和林淮成知道分寸,没有过早打破同学关系,同行时也一直保持着安全的相处距离,她家里人都没有说什么,这人上来就质问,谁给他的权利。
还好现在是晚上周围没有人,不然他们两个不得被人围着看笑话吗?
谭卫东挫败的挠挠头,转头去和林淮成求助。
同为男性,谭卫东就比他大两岁,还没有养出隐藏情绪的本事,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他对沈舒馨的想法。
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他仁慈,怎么可能会帮他说话,所以他直接当做没看到,任由沈舒馨扯着往前走。
快到晒谷场的地方时,沈舒馨松开妯手里攥皱了的衣摆,“你快去给林爷爷送饭吧,我先回去了。”
林淮成说:“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今天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耽误你吃晚饭的时间,有机会我再补偿给你。”
沈舒馨摇摇头,“不用的,你帮了我们很多,我还要谢谢你今天帮忙送我姥姥回家呢,是我没考虑到光线不好的时候姥姥会看不清东西。”
“这没什么,曾奶奶是第一天上工,考虑不周全很正常,你快回家吧。”旁边杵着个人,林淮成只能放弃摸沈舒馨脑袋的想法,看着她转身离开。
被沈舒馨视若无物的谭卫东在她离开后立马开口:“原来沈同志是来送你的,我碰见你们的时候怎么不说,害我误会。”
“你误会什么?”林淮成转身看向他,身高优势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管是在哪方面,情敌都只能仰视他。
“误会你和……唉,不说了,你们都还没上高中呢,不能聊这种话题。”谭卫东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现在和沈承书的关系不错,总有机会和沈舒馨接触的。
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又开心起来了,这个发现让林淮成有些烦躁,甚至说出了不该现在说的话。
“你没有误会,我和沈舒馨只是暂时维持着寻常关系。”
“什——么——”
谭卫东本就发着低烧的脑袋瞬间更懵了,看完病回去时都没有从这个真相里走出来。
林海万瞅着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问:“淮成,谭知青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发个低烧,怎么还魂不守舍的。”
“不知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