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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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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女妖寻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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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里,人声鼎沸得像一锅刚煮开的沸水。

佟湘玉捏着她那小小的计算器,手指头戳得飞快,眉头锁得能夹死苍蝇,嘴里念念有词:“额滴个神啊,这个月滴灯油钱又超咧!展堂,你晚上巡夜就不能少点几盏灯?省一点是一点嘛!”

白展堂正翘着二郎腿,用一根牙签百无聊赖地剔着牙缝里中午李大嘴特制酱爆排骨的残渣,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拖长了调子:“掌柜的——安全第一!黑灯瞎火的,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摸进来,把你那宝贝金算盘顺走了,你不得哭晕在茅房?到时候可不是几盏灯油钱能打发的咧!”

“安全安全,安全能当饭吃?”佟湘玉气得直跺脚,手里的小算盘被她拍得啪啪作响。

角落里,吕青柠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据说是她阿楚姐姐特制的“防辐射护眼超清智能眼镜”,镜片在客栈的灯火下反射出冷幽幽的光。

她小小的身子几乎被面前摊开的大部头书和她那台宝贝iPad淹没,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头也不抬地插了一句,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调调:“真相只有一个!白叔叔晚上多点灯,主要是方便偷吃李大嘴叔叔藏在灶台后面瓦罐里的酱猪蹄。”

话刚说完,她精准地按下了iPad上的播放键,一段白展堂在半夜溜进厨房、就着昏暗灯光啃猪蹄的监控录像片段清晰地投射出来。

“哗擦!”坐在旁边桌子、正笨手笨脚试图把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却总丢到鼻子上或地上的白敬琪,惊得手一抖,花生米直接弹到了邻桌莫小贝刚堆好的糖葫芦塔尖上,惹来莫小贝一声不满的尖叫。

白展堂脸皮一抽,差点被牙签戳到牙龈,恼羞成怒地蹦起来:“青柠!你这小丫头片子!秀才!管管你家闺女!这……这侵犯**!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啊!”

他一边喊一边心虚地瞥了一眼灶房方向。

邢育森(邢捕头)正巧打着官腔踱步进来,听到“仕途”二字,绿豆眼立刻放出光来,凑近白展堂,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市侩气:“小白啊,又有啥影响仕途的‘好事’?跟哥说说?是不是又有啥‘油水’……呃,不是,是‘棘手公务’需要本捕头出面斡旋一二?”

“去去去!”白展堂没好气地推开他,一脸晦气。

“咿呀——!”一声尖锐的唢呐破空声毫无预兆地炸响,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燕小六不知何时已经窜到了大堂中央,鼓着腮帮子,吹得那叫一个投入忘我,身体随着那不成调的旋律夸张地左右摇摆,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小六!”佟湘玉捂着耳朵尖叫,“额滴耳朵!快停下!额给你钱,去买个消音器行不行!”

燕小六一口气憋住,唢呐声戛然而止,他茫然地放下家伙什,挠挠头,瓮声瓮气地说:“师父,我这不是给您活跃气氛嘛!替、替我照顾好我二舅姥爷!他老人家就爱听这喜庆动静!”

“额滴个神啊……”佟湘玉痛苦地扶额。

就在这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当口,同福客栈那扇永远敞开着、迎来送往的大门,光线骤然一暗。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门口的光线被四个高挑曼妙的身影彻底遮蔽。

一种混合着异域花果甜香与某种冷冽妖气的奇异味道,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压过了客栈里饭菜酒肉的气息,让所有喧闹瞬间失声。

打头的是个身着白衣的女子。

那身白衣并非纯然素净,衣料上隐隐流动着水波般的暗纹,走动间仿佛有月光在流淌。

她面容极美,却透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幽怨,像深谷里终年不散的寒雾。

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本该顾盼生辉,此刻却深不见底,盛满了五百年的孤寂与执念,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冰冷和疏离。

她便是白晶晶,那目光掠过一张张陌生的脸,最终只剩下失望的微澜。

紧挨着白晶晶的,是一位身着艳丽桃红纱裙的女子。

她的美极具侵略性,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嘴角天然微微上翘,仿佛永远噙着一抹算计的笑意。

桃红色的纱裙勾勒出丰腴的身段,行走间腰肢款摆,风情万种。

然而那妩媚的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和精明,像一只随时准备亮出爪子的猫。

她便是春十三娘,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客栈的布置和陈设,手指下意识地捻动着,像是在计算这里的装潢值多少两银子。

第三位女子则截然不同。

她一身利落的紫色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形,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上刻着繁复的云纹。

她的面容英气勃勃,眉宇间锁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烦躁和不耐烦,嘴唇抿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砍人。

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裸的“生人勿近”的警告,不耐烦地在客栈内扫视,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浪费。

她便是青霞,浑身散发着“别惹我”的低气压。

最后一位紫衣女子,缓步踏入。

她的紫色纱裙轻柔飘逸,如同天边最绚烂的晚霞织就。

面容精致得不似凡尘中人,一双明眸璀璨如星,此刻却盈满了孩子般的迷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期待。

她的目光不像在找人,更像在寻找一个失落了千万年的梦,一个只存在于她想象中的完美幻影。

她便是紫霞仙子,她的视线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隐藏的念想。

这四位绝世妖仙突兀地降临在同福客栈这个烟火气十足的凡俗之地,强烈的违和感让时间都停滞了一瞬。

她们身上散发的无形威压,让李大嘴手里端着的、刚出锅还冒着腾腾热气的红烧肉盘子都忘了放下,汤汁滴在鞋面上也浑然不觉。

让郭芙蓉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摆出了“排山倒海”的起手式。

让吕秀才腿肚子发软,扶了扶眼镜,嘴唇哆嗦着想“曰”点什么,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眼镜片后惊恐放大的瞳孔。

“放、放着我来!”祝无双条件反射般喊出了口头禅,身体却僵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阿楚反应最快,几乎是本能地一抬手。

手腕上那个看似普通的银色手环瞬间亮起微光。

一道无形的力场无声展开,如同最温柔的屏障,将晏辰、铁蛋、傻妞以及离她最近的佟湘玉和白展堂护在了后面。

晏辰默契地侧移半步,将阿楚半个身子挡在自己身后,眼神锐利地锁定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铁蛋和傻妞眼中同时闪过难以察觉的数据流光芒,瞬间进入最高警戒状态,能量核心在体内无声高速运转。

“哇哦!”阿楚轻轻吹了声口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脸上非但不见惧色,反而漾开一个灿烂又带着点戏谑的笑容,指尖在腕带上一划,一道柔和的蓝光投射到半空,迅速稳定成一个巨大的、清晰无比的全息直播屏幕,屏幕边缘流光溢彩,科技感十足。

“家人们!宝宝们!瞧瞧咱同福客栈今天这排面!来了四位……嗯,美得冒泡的姐姐!这气场,这颜值,直播间蓬荜生辉啊!”

她声音清脆,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兴奋和调侃,瞬间冲淡了那令人心头发紧的妖异氛围。

全息屏幕瞬间被汹涌的弹幕淹没,不同颜色的文字飞快滚动:

【我的盘丝洞WiFi密码是!紫霞姐姐看我一眼!】

【青霞姐姐好飒!拔剑吧!我愿做你的剑穗!】

【白晶晶姐姐别难过!至尊宝是渣男!下一个更乖!】

【春十三娘!盘丝洞还招保洁吗?自带搓澡巾那种!】

【十三娘: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姐妹清醒!】

弹幕的调侃和热情似乎并未真正触及那四位女妖。

紫霞仙子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只在那跳动着无数文字的光屏上停留了一瞬,便再无兴趣。

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固执,在客栈里一张张或惊愕、或好奇、或紧张的脸上逡巡,仿佛在玩一个“大家来找茬”的游戏,寻找着那个独一无二的面孔。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困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樱唇轻启,声音空灵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着:

“至尊宝呢?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就在这里。你们谁把他藏起来了?把他还给我。”

这最后一句,尾音微微上扬,竟带上了一丝委屈的哭腔,配合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心生怜惜。

青霞的耐心显然早已耗尽。

她抱着手臂,手指不耐烦地在紫电宝剑的剑柄上敲击着,发出嗒嗒的轻响。

听到紫霞的话,她嘴角勾起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冷笑,声音冷硬如铁,带着浓浓的嘲讽:

“省省吧,蠢妹妹!至尊宝?那个油嘴滑舌、满口谎话的臭猴子?他要是真在这里,躲着不敢见你,那正好说明他心虚!这种男人,趁早一剑劈了干净!”

她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众人,尤其在郭芙蓉下意识握紧的拳头上停留了一瞬,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白晶晶的目光幽幽地飘过青霞那张写满暴躁的脸,最终落回空处,仿佛穿透了客栈的墙壁,看到了五百年前那个月下的承诺。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沉得仿佛承载了五百年岁月的尘埃:

“五百年了……承诺如风,人心易变。姐姐,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杀’字?我只是……想亲口问问他,还记得盘丝洞后山,那棵菩提树吗?”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失望,让听者心头无端一沉。

春十三娘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向前走了两步,桃红色的裙裾如花瓣散开。

她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带着一种挑剔的意味,轻轻拂过离她最近的一张八仙桌桌面,指尖沾上一点不存在的灰尘。

她媚眼如丝,扫视着客栈的梁柱桌椅,红唇轻启,声音又娇又媚,却字字珠玑,透着精明算计:

“啧啧,妹妹们,男人嘛,跑了就跑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关键是……”

她话锋一转,眼中精光四射:“这找人嘛,耽误功夫,耗费心力,还容易打坏东西。这客栈看着虽旧,可也是百年老店了吧?这梁是金丝楠?这柱是黄花梨?哎呀,这要是动起手来找人,磕着碰着了……掌柜的,咱们可得先说好,损坏物品,照价赔偿,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哦!”

她含笑的目光精准地投向早已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的佟湘玉。

佟湘玉被春十三娘那“估价”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瞬间从石化的状态中惊醒。

“额滴个神啊!”她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护住她的宝贝桌椅。

“赔钱?!额滴百年老榆木桌子!展堂!展堂!快!葵花点穴手!定住她们!额滴家当啊!”

情急之下,连白展堂的绝技都喊出来了。

白展堂倒是想动,可那四位女妖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让他感觉手脚灌了铅,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哭丧着脸,压低声音对佟湘玉说:“掌柜的!我的亲掌柜啊!您看清楚点!这几位……那气势!我这点微末道行,冲上去不是点穴,是送死啊!亲娘咧,这绝对影响仕途!”

就在这剑拔弩张、佟湘玉即将晕厥的混乱边缘,一直安静站在晏辰侧后方的铁蛋,眼中蓝光微微一闪。

他那张线条硬朗、时常带着点冷幽默表情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极其标准的、仿佛练习过千百遍的职业化笑容,充满了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上前一步,金属质感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尊敬的仙子们,稍安勿躁。找人这事,我们同福客栈最是热心肠!老板娘说得对,动手动脚容易伤和气,也伤财物。不如……”

他顿了顿,手臂优雅地指向空中那巨大的全息屏幕:“不如问问我们直播间见多识广、神通广大的‘家人们’?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哪位宝宝就见过您要找的至尊宝呢?”

铁蛋的话如同在滚油里滴入了一滴水。

全息屏幕上,弹幕瞬间爆炸,数量比之前激增数倍:

【至尊宝?是不是脚底板有三颗痣那个?昨晚在长安城东市赊账买桃被追了三条街!】

【楼上造谣!我亲眼看见他在西梁女国应聘驸马!简历造假被识破了!】

【最新线报!五指山土地公朋友圈晒图:疑似目标人物在帮唐僧刷袈裟!包吃包住没工资!】

【十三娘!盘丝洞IPO还差天使轮吗?我卖房支持你!】

【晶晶仙子!五百年算什么!我等你五千年!性别别卡太死!】

【青霞姐姐!砍渣男带我一个!我自带西瓜刀和板凳!】

【紫霞别信弹幕!至尊宝在七侠镇怡红楼当保安!编号9527!】

海量的、真真假假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过屏幕。

紫霞仙子的目光起初被牢牢吸引,她急切地捕捉着每一条关于“至尊宝”的信息,璀璨的眸子随着那些文字忽明忽暗,时而燃起希望的火苗,时而又被失望的冷水浇灭。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握着紫青宝剑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

“怡红楼……保安?编号……9527?”她喃喃地重复着弹幕里的一条信息,眼神迷茫又困惑,仿佛无法将那个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与“保安”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一丝痛苦和难以置信掠过她的脸庞。

青霞却是越看越火大。

弹幕里那些插科打诨、添油加醋的调侃,尤其是那些编排至尊宝落魄样子的段子,在她看来简直是对她妹妹的二次侮辱,更是对她智商的挑衅。

“一派胡言!”青霞猛地一跺脚,脚下的青石板“咔嚓”一声裂开几道细纹。

她怒火攻心,再也按捺不住,“呛啷”一声,紫电宝剑悍然出鞘!

一道凌厉无匹的紫色剑气,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并非劈向任何人,而是直直斩向那悬浮在空中、不断滚动着“谣言”的巨大光屏!

她要毁了这胡说八道的源头!

“我的屏幕!”阿楚惊呼一声,这高科技设备造价可不菲!

电光石火间,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从吕秀才身后窜出!

是吕青橙!

小姑娘稚嫩的小脸上毫无惧色,只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和兴奋。

她双掌齐出,娇叱一声:“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

一股沛然莫御的掌力,如同平地掀起的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地迎向那道紫色剑气!

正是她的绝学——惊涛骇浪掌!

“轰——!!!”

狂暴的气流如同炸弹般在客栈中央炸开!

劲风四溢,吹得离得近的桌椅板凳吱呀作响,杯盘碗碟叮当乱跳。

佟湘玉的尖叫被淹没在气流的呼啸中。

紫色的剑气与淡蓝色的掌力猛烈碰撞、撕扯、湮灭,最终化作一股混乱的冲击波,猛地撞向客栈一侧!

“哗啦啦——哐当!”

冲击波的余威不偏不倚,正正轰在佟湘玉视若珍宝、供奉在柜台最高处、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那只流光溢彩的琉璃盏上!

清脆得令人心碎的破裂声响彻客栈。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佟湘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圆瞪着眼睛,嘴巴张着,死死盯着柜台上那一堆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光芒的琉璃碎片。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一股寒气从她脚底板升起,直冲天灵盖,仿佛瞬间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和魂魄。

“额……额滴……”

她喉咙里咯咯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才从胸腔最深处,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足以震碎屋顶瓦片的凄厉嚎哭:“额滴琉璃盏啊——!!!”

这声哭嚎饱含了无尽的悲愤、绝望和……即将倾家荡产的巨大恐惧。

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就要往地上瘫倒。

离她最近的白展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连声叫着:“掌柜的!掌柜的!撑住!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哦不,影响寿命啊!”

春十三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当她看清那堆碎片的成色和工艺时,眼中瞬间闪过极其专业的估价光芒,随即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失声叫道:“前朝官窑贡品!琉璃冰裂纹!完了完了完了……这得赔多少座蟠桃园啊!”

她心痛得直抽冷气,仿佛碎掉的是她的心头肉。

白晶晶也被这巨大的声响和佟湘玉那惨绝人寰的哭声震得回过了神。

她看着那堆碎片,又看看气得浑身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的青霞,还有依旧沉浸在弹幕信息中、失魂落魄的紫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劝诫:“姐姐,五百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刻么?何必为了一个负心人,再添杀孽?这琉璃盏……何其无辜。”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一盆冷水,试图浇熄青霞的怒火。

青霞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看着佟湘玉那副天塌地陷的模样,再看看那堆确实价值连城的碎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她并非蛮不讲理,只是脾气火爆。

这误伤珍宝,让她满腔的怒火堵在胸口,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憋得极其难受。

她恨恨地瞪着那全息屏幕,仿佛一切都是这妖物的错。

就在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佟湘玉的抽泣声成为主旋律时,傻妞动了。

她脸上带着甜美无害、如同邻家女孩般的笑容,步履轻盈地走到大堂中央,站在那堆琉璃碎片和剑拔弩张的氛围之间。

她无视了青霞快要喷火的眼神,无视了佟湘玉悲愤欲绝的目光,也仿佛没看到那满屏还在刷【掌柜的节哀】【青霞赔钱】【至尊宝正在看直播】的弹幕。

只见她变戏法似的,从她那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连接着异次元空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巴掌大小,通体呈现一种温润的月白色,材质非金非玉,表面流动着柔和的光晕,内部仿佛有星云在缓缓旋转。

它的形状古朴奇拙,边缘雕刻着繁复难明的符文,透着一股极其玄奥、苍茫久远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它顶部中央,镶嵌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菱形水晶。

水晶内部,似乎封印着一缕不断变幻形态、散发着微弱银辉的光。

这玩意儿一拿出来,整个同福客栈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触及时间本质的奇异波动,以它为中心,悄然荡漾开来。

离得近的吕秀才和白展堂,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和恍惚,仿佛瞬间看到了自己儿时尿床被揍的画面。

傻妞将这个奇异的物件托在掌心,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声音清脆得像银铃,用词却充满了现代商业社会的套路:“各位仙子姐姐,消消气!动手多不文明呀!你们要找的人,或许远在天边,或许近在眼前,但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嘛。不过呢……”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晃了晃手里的月白盒子,盒子里那缕银光随之摇曳:“我们最新推出的‘往昔回溯仪’(月光宝盒青春版Pro Max),限量体验哦!只需轻轻一点,即可短暂开启时空涟漪,定位特定人物在方圆百里内近期留下的最强‘思念印记’!精准导航,直达心底!让您告别盲目寻找的烦恼!”

她的话如同投入深水的巨石。

紫霞仙子的目光瞬间被傻妞手中的“月光宝盒青春版Pro Max”牢牢吸住!

那流转的月华,那核心水晶中变幻的光,那奇异的时空波动……一切都与她记忆中那件至宝如此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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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迷茫和痛苦瞬间被一种近乎燃烧的、不顾一切的希望所取代!

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伸出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给我!快给我!它能找到至尊宝?它能带我去见他?”

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全然不顾那盒子散发出的气息与她记忆中的月光宝盒有着微妙的不同。

青霞、白晶晶、春十三娘也同时被吸引。

青霞暂时压下了怒火,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盒子。

白晶晶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春十三娘则迅速在心中评估着这“神器”的价值和可能带来的麻烦。

傻妞的笑容更加灿烂,如同春日暖阳,但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当然可以啦,仙子姐姐!我们‘辰楚科技’的产品,质量有保障!不过呢……”

她眨眨眼,露出一个标准的、带着点小狡黠的服务式微笑:“为了维持这‘往昔回溯仪’的时空能量稳定,以及后续的精准定位维护服务,需要您先观看一段简短的‘时空能量补充说明’,也就是……嗯,大约三十息(三十秒)的‘时空导引广告’哦!广告结束,立刻启动!童叟无欺!”

三十秒广告?!

空气安静得可怕。

紫霞仙子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那不顾一切的希冀瞬间凝固,然后慢慢裂开,变成了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被戏弄的愤怒?

她璀璨的眸子死死盯着傻妞,似乎在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青霞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比之前更旺!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握剑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广……告?!你耍我们?!”

白晶晶愕然地张了张嘴,幽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错愕”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笑话。

五百年等待,换三十秒广告?

春十三娘则倒吸一口冷气,职业本能让她脱口而出:“三十秒?什么广告这么贵?按息收费?这比天庭的过路费还黑啊!”

整个同福客栈,从悲痛欲绝的佟湘玉,到吓傻的李大嘴,再到一脸懵的莫小贝、邢捕头、燕小六,以及见多识广的白展堂、郭芙蓉、吕秀才,还有小小的吕青柠、白敬琪、吕青橙……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表情呆滞地看着傻妞和她手中那个散发着诱人又坑爹气息的“月光宝盒青春版Pro Max”。

直播间弹幕更是瞬间被【??????】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刷屏:

【广告?!傻妞你是魔鬼吗?】

【紫霞:我裂开了.jpg】

【青霞:我刀呢???】

【十三娘:这波商业操作我服!】

【晶晶:五百年等来个广告位?】

【掌柜的:广告费能赔我琉璃盏吗?在线等急!】

【论现代商业文明对古典神话的降维打击!】

【至尊宝正在代言痔疮药广告!插播一下?】

就在这全场石化、四位女妖即将暴走(尤其是青霞,她手中的紫电宝剑已经开始发出危险的嗡鸣)的微妙时刻——

“噗嗤……”

一声极其突兀、极其不合时宜、却又极其清脆响亮的笑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笑声的源头是阿楚。

她像是实在憋不住了,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晏辰的胳膊借力。

她笑得太用力,眼角甚至沁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花。

在所有人(包括那四位杀气腾腾的女妖)困惑、惊愕、恼怒的目光聚焦下,阿楚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一点笑意。

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忍俊不禁的红晕,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一切浮华的光芒,直直地望向晏辰。

完全无视了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无视了傻妞手里的“坑爹宝盒”,也无视了满屏的弹幕问号。

她的声音带着笑过之后的微喘,却清晰无比,充满了某种理直气壮又甜得发腻的专注,仿佛整个宇宙只剩下眼前这一个人:“晏辰~”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

“你知道吗?刚才青霞姐姐那道剑气劈过来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怕。”

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扇动。

“因为你的引力场比黑洞还强啊!我的心呀,早就被你捕获得死死的,逃逸速度无限大,根本逃不出你的原力场范围啦!什么剑气妖风,在你这儿,统统都是无效攻击!懂?”

说完,她还俏皮地对着晏辰,用指尖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画了个小小的圈,然后指尖轻轻一弹,做了个“biu~发射”的动作,目标直指晏辰。

世界,彻底安静了。

风停了。

空气凝固了。

连全息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都仿佛卡顿了一瞬。

四位见多识广、历经沧桑的女妖,集体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状态。

紫霞仙子微微歪着头,迷惑地眨着她那双星辰般的眼睛,似乎在努力解析“引力场”、“逃逸速度”、“原力场”这些词汇和她寻找至尊宝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

青霞脸上那即将爆发的怒火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扭曲成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手里的剑都忘了举起来,脑子里大概只剩下“黑洞?”、“原力?”几个巨大的问号在盘旋。

白晶晶那幽怨的眼神里第一次透露出纯粹的困惑,仿佛阿楚说的是某种天外魔神的语言。

春十三娘精明算计的大脑也彻底宕机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从商业角度分析一下这句话的成本和收益,最终发现完全无法估值,只能徒劳地闭上。

同福客栈的原住民们反应更是精彩。

佟湘玉忘了她的琉璃盏,挂着泪珠的脸上一片空白。

白展堂手里的牙签掉了。

吕秀才扶了扶眼镜,喃喃道:“子……子曾经曰过……此乃何解?”

郭芙蓉拳头松开了,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表情。

李大嘴手里的抹布掉进了红烧肉盘子里。

莫小贝嘴里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

邢捕头绿豆眼瞪得溜圆,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案。

燕小六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唢呐,似乎想吹一曲来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铁蛋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中数据流飞快闪过:【老板娘土味情话技能发动,效果:群控(范围:全地图) 状态:石化/困惑/沉默。】

傻妞脸上的职业甜美笑容也僵了一下,托着“月光宝盒”的手都忘了收回来。

全场唯一还能保持淡定的,大概只有晏辰了。

他被阿楚这突如其来的、在刀尖上跳舞般的“深情告白”弄得先是一愣,随即眼底便漾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宠溺。

他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阿楚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纵容的笑意:“你啊……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故意在“惊喜”二字上加重了音,然后微微俯身,在阿楚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抬起头时,他看向那四位仍处于“宇宙级困惑”状态的女妖,眼神恢复了清明和冷静,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诸位仙子,见笑了。内子……嗯,思维比较跳跃。不过她的话虽然听起来奇怪,道理却不假。执着于寻找,有时反而会迷失方向。真正的‘念力’,或许并非指向某个具体的人,而是指向你们心中那份最初、最纯粹的……感觉。”

晏辰的声音温和而清晰,如同清泉流淌,在这片被阿楚的“虎狼情话”雷得外焦里嫩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有说服力。

“最初的感觉?”紫霞仙子喃喃重复,眼中的迷茫如同浓雾翻涌。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紫青宝剑。

五百年来,这柄剑是她寻找至尊宝的唯一信物和执念。

可“感觉”?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夕阳下的城头,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眼神却格外认真的身影,他说话时嘴角那抹痞痞的、却让她心跳漏拍的笑意,他笨拙地试图模仿神仙走路的样子,还有那句……她一直深信不疑的谎言。

那份最初的心动、甜蜜、酸涩交织的感觉,像一颗被深埋的种子,在晏辰话语的触动下,悄然破开坚硬的外壳。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偏执的寻找,而是一种恍然大悟的、带着巨大失落和悲伤的明悟:“他……他其实一直都在害怕?害怕承诺?害怕责任?害怕……面对真正的自己?所以他才躲?才骗?才要踩着七彩祥云来证明什么?”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她的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紫青宝剑冰凉的剑鞘上。

那不是怨恨的泪,而是迟来了五百年的、洞悉真相后的心痛和解脱。

青霞看着妹妹瞬间崩溃的泪水,心头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紫霞的每一滴泪,都仿佛灼烧着她的灵魂。

她手中的紫电宝剑第一次变得如此沉重。

她想起自己无尽的愤怒,对至尊宝的,对男人的,对命运的。

这愤怒背后,何尝不是一种恐惧?

恐惧妹妹受伤,恐惧自己无法保护她,恐惧那个无法掌控的、名为“情”的东西?

她暴躁地一把将宝剑插回剑鞘,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决绝,声音却低沉沙哑了许多,透着一丝疲惫:“哭什么!为那种懦夫……不值得!”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再喊打喊杀,只是别过脸去,紧抿着唇。

白晶晶静静地站在那里,月光般的白衣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透明。

她看着紫霞的泪,听着青霞强硬的安慰,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凄凉的笑意。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依旧光滑的脸颊,声音轻得像叹息,消散在客栈的空气里:“五百年的风霜……改变的,又岂止是容颜?菩提树下的誓言,早已被时光磨蚀成了沙。我执着的,或许只是那个……在月光下,笨拙地对我许下诺言,让我第一次觉得这漫长孤寂的妖生,有了一丝暖意的……影子。”

她摇了摇头,仿佛甩掉了千斤重担,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释然的空明:“罢了。影子,终究是抓不住的。”

一股淡淡的、带着解脱意味的清气,无声地萦绕在她周身。

春十三娘的反应最为务实。

她先是心疼地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琉璃盏碎片,又飞快地扫了一眼情绪崩溃的紫霞和陷入沉默的青霞、白晶晶,精明的大脑飞速运转。

她猛地一拍手,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瞬间堆起职业化的、带着点“及时止损”意味的灿烂笑容:“哎呀!瞧瞧!瞧瞧!这不就对了嘛!多大点事儿啊!哭哭啼啼、打打杀杀能解决问题吗?能赔钱吗?”

她扭着腰肢,几步走到佟湘玉面前,无视对方依旧悲愤的眼神,亲热地拉住佟湘玉冰凉的手(佟湘玉吓得一哆嗦):“掌柜的!消消气!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这琉璃盏,包在姐姐身上!保证给你寻摸一个一模一样的……呃,或者更好的!”

她眼珠一转,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蛊惑:“再说了,您看!这几位妹妹现在可是……呃,情感处于空窗期!您这同福客栈,人杰地灵,往来豪杰众多!那什么,白少侠英武不凡,吕公子才高八斗……还有那位气度沉稳的晏辰公子?这不都是现成的……”

她朝着佟湘玉疯狂使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拉郎配!转移矛盾!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

“啊?!”佟湘玉被春十三娘这神转折惊得忘了哭,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地看向白展堂和吕秀才。

白展堂吓得一个激灵,连连摆手,缩着脖子往后退:“别别别!十三娘!使不得!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哦不,影响家庭和谐!”

吕秀才更是吓得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手忙脚乱地扶住,结结巴巴:“非、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非礼……芙妹救我!”

他一把抓住旁边郭芙蓉的袖子。

郭芙蓉立刻叉腰,对着春十三娘怒目而视:“排山……”

掌风还没起,就被吕秀才死死抱住:“芙妹!冷静!放着我来……不不不,放着别来!”

“噗……”

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的紫霞,被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和春十三娘那离谱的“拉郎配”计划给逗得破涕为笑。

她抹了抹眼泪,看着佟湘玉那副想发作又被春十三娘缠住、哭笑不得的表情,再看看白展堂和吕秀才惊恐的样子,忽然觉得心头那沉甸甸压了五百年的石头,似乎松动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全息屏幕上那些依旧在滚动、但此刻显得格外温暖的弹幕,露出了一个虽然带着泪痕、却无比真诚的释然笑容:“谢谢你们,家人们。虽然……虽然你们的信息可能不太准,”

她俏皮地皱了皱鼻子:“但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至尊宝……或许真的需要时间。而我,”

她挺直了背脊,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不再是偏执的寻找,而是一种新生的坚定:“也该去看看这五百年来,我错过的风景了。”

她的话语如同一个信号。

青霞哼了一声,但没再反驳,算是默认。

白晶晶对着众人微微颔首,周身清气流转,身影开始变得有些朦胧。

春十三娘还在拉着佟湘玉“推销”,但语气已经轻松了许多。

“等等!”

傻妞突然出声。

她快步走到紫霞面前,不再是推销员的姿态,而是带着真诚的笑意,将那个“月光宝盒青春版Pro Max”塞到了紫霞手中:“仙子姐姐,这个送你!不是什么回溯仪,就是个……嗯,会发光、能放点舒缓音乐的‘静心宝盒’!当你觉得孤单或者又想不通的时候,按这里,”

她指了指盒子顶端的水晶:“它会给你放点好听的曲子,还有……一些关于‘爱自己’的小提示。”

她狡黠地眨眨眼。

紫霞微微一怔,看着手中温润的盒子,感受到里面那缕微光散发出的宁静气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用力点点头:“谢谢!”

四位女妖的身影在客栈中渐渐变得透明,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的涟漪轻柔地荡开、消散。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只有点点如同萤火虫般的微光飘散,空气中残留的那股花果甜香与冷冽妖气也随之淡去,最终只剩下同福客栈里熟悉的、混合着饭菜香和淡淡酒气的味道。

佟湘玉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又低头看看柜台上的琉璃盏碎片,嘴巴扁了扁,似乎想哭,但最终只是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额滴个神啊……总算是……走咧。”

她扶着柜台,腿还有点发软。

“赔钱!十三娘说了赔钱!”

邢捕头猛地反应过来,绿豆眼放光,仿佛发现了破案线索:“掌柜的!她们跑了!这损失……”

“亲娘咧!”

佟湘玉瞬间回魂,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额滴琉璃盏!春十三娘!你说话不算数!你赔额滴……”

她悲愤的声音在客栈里回荡。

阿楚和晏辰相视一笑。

晏辰揽住阿楚的肩膀,阿楚顺势靠在他怀里,看着满堂或庆幸、或后怕、或还在心疼的众人,以及空中那巨大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最后一条弹幕缓缓飘过,那是无数观众心意汇聚而成的四行小诗,在流光中轻轻闪烁:

妖踪杳杳月光残,情关勘破心自宽。

同福一隅藏寰宇,笑泪红尘续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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