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空气甜得像佟湘玉新熬的桂花蜜。
同福客栈的枣木桌椅泛着温润光泽,吕青柠板着小脸在擦柜台,仿佛擦拭世上唯一的真相。
全息弹幕悬浮在大堂半空,花花绿绿的字迹像一群调皮的萤火虫。
【哇塞!今天轮到秀才英文教学直播吗?】
【青柠捕快请开始你的推理秀!】
【想念无双姐姐的舞姿和Rap了!】
【大嘴叔新菜谱求剧透!是不是又加了巴豆提鲜?】
邢育森正偷偷把第七个肉包子往怀里塞,燕小六的手“唰”地按在刀柄上:“师父!光天化日朗朗乾…”话没说完,后厨方向猛地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
整座客栈被晃得簌簌发抖,房梁上的积尘跟下雪似的往下掉。
彩色光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大堂。
那光时而宝相庄严,充满檀香佛韵,时而又变得暗沉黏稠,透着地狱深渊的血腥气,七色混杂,诡异莫名。
白展堂脸色骤变,闪电般抱住尖叫的佟湘玉向后掠出五尺,口中打油诗本能飙出:“东边日出西边雨,碰上妖怪莫急惧!湘玉别慌,有我老白!”
祝无双手里洗了一半的菜叶子撒了一地:“放着我来——哎呀我的菠菜!”
白敬琪下意识拔出他的左轮,手腕一抬,枪口寒光闪闪,吼出招牌台词:“哗擦!何方妖孽拆家?!”
吕青橙小脸绷紧,小辫子无风自动,一股“惊涛骇浪”的气劲已在掌缘流转。
莫小贝纹丝不动,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周身三寸之内的空气仿佛凝成了水银。
郭芙蓉惊得躲到吕秀才身后:“Dear heavens!吕,保护我!”
【卧槽!厨房炸了?!大嘴叔你在搞什么暗黑料理!】
【这光芒…佛祖和阎王打麻将三缺一来客栈摇人了?】
【不是大嘴!看影子!有个人!】
【是人是鬼是妖怪?特效经费爆炸啊!!】
【青柠别擦柜台了快用你无敌的推理想想办法!】
烟尘与佛魔杂光中,一个身影踉跄着从厨房方向“冲”了出来——更准确地说,是飞扑出来,“砰”地一声闷响,四仰八叉地摔进了莫小贝刚和好、准备中午蒸馒头的一大盆面粉里。
白花花的面粉像微型蘑菇云般炸开。
待粉尘稍散,众人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
饶是见多识广(外加从现代片场来的)阿楚和晏辰,也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来人约莫三十上下,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原本应是个极为俊朗的男子,只是此刻满头银发沾染面粉,变得灰扑扑。
他身上穿着一件极其诡异的长袍,半边是灿金色的锦缎,用最上等的丝线绣着庄严宝相、璎珞莲花、飞天祥云,佛光熠熠;另外半边却仿佛是活物硝制的墨黑兽皮,上面扭动着暗红的不知名邪恶符文,隐约可见厉鬼哀嚎的轮廓。
一半是佛,一半是魔。
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个东西,像是一块布满奇异裂纹的琥珀色晶石,此刻正极其不稳定地闪烁着,光芒和他的衣服一样,一会佛光普照,一会魔气森森。
他华丽的衣袍沾满了面粉、碎蛋壳、还有几点疑似李大嘴秘制老卤酱油的污渍,整个人狼狈又危险。
脸上表情更是精彩纷呈,愤怒、茫然、痛苦、傲然……几种情绪像争地盘似的在他脸上轮番上演。
【这位仁兄……混搭界天花板?佛魔双修穿搭博主?】
【那个石头!在跳迪斯科吗?闪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等等!他好像在看弹幕?!家人们快掩护我!】
【这出场方式……比敬琪还哗擦啊!】
孔翔宇(铁蛋和傻妞的数据库在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人物匹配,名字信息共享给了阿楚晏辰,自然也飘过了全息弹幕)甩了甩沾满面粉的银发,努力撑起上半身,威严而带着一丝惊疑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整个大堂,最终落在那片跳跃着无数文字的全息光幕上。
那些文字还在欢快地滚动:【求佛魔大佬的心理阴影面积!】
【脸着地疼不疼?】
孔翔宇的脸瞬间从煞白憋成通红,又从通红转向铁青,额头青筋毕现。
他仿佛听到了某种终极羞辱,攥着那颗闪烁不定的佛魔石的手捏得指节作响,低沉的怒吼如同受伤的猛兽:“岂有此理!尔等卑贱蝼蚁……竟敢置喙窥视本座?!还将本座狼狈之态传遍虚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奇耻大辱!!!”
他身上那件佛魔袍的气息顿时狂暴起来,金色佛光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狂暴的黑气。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噗!”一声极其不合时宜的喷笑响起。
阿楚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用力摇着晏辰的胳膊,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哎呀妈耶,晏辰你快看!这位……孔雀大佬?您这‘佛跳墙’的入店方式也太别致了叭?面粉SPA效果如何?要不要再来点大嘴的秘制酱汁提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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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双灵动的桃花眼此刻弯成了月牙儿,闪烁着戏谑又好奇的光。
晏辰也被这充满“后现代解构主义”的荒诞场面戳中了笑点,不过他强忍着笑意,右手下意识在左手腕一个银色的手环上轻轻一抹。
一层薄而坚韧、肉眼难以察觉的淡蓝色光膜如同水波般迅速荡漾开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他和阿楚以及距离他们最近的佟湘玉和白展堂。
“咳,”晏辰清了清嗓子,嘴角勾起一丝温雅但同样促狭的弧度,对着孔翔宇抱了抱拳,“这位孔先生?失敬失敬。家妻顽劣,还请海涵。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真诚中带着点探究的好奇,“您这块……能量石?好像有点不太稳定啊?看起来像是‘吃坏了东西’或者……”
他拖长了调子,“……电量不足?”
“厚礼蟹!”一个极其张扬的声音带着塑料港普和粤语腔突兀地响起。
龙傲天抱着手臂靠在楼梯上,金色短发根根竖起,歪着嘴,一脸“老子看穿一切”的睥睨,“痴线啊你?晏老板?就凭佢呢副派头,会冇电?大佬!你睇清楚啦,人哋呢啲系顶级佛魔能源,宇宙最巴闭嗰只,点可能同你啲破手机一样要充电啊?”
他下巴抬得能戳死人,仿佛自己就是那佛魔能源的权威认证官。
祝无双手里洗了一半的菜叶子撒了一地:“放着我来——哎呀我的菠菜!”
祝无双没好气地白了自己老公一眼:“龙傲天!你少说两句会变哑巴吗?放着我来!”
她声音清脆,“孔……孔先生是吧?我看你这石头‘噗嗤噗嗤’的,跟我家那个接触不良的老电水壶开锅的声音一模一样嘞!真不是电压不稳?”
她对电器特别有心得。
孔翔宇被这几人七嘴八舌,又是嘲笑又是调侃又是质疑“电量”,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刚才的惊天一摔加上佛魔石莫名其妙的失控已经让他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他身为上古孔雀明王血脉后裔(虽然是极为稀薄的那种),兼修至高佛门秘法和幽泉血狱魔功的绝世奇才,何曾受过这等轻慢?
“住口!”他一声暴喝,如同平地炸雷,声音里灌注了佛门狮子吼与魔道摄魂音的双重威力,“井底之蛙,也敢妄测宇宙玄机?!本座佛魔双生,万法不侵!此乃天地孕生的混沌至宝‘佛魔石’,岂是尔等凡俗所谓‘电’力这等粗鄙之物可比拟?!”
他骄傲地扬起那颗依旧光芒闪烁但节奏明显紊乱的石头,试图再次凝聚力量,以证明自己绝非浪得虚名,“尔等亵渎神威,今日便让尔等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
话未说完,他手中的佛魔石突然剧烈地、宛如癫痫般颤抖起来,光芒在金色与浓黑之间疯狂且毫无规律地切换,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吸力以佛魔石为中心爆发出来!
大堂内,以孔翔宇为核心,猛地刮起了一阵诡异而短暂的飓风。
呼——!
狂风过境!
白展堂脸上的得意凝固了,一缕精心保养的鬓角头发被风刃精准地切断,随风飘扬。
郭芙蓉别在发髻上那朵最心爱的海棠花绢花被连根拔起,“啪嗒”一声糊在了李大嘴油光锃亮的额头上。
吕秀才头顶的方巾被高高吹起,露出下面略显稀疏的发顶,他手忙脚乱地去捂:“Oh, my hat! My hat!”
佟湘玉插在发髻上一枚镶嵌着绿豆大珍珠的银簪子,直挺挺地被吸了过去,“铮”地一声牢牢贴在了那佛魔石上!
而地上那盆莫小贝辛辛苦苦揉好的白面,此刻像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着,面粉化为一道白色激流,“唰”地一下,直冲孔翔宇的脸门而去!
噗!
面粉精准覆盖,将孔翔宇那张愤怒、威严、不可一世的脸,连同那头银发,瞬间变成了一个滑稽的面粉雕塑。
整个客栈陷入了一片静默。
只有那全息弹幕,在经历了零点零一秒的卡顿般的凝滞后,彻底疯魔:
【……噗!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裂开了!!簪子吸星**??】
【珍珠簪子牌磁铁!佟掌柜这波血亏!价值起码三钱银子!】
【面粉补妆,瞬间美白!孔雀牌限定粉底液,你值得拥有!】
【敬琪的发型hhhhh!地中海雏形!】
【秀才的哀嚎响彻天际!oh my hat!】
【所以…这位佛魔大佬的至宝……真的……在吃簪子吸面粉???】
【真相只有一个:这石头它饿了!!!青柠快盖章!!】
吕青柠小脸涨红,憋着一股劲儿,推了推虚拟的眼镜框(阿楚晏辰的数据库记得,这动作源自某位永眠于异时空的滚筒洗衣机小侦探),声音清脆有力地响起:“根据气流轨迹异常、物品被强吸引偏离其物理常态、佛魔石光芒亮度与频率极度不稳定、以及目标人物受到意外打击后生理反应出现明显波动迹象等二十三条线索进行交叉比对,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离谱——真相就是:孔翔宇先生手中的佛魔石,其供能核心出现了严重的能量逸散与失衡,并伴随间歇性无序强力虹吸效应!简单说——它需要充电了!”
她小手一指孔翔宇和那枚吸附着簪子、沾满面粉的石头,小辫子骄傲地一甩,完成了最后的推理盖章。
孔翔宇僵硬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抹掉了脸上厚厚的一层面粉,露出了他那张俊脸上一片难以置信的茫然和被面粉呛出来的眼泪(也可能是悲愤的泪水)。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枚如同得了疟疾般乱抖、还粘着佟湘玉珍珠簪子像戴了个奇怪帽子的佛魔石。
它微弱而不规律的光芒,映亮了他眼中摇摇欲坠的骄傲城墙。
就在这悲愤与茫然交织的混乱临界点——
“哎呀,跟这石头急啥眼呐!不就欠点儿能量嘛!多大点儿事儿啊!”一个带着浓重东北腔的爽朗男声突然响起,充满了“这都不叫事儿”的豪迈。
铁蛋大步流星地走到孔翔宇身边,蒲扇般的大手“哐哐”两声拍在孔翔宇的肩膀上(幸亏孔翔宇体质过人,不然非得被这仿生机器人的巨力拍进地里),拍得他一个趔趄,又洒落一阵面粉。
铁蛋浑然不觉,热情洋溢地介绍:“瞅给这石头娃闪巴滴,俺瞅着都眼晕!兄弟别急哈,俺帮你叫个‘充电滴号子’,提提劲儿!”
不等孔翔宇反应(他已经被拍蒙了),铁蛋胸口的金属护板无声地投射出一束柔和的光,瞬间在空中交织成绚烂的古风青绿山水意境。
紧接着,一串极其现代、极其混搭、却又带着强大律动感的BGM响彻了整个同福客栈!
开头就是一阵激烈的电子鼓,混合着激昂的古筝扫弦,然后一个极其洪亮的合成女声气势磅礴地唱了起来:“山河起~舞~转~身~覆~江~海~~!”
这充满力量的节奏和旋律一出来,整个客栈的空气都跟着抖了三抖。
孔翔宇一个激灵,手里的佛魔石也像是被这强劲的电音震到了,猛地跳了一下。
铁蛋跟着节奏用力点头,对身边一脸无语的傻妞挤眉弄眼:“妞儿你听这劲儿!得劲儿不?绝对提神醒脑!嗷嗷给力!保管给这‘闪巴石’充满电!”
傻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瓜娃子!莫要吓死个人!充电是楞个充的迈?爬开爬开!莫挡到我老板!”
“艾玛我的铁蛋哥儿啊,”阿楚笑得整个人都趴在了晏辰肩膀上,肩膀一耸一耸,“你这播放的是《只此青绿》战歌版吧?这是充电呢还是打算把孔大佬和他的石头直接震散架啊?忒硬核了!”
她笑得泪花闪闪,好不容易直起腰,手腕一翻,一个银光闪闪、小巧玲珑、上面还有个萌萌哒笑脸太阳能板的小玩意儿出现在掌心。
她两根手指捏着,对着还在BGM冲击和肩膀疼痛中凌乱的孔翔宇晃了晃,语气轻松得像在推荐一块糖果:“孔大佬,甭费那劲儿‘战歌起’啦!试试这个?我们二零二五最新款,超大容量太阳能快充充电宝,‘元气满满’系列,顶配!阳光底下晒俩时辰,管饱!专门对付你们这种……呃……‘混沌至宝’的低电量烦躁综合症!童叟无欺,保熟保甜!”
阿楚笑得狡黠,眼角眉梢都透着逗弄。
孔翔宇的目光,从狂野的七彩战歌光影移到阿楚手中那个小巧的、散发着淡淡银辉和科技感的小方块上。
他经历了从天而降的狼狈,被凡人围观的愤怒,被吸走簪子糊一脸面粉的耻辱,再到这魔音灌耳的战歌轰击……情绪的过山车急转直下,骤然撞上阿楚手中那个小小的“充电宝”。
他脑海深处某个摇摇欲坠的认知堡垒,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思想风暴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碎裂声。
“佛…魔…石…真的…只是…能量…耗尽了?”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有千斤重。
那双惯于俯瞰众生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最深的困惑、一丝被彻底愚弄的羞愤,更多的是一种信仰崩塌的茫然。
全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连铁蛋那轰炸耳膜的《只此青绿》战歌都恰到好处地停了,只剩下电子尾音在空气里飘荡。
全息弹幕陷入前所未有的停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孔翔宇和他那颗吸附着簪子、还在抽搐式闪烁的佛魔石上,然后又齐刷刷地挪向阿楚手中那个安静微笑的银色充电宝。
连角落里的李大嘴都忘记了抠掉自己额头上那朵郭芙蓉的海棠花。
晏辰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手腕上的光膜稳定地亮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温和:“孔兄,大道至简。世间能量形态或有万千种,归根结底,不过是‘有序’与‘稳定’二字。你这佛魔石能量紊乱,引动空间异常将你送至此处,或许冥冥中自有其意。”
他伸手,轻轻拂去孔翔宇肩上最后一点面粉(这个动作让阿楚瞬间对他做了个“亲亲”的口型),眼神真诚,“科技也好,佛魔之力也罢,归根结底都是对宇宙能量的不同理解与应用。这块‘元气满满’,用的就是我们理解的规则。试试?死马当…咳咳,就当为科学献身?”
孔翔宇沉默着。
他低头看着佛魔石,那混乱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些许。
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拂去石头上沾着的面粉,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迟滞。
半晌,他终于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像个被拔去了所有尖刺的豪猪:“……罢了。”
阿楚眼睛一亮,立马把手伸过去,那枚小巧的充电宝几乎就要怼到佛魔石上。
“哎哎,别急啊美女老板娘!”白展堂一个闪现,笑嘻嘻地拦住阿楚的手。
他搓着手指,对着孔翔宇露出一口白牙:“孔大佛魔先生是吧?您呐,法力无边,气吞宇宙!额们这同福客栈,小本经营,讲究个和气生财。”
他大拇指朝自己身后点了点,“恁看看,掌柜滴心爱珍珠簪子、秀才滴帽子、敬琪滴发型(虽然本来就那样)、加上这厨房的门板(刚才巨响显然有损坏)、还有那一大盆上好的精白面……这个……小店损失惨重啊!佛主跟魔尊那都说不过去,是不是表示表示?意思意思?”
佟湘玉这会儿也回过神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心疼地瞅着自己那枚还粘在石头上的簪子(没敢去拔),带着哭腔:“就是滴!额滴银簪子啊!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额滴面!小贝辛辛苦苦揉滴!额滴神呀!这损失,额滴心都在滴血咧!”
她夸张地拍着自己胸口。
孔翔宇那副悲情英雄的面具彻底挂不住了。
他嘴角抽了抽,眼神在客栈众人(尤其是那刺目的全息弹幕)和眼前这两个唱双簧要账的男女之间扫了个来回。
脸上青红不定,最后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另一只手在怀里摸索了几下,“啪”地一声,将几块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菱形玉块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那玉块色泽纯净无比,蕴藏着温润又强大的灵气。
【哗擦!极品灵石?!有价无市啊!】
【佟掌柜发财了!珍珠簪子算什么,一颗能换一箱!】
【孔雀大佬:花钱消灾…丢脸更要紧!】
【秀才帽子换灵石??这波同福血赚!】
弹幕瞬间从悲戚转为对财富的惊叹。
阿楚这才笑嘻嘻地将充电宝轻轻贴在了那颗吸附着簪子的佛魔石上。
一截纤细如同光线凝成的蓝色线缆自动从充电宝顶端探出,极其智能地在佛魔石上一处不显眼的凹陷处轻轻一触,“嘀嗒”一声轻响,对接成功!
就在所有目光聚焦于充电宝与佛魔石对接的瞬间——
呲啦!
原本只是微弱闪烁的佛魔石,骤然爆发出极其刺目的白光!
那光芒瞬间淹没了所有人的视觉。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能量风暴毫无征兆地从石头上迸发出来,带着摧毁一切的高热和冲击波!
“晏辰!”阿楚失声惊呼。
晏辰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就在白光炸起的同时,他猛地将阿楚拉入怀中背对冲击中心,同时手腕上的手环蓝光大盛!
“嗡!”覆盖着两人的淡蓝色光膜瞬间膨胀,凝聚成一个半圆形的保护罩,堪堪将他们罩住。
旁边的孔翔宇更是惊怒交加。
他试图收回佛魔石,但力量已如脱缰野马:“混账!它失控了!保护——”
话没喊完,一股滚烫的能量流已经从石头传递到他手上,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
“哗擦!护驾!”白敬琪反应神速,手指扣动扳机动作快如闪电!
“敬琪别开枪!”白展堂大惊失色,老父本能让他想阻止儿子。
“让开!”一声清冷的低喝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莫小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晏辰的保护罩和孔翔宇之间。
她那纤细秀气的手掌,此刻仿佛变成了世间最坚固的屏障,迎着那狂暴炸开的白色能量流,一掌推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空间被强行揉搓的“嗡——”!
莫小贝掌心前的空气猛地扭曲成一个清晰可见、高速旋转的气旋漩涡!
那足以融化钢铁、撕裂空间的恐怖能量风暴,如同奔腾的怒江撞上了无形的坚固堤坝,被这小小的手掌和气旋硬生生地格挡住!
气旋被这庞大力量冲击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崩溃,但始终维持着。
强大的能量流被强行转向、束缚,最后竟被那气旋强行压缩着,咆哮着倒卷而回!
目标——正是孔翔宇自己!
“什……?!”孔翔宇瞳孔瞬间缩成针尖,魂飞魄散。
他想格挡,想催动魔气,但另一股佛性力量同时在体内暴走,与侵入的能量激烈冲突,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凝聚了自己失控力量的白色光流,朝着自己面门轰来!
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嗷嗷嗷——!!”
整个客栈大堂被这骤然倒卷的炽白光流彻底吞噬!
比之前更加刺眼!
无数细小的电蛇在光流中疯狂窜动,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烧焦的味道,温度骤然飙升!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或用手遮脸。
光芒肆虐,持续了大约三秒。
时间仿佛被拉长。
光,骤然熄灭!
啪嗒…滴答…滴答…
一片诡异的安静中,几声水滴滴落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众人惊魂未定,小心翼翼地放下手,睁开眼——
莫小贝依然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小巧的鼻尖沁出细微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缓缓收势。
她身前那片扭曲的空气恢复正常。
孔翔宇僵在原地,依然保持着抬手格挡(未完成)的姿势。
那道足以将他毁灭的倒卷光流,消失了?
不,确切地说……是转移了。
他那头飘逸的银发……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光滑锃亮、没有一根毛发的——光洁头颅!
头顶正中央,那枚吸附着佟湘玉珍珠簪子的佛魔石顶端,那枚小小的银色太阳能充电宝像一颗精致的银色按钮,正亮着一圈柔和的蓝色呼吸灯,温顺地运行着。
一根纤细的蓝色光线连接着它和佛魔石本身。
而那颗曾经光芒混乱暴戾的佛魔石,此刻如同被彻底捋顺了毛发的猛兽,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温和、极度稳定、极度纯粹的……白光。
不是佛光,也不是魔光,就是柔和纯净的光,带着暖意。
水滴滴落的源头,是孔翔宇那双瞪大到极致、布满血丝的眼睛。
一行清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他光洁的脸颊滑落,然后从他那同样失去了所有睫毛的、光秃秃的下巴尖,滴落在地板上。
他整个人呆若木鸡。
一片静默。
全息弹幕也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掐住了脖子,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秒,或许是一个世纪——
“噗嗤!”一声轻微的、强行憋回去的笑像点燃了引信。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同福客栈像被投入了笑气炸弹!
巨大的、肆无忌惮的爆笑瞬间掀翻了屋顶!
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连平时最含蓄的祝无双都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眼泪狂飙。
龙傲天一边狂笑一边拍柱子:“厚礼蟹!闪亮登场!靓爆镜啊大佬!”
吕秀才指着孔翔宇光溜溜的头顶,笑得说不出完整句子:“Oh… Oh my God! His head… bald! So smooth! Like an egg! ”
李大嘴笑得像只刚偷了油的肥硕土拨鼠:“孔…孔爷…您这发型…哈哈哈…倍儿亮!赛过俺们村刚出锅的卤蛋!”
郭芙蓉狂拍桌子:“Oh, honey! Look at that! The most shining star in Tongfu Inn! No hair! At all!”
白展堂搂着还在心疼簪子但也笑得直抹眼泪的佟湘玉,抖着嗓子又来了一首即兴打油诗:“七彩佛魔闹厨房,一朝充电成和尚!最亮灯泡头上点,簪子珍珠更闪亮!”
白敬琪揉着肚子,枪都掉地上了:“哗擦!比惊涛骇浪还猛!”
全息弹幕如同解除了封印的洪流,彻底暴走:
【哈哈哈哈我宣布!本届武林发型大赛冠军诞生!秃然登顶!】
【物理超度!发型超度!这净化之光太彻底了吧!】
【珍珠配光头……佟掌柜这簪子升值了!成舍利子了!】
【佛魔石:本石头只负责给主人去烦恼丝,不负责情绪管理】
【《论充电宝在玄幻世界的杀伤力》新课题!!】
【孔大佬:我现在只想去峨眉山进修…或者戴假发…】
阿楚趴在晏辰怀里,笑得浑身发抖,说话都带颤音:“晏……晏辰……我的充电宝……它……它不仅充电……它还带顶级……去离子负离子柔顺……不,是超级去毛功能???效果也太霸道总裁了吧!”
晏辰努力绷着脸维持绅士风度,但肩膀的抖动彻底出卖了他。
处于爆笑风暴中心的孔翔宇,此刻完全懵了。
他呆呆地抬起手,颤抖着摸向自己光滑得如同剥壳鸡蛋、还微微反射着充电宝蓝光的头顶。
触手一片温润冰凉,没有一丝一毫毛发的阻碍感。
他又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同样空空如也。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摸向佛魔石顶端那个冰冷的、小小的银色方块。
那里确实稳定地传输着温和的能量,佛魔石前所未有的平静温顺……可是……可是……
大滴大滴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从他失去睫毛的眼眶里汹涌地滚落,沿着光洁的脸颊掉在地上,溅起小小的灰尘。
他所有的愤怒、高傲、羞耻、悲情…都在这一片光滑之中,彻底蒸发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委屈、以及一种……想要找个地缝永久居住、或者立刻去死的浓烈羞愤。
“呜……”
一声极力压抑但最终还是泄露出来的呜咽,如同受伤小狗的悲鸣,在这片狂笑的海洋中,显得那么微弱,又那么清晰。
世界彻底安静了。
所有的笑声如同被一把剪刀“咔嚓”剪断。
众人脸上还残留着大笑的痕迹,眼神却都带上了十二万分的复杂——震撼、惊愕、一丝丝同情,以及更多强忍住的、下一秒就可能再次喷薄而出的狂笑!
阿楚第一个从晏辰怀里抬起头,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孔翔宇那颗在客栈晨曦中显得异常澄澈明亮、温顺光滑的头颅,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对焦……咔嚓!
闪光灯适时地自动亮了一下。
“……你……你还拍照?!?”孔翔宇带着哭腔的控诉响彻客栈,字字泣血。
欢乐的时光(对同福客栈众人而言)总是过得飞快。
在佟湘玉委婉而坚定地暗示下,孔翔宇又“意思意思”地掏出几块品质稍次但依旧珍贵的灵石“抚慰”了被损毁的厨房门板、以及李大嘴“受惊过度的心灵”(邢育森试图多要一块,被燕小六用刀鞘捅了回去)。
李大嘴乐得哼着小曲,用孔翔宇提供的上好佛光灵麦粉(据说是他随身空间戒指里的粮食储备),为众人奉上了一顿极其丰盛、灵力蕴含丰富的早餐——梵音灌顶馒头、明镜止水绿豆粥、无相天魔……咳咳,无相素三鲜包(李大嘴被佟湘玉一个眼刀制止了乱取名)。
佛魔石正静静躺在佟湘玉柜台的抽屉里,上面插着那枚小小的银色充电宝,旁边还摆放着那只粘上去的珍珠簪子。
蓝色的呼吸灯规律地闪烁着,温顺无比。
抽屉缝隙里透出的不再是混乱狂暴的光,而是稳定、温和、可以驱散冬日寒意的暖白色光芒。
孔翔宇换上了一身极其普通的灰色棉布直裰(他空间戒指里的常服),光溜溜的脑袋低垂着,坐在大堂角落的桌旁,小口小口机械地喝着绿豆粥,仿佛那粥是人间至味,全然不顾其他人投来的(带着善意的、但依旧让他如坐针毡的)目光。
那头飘逸银发和半佛半魔的袍子所带来的神秘感与压迫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颗如同初生婴儿般光滑圆润的脑袋,在阳光照耀下……真的很亮。
阿楚和晏辰坐他对面。
阿楚实在忍不住,又飞快地偷拍了一张这位“新生”孔雀王子的侧脸。
晏辰则显得很正经,用一把极其精密的银色小工具刀在切一个梵音灌顶馒头,一边切一边认真地分析:“孔兄,从刚才那场意外……嗯……能量梳理事件来看,你的佛魔石在彻底排空残余杂能、接受纯净新能的过程中,有一个剧烈的‘能量质变层’。莫小贝姑娘掌力形成的旋涡是极好的疏导介质,将其爆发破坏力引导转化为纯粹的‘净化’属性……嗯,主要体现在……”
他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孔翔宇的头顶,“体现在清理冗余附属物上。这个过程效率惊人,几乎是以焚灭方式去除了所有不必要的、阻碍新能循环的毛囊组织。理论上,这应该是能量层析纯化效应带来的附生物理脱附……”
(这一段专业术语连弹幕都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孔大佬更秃然了……】
【老板在安慰人方面真是……别出心裁……(物理和生物层面)】
【翻译:这头秃得有理有据!科学秃顶!】
【大佬节哀…头发是能量的代价…(点蜡.jpg)】
孔翔宇听得表情一片空白,眼神呆滞。
晏辰最后的“总结陈词”——“放心,这个净化过程很彻底,毛囊根源能量都被纯化排除了,理论上暂时是不会再长了,直到你体内佛魔力量再次达到足以刺激生长的浓度失衡状态”——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手中的勺子“咣当”一声掉进只剩几粒米的空碗里。
他抬起头,光溜溜的头上没有任何毛发修饰,清晰地展露出一双泛着水汽、写满了悲愤、委屈和无助的眼眸。
“所以……我的头发…我的眉毛……”他声音都在抖,“……就是所谓的……附、附、附属物??”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力量观、甚至是自我认知,都在那颗该死的充电宝下被彻底重塑了。
“呃……”晏辰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科普安慰”可能起到了反效果,战术性地喝了一口粥。
就在此时,郭芙蓉端着空碗从旁边经过,哼着歌:“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Now it looks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译:昨日,烦恼远在天边。如今,烦恼近在眼前……)
孔翔宇身体猛地一颤!
昨天!
是啊,就在昨天!
他还是一头银发、睥睨天下的佛魔之子!
他悲从中来,嘴巴一瘪,眼看就要汪地一声哭出来。
“孔先生,”一个稚嫩但沉稳的声音响起。
吕青橙站在他桌边,小手里捧着一个色彩鲜艳的小盒子,眼神亮晶晶的,“这个给你!”
她放下盒子就跑开了。
孔翔宇呆呆地看着那个盒子。
阿楚好奇地探身拿过来打开。
盒子里,整齐地躺着一顶卷曲、乌黑、闪闪发亮……用毛线编织的假发!
编织手法还有些稚嫩,但看得出用了心。
看那柔顺又略带卷曲的款式……和祝无双的头发有八成相似!
显然是祝无双的手笔(多半是郭芙蓉撺掇她做的)。
“咳!”祝无双脸上飘过一丝红晕,低头飞快地收拾旁边桌上的碗筷,声音细若蚊呐:“放着我来!闲着也是闲着……”
郭芙蓉冲孔翔宇做了个鼓励的手势(顺带挤眼睛),继续哼着她的Yesterday走开了。
孔翔宇看着那顶假发,又摸了摸自己光滑冰冷刺眼的头顶,再抬头看着全息光幕上滚动的弹幕:
【家人们谁懂啊!铁血真汉子秒变无辜小绵羊!】
【光头才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孔大佬底子硬核!】
【假发一戴,还是大佬!期待新皮肤!】
【莫小贝:老娘只负责物理净化,发型问题概不负责】
【新成就达成:佛魔石快充首日用户!纪念日:秃然那一天!】
复杂的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几滴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
但这一次,除了羞愤委屈,似乎还有一点别的……是温暖?是释然?是被这群“凡俗蝼蚁”笨拙却真诚关怀所触及到内心最柔软角落的……暖意?
他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但光溜溜的脑袋出卖了一切。
沉默片刻,他终于伸出手,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颤抖着捧起了那顶尚带着毛线温度的黑色假发。
轻轻将它放在自己光洁的头顶上,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皱了。
假发完美地覆盖了光滑的头皮,浓密的卷曲假发垂落下来,遮住了没有眉毛的额头。
他轻轻舒出一口郁结在胸中的浊气。
抬起头。
虽然还有些生疏和不习惯,虽然那浓密假发下的面容还残留着泪痕和一丝脆弱,但那双曾因悲愤而黯淡的眼眸深处,某种根深蒂固的执拗和狂傲,似乎被刚才那场从头到脚(物理意义上)的洗礼冲刷掉了不少,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澄澈与平和。
他甚至尝试着,对着全息弹幕的方向,极其生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略带怯懦的、如同雏鸟初啼般笨拙的浅笑。
【哇哦!孔大佬笑了!有内味了!】
【这就对了嘛!往事随风,烦恼丝去了,烦恼也去去去!】
【假发一戴,气质这块又拿捏回来了!】
【从佛魔大佬到邻居暖男,只差一个同福客栈的距离】
弹幕瞬间充满了善意的鼓励和调侃。
恰在此时,铁蛋胸口投射的计时器发出一声轻鸣。
晏辰看了一眼腕表,对孔翔宇微笑示意。
孔翔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柜台。
佛魔石正安静地躺在抽屉里,暖白光芒温润而稳定。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虔诚,轻轻拔掉了那枚小小的银色充电宝。
最后一圈蓝色的呼吸灯闪过,归于寂静。
佛魔石的光芒没有丝毫紊乱,依旧温暖恒久。
他珍而重之地将充电宝递还给晏辰:“……多谢。”
声音不再嘶哑低沉,恢复了几分清朗,但依旧带着一点难以消散的局促。
晏辰笑着接过:“江湖救急,举手之劳。”
阿楚在旁边眨眨眼,对着手机做了个结束的手势:“好啦宝宝们,今天的‘孔翔宇同学元气快充暨形象重塑直播’到此为止啦!记得点击右下角关注直播间,每天都有惊喜……呃……意外……呃……精彩!”
孔翔宇点点头,不再看任何人,只是最后深深地、无比眷恋地看了一眼客栈里那平静而温暖(对他而言也许过于刺激)的氛围,看了一眼那颗安静发光、不再暴戾的佛魔石,然后手指掐动了一个古老而繁复的法诀。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撕裂空间的裂痕。
只是他的身体周围泛起一圈极其柔和、如同水波荡漾般稳定的暖白色光晕,整个人在这光晕中迅速变得透明、朦胧。
几息之间,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入清水,彻底淡化,最终消失了踪影。
仿佛从未出现。
只留下空气里,一丝极淡极淡的、类似新鲜面粉被晒干后的干燥气息,以及那顶戴在孔翔宇头上消失的黑卷假发残留在众人脑海中的深刻印象。
客栈彻底恢复了属于它的日常节奏。
碗筷碰撞,低声谈笑,李大嘴开始哼唱新编的小曲,吕青柠又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她的“真理区域”(柜台)。
弹幕仍在依依不舍地回味:
【孔同学走得很安详(物理 心理层面)】
【从反派(?)到谐星(秃顶限定版)到暖男(假发版)…一个人的奇幻漂流…】
【他走时佛魔石是暖的,同福客栈的心也是暖的…就是头有点凉?】
【期待孔大佬下次携发再访!自带防晒霜!】
【同福客栈专治各种不服,兼营佛魔石快充与顶级形象设计!】
阿楚放下直播设备,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只餍足的猫,顺势将重量倚在晏辰身上:“哎呦喂,这一早上折腾的,比跑全马还累!不过总算把孔同学的‘能量问题’和‘形象问题’都解决了!真是‘功德圆满’啊!”
她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还对着晏辰促狭地眨眨眼。
晏辰稳稳扶住她,笑容温润如玉,指尖在阿楚鼻尖上轻柔一刮:“可不是么,‘能量守恒定律’,古今皆然。只是我们老板娘今天解决能量的手段…”
他压低嗓音,热气故意拂过阿楚耳垂,“…尤其‘虎啸龙吟’,分外高明。”
这私密的“虎狼之词”让阿楚耳根微红,嗔怪地拧了他一把:“边儿去!少学铁蛋那套!”
铁蛋端着茶壶过来刚好听见后半句,一脸无辜:“俺又咋滴了?俺那战歌多提气啊!要不是那石头抽风,说不定都给他充满电了!”
傻妞在旁嗤笑:“提气?提锅气!人都快给你吓到桌子底下切咯!瓜兮兮滴!”
两人斗着嘴走向后厨。
郭芙蓉倚在秀才身边看着消失的方向,声音悠扬地哼唱起来:“You say goodbye~~~ I say hello~~~ Hello, hello~~~”
(你说再见,我说你好)
曲调轻柔舒缓。
白展堂满意地掂量着孔翔宇留下的几块极品灵石,对佟湘玉小声嘀咕:“掌柜的,发了!下月咱给小贝涨零花钱不?”
佟湘玉瞪他一眼,却也掩不住笑意,用陕西话低声笑骂:“涨!涨!涨你个锤子!先把额滴簪子钱算进去!”
阳光正好,斜斜地穿过客栈大门的雕花门槛,洒下一地温暖的光斑。
那颗静静躺在抽屉里的佛魔石,温顺地散发着稳定柔和的光晕。
一切如同经历了一场短暂离奇却又莫名温馨的梦境。
弹幕依旧欢腾,带着老友般的熟稔和期待:
【掌柜的今天又赚一个盆满钵满吧!】
【秀恩爱组今天稳定发挥!歌词应景!】
【猜猜下一个闪亮登场的会是何方神圣?】
【我赌一根辣条!绝对又是能源不稳定的高科技狠活儿!】
【不管谁来,老铁的战歌请准备!战歌起——预备——!】
【同福客栈,永远的家!江湖不大,故事不停!】
尘世喧嚣如常驻,江湖方寸总相逢。
佛魔一念归充电,笑闹声中道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