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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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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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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这位爷,一身簇新的宝蓝色杭绸长衫,外罩玄色团花马褂,油光水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朝后梳去,露出格外饱满锃亮的额头。

两撇精心修剪的八字胡,末梢微微上翘,活像能挂住两瓶上好的香油。

他右手插在马褂侧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左手则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金链子末端垂下的一个鼓鼓囊囊的金壳怀表,表壳上繁复的缠枝莲纹在客栈的灯光下闪着过于耀眼的贼光。

他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剃刀,带着一种走南闯北商人特有的精明和掩饰不住的疑惧,视线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同福客栈大堂的每一寸角落、每一张面孔,仿佛在确认这里究竟是龙潭虎穴还是温柔乡。

他并非从大门走进来,而是如同从空气里析出的幻影,毫无征兆地、略显狼狈地踉跄一步,突兀地出现在大堂中央,离佟湘玉算账的那张八仙桌仅三步之遥。

他身后跟着个铁塔般的壮汉保镖,一脸横肉,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凶悍,活脱脱一尊门神。

佟湘玉正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珠子,被这凭空冒出来的人影唬得一个激灵,手指一滑,算珠乱跳。

“哎呦额滴神呀!”她拍着胸口,一口标准陕西方言脱口而出,“这位客官,您是土地爷显灵咧,还是穿墙术没练到家?咋个进来的嘛?”

贾富贵没理会佟湘玉的惊诧,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神经质地又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死死钉在佟掌柜那张精明又不失和气的脸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浓重江浙口音的官话:“同福客栈?哼!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定是那姓沈的奸商设下的局,想套我贾某人的货!门儿都没有!”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叮当乱响,“阿彪!给我砸!砸烂这黑店!”

他身后那尊铁塔似的保镖阿彪,得令如猛虎下山,钵盂大的拳头带着恶风,看也不看就朝离得最近、正端着盘花生米哼着小曲儿溜达过来的白展堂面门砸去!

那拳头势大力沉,真要挨实了,盗圣这张吃饭的脸怕是要成肉饼。

“哗擦!”白敬琪正好在旁边擦他那把心爱的左轮,见状怪叫一声,反应快得惊人,下意识就想举枪。

“小兔崽子!放下!”佟湘玉眼疾手快,隔着桌子一把揪住白敬琪的耳朵。

“娘!疼疼疼!见义勇为啊!”白敬琪龇牙咧嘴。

说时迟那时快,白展堂不愧是盗圣,那叫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阿彪拳头刚起势,他脚下像是抹了油,“滋溜”一声,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般朝后一仰,以一个极其刁钻诡异的角度贴着那呼啸而过的拳头滑了出去,手里的花生米盘子还稳稳当当,一粒没撒。

他动作行云流水,嘴里还不忘耍贫:“哎哟喂!这位好汉爷,打招呼的方式挺别致啊?见面就送‘拳’礼?白某可消受不起!”

“放着我来!”

清脆利落的女声响起。

只见祝无双身影如穿花蝴蝶,足尖在条凳上轻轻一点,人已腾空而起,纤纤玉指疾如闪电,隔着七八步的距离,对着阿彪那粗壮的后颈和手臂关节处凌空虚点!

几道无形指风破空而至。

阿彪那势在必得的一拳刚挥到一半,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拳头悬在半空,庞大的身躯保持着前冲的滑稽姿态,僵在原地,只剩下一双眼珠子还能惊恐地滴溜溜乱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一台突然卡壳的老旧机器。

“无双妹子这隔空点穴,百步穿杨啊!”郭芙蓉拍案叫绝,顺手抄起了旁边的笤帚。

吕秀才望着僵直的阿彪,镜片反射出智慧的光芒,摇头晃脑,职业病瞬间发作:“子曰,君子以理服人,此等莽夫行径,实乃下下之策,有辱斯文,有伤风化,非君子所为也……”

碎碎念模式启动。

“爹!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侦探发现线索的兴奋,指着阿彪僵硬的拳头,“他出拳时下盘虚浮,肌肉发力方式单一,典型的北方外家拳路子,练得不到家,破绽在膻中穴下三寸!”

【佟掌柜这算盘打的,比火箭升空还快!刚才算珠都飞我屏幕上了!】

【吕秀才的眼镜片在发光!知识就是力量!】

【青柠小神探上线!真相只有一个!】

【无双姐姐好飒!隔空点穴帅炸了!】

【白少侠枪都没来得及拔就被揪耳朵了,掌柜的家教森严!】

【这新来的什么来头?穿得人模狗样,上来就砸场子?】

【贾富贵?名字听着就一股暴发户的铜臭味儿!】

【保镖看着唬人,原来是个花架子!】

【芙姐抄笤帚了!排山倒海预备——!】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际,阿楚像一阵风似的从楼梯上旋了下来,手里举着一个闪烁着幽蓝光泽、造型极其科幻的直播设备,镜头精准地怼到了贾富贵那张因惊怒而扭曲、油光更盛的脸上。

她语速飞快,带着直播间特有的亢奋:“家人们!突发状况!同福客栈惊现‘天降’暴发户贾老板,携带凶悍保镖一名,一言不合就要砸店!目前保镖已被无双女神隔空制服!让我们聚焦这位贾老板!看他如何自圆其说!宝宝们把‘保护我方同福’打在公屏上!”

晏辰则慢悠悠地踱步到僵直的阿彪旁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尊“人形雕塑”,还伸手戳了戳对方硬邦邦的肱二头肌,对着阿楚的镜头挑眉一笑:“啧啧,这肌肉练得,硬得能硌掉大牙。阿楚,你说把他摆咱们客栈门口当迎宾石狮子,能不能镇宅?”

“晏老板好主意!”李大嘴从厨房探出个大脑袋,挥舞着炒勺,“省得我天天擦门口那对木头狮子了!就是这尊‘狮子’表情有点狰狞,别吓跑客人!”

贾富贵被阿楚的镜头怼得睁不开眼,又被晏辰和李大嘴这一唱一和气得浑身发抖,八字胡一翘一翘。

他色厉内荏地指着阿楚和晏辰:“妖…妖法!你们用的什么妖法?还有你这妖女!拿的什么邪器对着我照?!快把阿彪给我解开!不然…不然我贾某人在上海滩也不是吃素的!”

他下意识地又去摸胸前那块金怀表,似乎那是他勇气的来源。

“上海滩?”一直安静观察的吕青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小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莫小贝原本坐在角落嗑瓜子看戏,闻言“噗嗤”一声,瓜子壳喷出老远。

她拍拍手站起来,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内力深不可测,眼神却还带着点少女的促狭:“哎哟喂,贾老板好大的威风!上海滩?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您老是不是坐船坐迷糊了,把咱七侠镇当十六铺码头了?砸店?问过我这五岳盟主没有?”

她最后一句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内力,震得贾富贵耳朵嗡嗡响。

邢捕头本来猫在燕小六身后看热闹,一听“砸店”、“上海滩”这种关键词,职业敏感度瞬间拉满。

他挺了挺微隆的肚子,咳嗽一声,官威十足地踱了出来,燕小六赶紧狐假虎威地跟上,手按在刀柄上。

“咳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人胆敢在同福客栈寻衅滋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邢捕头板着脸,努力模仿着戏文里青天大老爷的腔调,“本捕头在此,速速报上名来!所为何事?若有冤屈,本捕头定为你做主!”

他小眼睛滴溜转,瞟了一眼僵直的阿彪,心里有点发虚,但气势不能输。

燕小六立刻配合地“仓啷”一声把腰刀拔出一半,扯着嗓子吼:“对!老实交代!不然…不然我拔刀了啊!”

可惜那刀锈迹斑斑,拔得也不够利索,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贾富贵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和嘲讽弄得晕头转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混着油光,在阿楚的直播镜头下闪闪发亮。

他强作镇定,梗着脖子:“哼!你们都是一伙的!设局害我!贾某人今日来此,是听闻七侠镇有识货之人,特携家传重宝‘北宋钧窑紫斑大盏’前来品鉴!可你们这客栈,这做派…”

他环视着周围穿着“奇装异服”的众人,目光扫过佟湘玉的算盘、阿楚手里的直播设备、白敬琪别在腰间的左轮枪,最后定格在僵硬的阿彪身上,声音拔高,带着被羞辱的愤怒,“分明就是龙潭虎穴!想谋财害命!我岂能坐以待毙?”

“北宋钧窑?紫斑大盏?”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龙傲天眼睛一亮,他是机关术大师,对古物也颇有研究。

他挤上前,带着浓重的粤语腔调:“贾生,真系有咁嘅好嘢?快拎出嚟开开眼界啦!”

贾富贵见终于有人对他的“重宝”表现出兴趣,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脸色稍霁,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尤其是阿楚那还对着他的镜头,才小心翼翼地从马褂内袋里,掏出一个用明黄锦缎层层包裹的物件。

他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捧着初生的婴儿,一层层揭开锦缎,露出里面一只…颜色极其艳丽、釉面光亮得有些不自然的“瓷碗”。

那碗造型略显笨拙,碗壁厚重,所谓的“紫斑”像是随意泼洒上去的颜料,浓艳刺眼,毫无钧窑特有的窑变自然韵味和温润内敛的宝光。

“噗——”刚喝了一口茶的吕秀才直接把茶水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郭芙蓉赶紧给他拍背,自己也忍不住笑:“秀才,你悠着点!这‘重宝’…嗯…挺…挺别致的哈?”

白展堂凑近瞄了一眼,嘴角咧到耳根:“哎哟喂,贾老板,您这宝贝…搁潘家园地摊儿上,十块钱仨还得饶个蛐蛐罐儿吧?这釉色,这贼光,啧啧,新得烫手啊!”

【哈哈哈哈哈十块钱仨!白大哥懂行!】

【潘家园?蛐蛐罐儿?白少侠也是穿越的?】

【这碗…跟我家猫吃饭的那个有点像,就是颜色更艳点。】

【贾老板怕不是被人坑惨了?】

【龙大师眼睛都直了,是气的还是惊的?】

【佟掌柜表情管理要失控了!】

【坐等青柠小神探分析!】

【感觉有反转!这碗肯定有问题!】

贾富贵被众人毫不留情的奚落臊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你们…你们懂什么!一群不识货的泥腿子!这是我家传了十八代的宝贝!价值连城!定是你们这黑店看上了我的宝贝,才设局害我!阿彪!阿彪!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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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败坏地还想喊保镖,才想起阿彪还僵在那儿当“石狮子”。

“价值连城?”莫小贝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围着贾富贵和他手里那只“重宝”转了一圈,清澈的眼神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贾老板,您这‘宝贝’,怕不是昨儿个才从哪个土窑里烧出来的吧?火气都没退干净呢。”

她突然伸出手指,在那碗壁上极其轻微地一弹。

这一弹,蕴含了她一丝精纯的内力。

“叮——”

一声极其清脆、带着点金属质感的颤音响起。

“咦?”龙傲天眉头瞬间紧锁。

真正的古瓷,声音应该是沉郁温润的“噗噗”声,绝不该是这种清脆的、属于现代高岭土和快速烧成工艺的声响。

就在众人被这异响吸引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只被莫小贝内力震动的“北宋钧窑紫斑大盏”,碗底与碗身连接处,极其细微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轻响。

紧接着,碗底中心一块指甲盖大小、颜色略深于周围釉面的圆形区域,竟然像个小盖子一样,向上弹开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一张卷得极细、材质特殊的薄纸片,如同变魔术般,从那个隐蔽的微型暗格里,被轻微的震动给弹了出来,打着旋儿飘然落地,正落在吕青柠的脚边。

“啊呀!有东西!”吕青柠眼疾手快,立刻弯腰捡起。

“还给我!那是我的!”贾富贵瞬间脸色惨白如纸,比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还要惊恐万状,刚才的愤怒和倨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极度的慌乱。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伸手探向自己马褂的内襟深处,动作快得惊人!

“放着我来!”

祝无双清叱再起!

她一直在警惕地盯着贾富贵。

就在贾富贵的手刚摸到衣服内里一个硬物轮廓的瞬间,祝无双玉指如穿花蝴蝶,迅疾无伦地隔空点出!

数道凝练的指风精准地射向贾富贵手臂的几处大穴和肩关节。

贾富贵的手刚触碰到那硬物(显然是一把隐藏的短枪),整条右臂连同半边肩膀瞬间麻痹,像被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透,完全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垂了下来。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臂,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贾老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玩不了火器。”晏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响起,他不知何时已走到吕青柠身边,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张细小的纸片。

他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的腕表射出一道柔和的蓝光,在纸片上一扫,腕表表面立刻浮现出复杂的全息投影——那是一张极其精密、标注着经纬坐标和各种地质符号的矿脉分布图!

几个坐标点被醒目地标红,旁边还有一行细小的现代印刷体文字注释:“七侠镇西山,稀土富集区,品位极高。”

晏辰将腕表的全息投影放大,清晰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他慢悠悠地晃着腕表,让那清晰的矿脉图和现代坐标在贾富贵眼前晃动,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容:“贾老板,您这‘北宋家传重宝’肚子里的货,可比它本身值钱多了啊?这矿脉图,这现代坐标…啧,有点东西啊?您老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碗,在这山里的宝贝疙瘩吧?”

晏辰腕表上投射出的全息矿脉图,如同一枚无声的炸弹,在喧闹的同福客栈大堂里轰然引爆,又瞬间归于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看那悬浮在空中、线条精密、标注着现代坐标的图影,再看看面如死灰、右臂软软垂下的贾富贵。

“稀…稀土?”佟湘玉最先反应过来,她的算盘脑子立刻噼里啪啦运转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投影的手都在抖,“就是电视…呃,就是戏文里说的,比金子还金贵,朝廷…不,国家都当眼珠子护着的那个矿?”

“正是。”晏辰点头,手指在全息投影上一点,一个被标红放大的坐标区域清晰呈现,“位置就在咱七侠镇西边那片老林子底下,储量可观,品位极佳。贾老板,”

他转向贾富贵,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您这趟‘品鉴古董’之旅,目标可真不小。这地图,藏得够深啊?现代测绘技术,藏进一个假古董的暗格里,费尽心机送到这山野客栈…所图非小哦?”

贾富贵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初来时的跋扈,他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豆大的冷汗顺着油腻的额角滑落,在宝蓝色的绸缎马褂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右臂的麻痹感时刻提醒着他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失败。

他看着晏辰手腕上那神奇的光影,看着周围一张张恍然大悟继而转为鄙夷愤怒的脸,最后目光落到地上那只裂开了暗格、釉色艳俗的假碗上,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我…”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破旧的风箱,“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上海滩生意难做,欠了汇丰洋行一大笔印子钱…那放贷的沈胖子心黑手辣,扬言还不上就要拿我全家抵债!不知他从哪个洋勘探队的叛徒手里弄到了这张图,逼着我…逼着我借着‘古董商’的名头,来这七侠镇探明虚实!他说…他说只要我拿到确凿证据,证明这矿确实存在,他就能打通关节,把这山‘买’下来…到时候,我的债一笔勾销,还能分我点汤喝…”

他声音哽咽,充满了绝望和懊悔,“这…这碗是他给的,地图也是他藏的…我…我鬼迷心窍啊!”

【卧槽!惊天大阴谋!原来是冲着矿来的!】

【这姓贾的也是被人当枪使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汇丰洋行?沈胖子?听着就不是好东西!】

【晏老板威武!高科技破局!】

【佟掌柜算盘精,一听稀土眼都直了,是不是在算能换多少银子?】

【青柠小神探又立一功!捡到关键证据!】

【无双姐姐永远的神!反应太快了!】

【龙大师呢?快分析分析这矿值多少钱?】

【白少侠,这种时候是不是该你爹出场,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哼!被人当枪使,就能来砸我的店?还想动刀动枪?”佟湘玉叉着腰,柳眉倒竖,“额滴店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开门做生意,先是天降活人,接着就要打打杀杀,还藏着祸害一方的矿图?当七侠镇是你家后花园啊?当同福客栈是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棋盘啊?”

“掌柜的息怒,掌柜的息怒!”白展堂赶紧打圆场,他眼珠子一转,看向贾富贵,露出盗圣招牌式的、带着点市侩的精明笑容,“贾老板,您看这事儿闹的。您呢,也是受害者,情有可原。不过嘛…”

他搓了搓手指,“这惊扰客人,吓坏小朋友(指指吕青橙、吕青柠),还差点砸坏我们店里的古董桌椅板凳…这惊扰赔偿费、名誉损失费、误工费、还有无双姑娘出手的劳务费、晏老板动用‘仙器’的磨损费…是不是得算算?”

他一边说,一边朝佟湘玉使眼色。

佟湘玉立刻心领神会,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猛打,嘴里念念有词:“惊吓费一人十两…名誉损失费五十两…误工费按天算…无双出手点穴,高级技工收费…晏老板的‘仙器’,那可是无价之宝,磨损费按最低…”

贾富贵听得脸都绿了,看着佟湘玉那上下翻飞的算盘珠,仿佛听到自己钱包在哀嚎。

他此刻只想尽快脱身,远离这个邪门又可怕的客栈,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和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声音发颤:“赔!我赔!这些…这些够不够?”

他心疼得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他仅剩的盘缠和老本了。

佟湘玉一把抓过银票和钱袋,掂量了一下,又看看算盘上的数字,勉强点了点头:“马马虎虎吧!算你识相!记住咯,七侠镇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同福客栈更不是黑店!拿了你的钱,这事儿就算揭过,以后走路看着点道儿!”

邢捕头这时才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摆出官威:“嗯!既然事主已经赔偿,态度也算诚恳,本捕头念你初犯,又是受人胁迫,就不锁你去衙门吃牢饭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小眼睛盯着贾富贵,“那个上海滩的沈胖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可有凭证?胆敢觊觎我大明疆土下的宝藏,此乃重罪!本捕头定要上报朝廷…呃,上报知府大人,严查不贷!”

贾富贵此刻只求脱身,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沈胖子的姓名、地址、洋行名号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燕小六赶紧掏出个小本子,歪歪扭扭地记录着,嘴里还嘟囔:“沈…沈…胖子…汇丰…记下了!敢来犯案,我拔刀抓他!”

“好了好了,事情清楚了。”郭芙蓉收起笤帚,挥挥手,“误会一场,散了散了!大嘴!赶紧的,给这位贾老板弄碗疙瘩汤压压惊,瞧这脸白的!秀才,别念叨了,人都认栽赔钱了!”

吕秀才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总结陈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则与虎谋皮,终遭反噬。贾老板,望你归去之后,洗心革面,诚信经营,方为正道。”

文绉绉的话听得贾富贵一脸茫然。

晏辰走到依旧僵直的阿彪面前,手指在他肩颈处看似随意地拂过,实则解开了祝无双的独门点穴手法。

阿彪“呃”地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恢复了行动能力,但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再不敢有丝毫凶悍之气,老老实实缩到了贾富贵身后。

贾富贵如蒙大赦,对着众人胡乱作了个揖,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带着惊魂未定的阿彪,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客栈大门,背影仓惶如同丧家之犬。

他那只引出了惊天秘密的“北宋钧窑紫斑大盏”,连同那明黄的锦缎,都如同烫手山芋般被遗弃在地上,无人再看一眼。

阿楚适时地将直播镜头转向贾富贵狼狈逃离的背影,语气轻松:“家人们,一场因假古董引发的闹剧兼矿藏风波,在大家的见证下,终于以贾老板赔偿损失、交代幕后黑手、仓皇离场告终!再次证明,同福客栈,专治各种不服!邪不胜正!”

她手腕上的通讯器轻微震动,显示收到一条来自铁蛋的加密文字信息:“老板,贾富贵提供的沈胖子信息已初步核实,确有其人,背景复杂,与东南沿海数起资源纠纷有关。其动向已标记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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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信息,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佟湘玉掂量着刚到手的银票和钱袋,脸上终于阴转晴,财迷本色尽显:“哎呀,虽然受了点惊吓,不过这进项…嘿嘿,额看给咱客栈再加两台能冻冰棍儿的‘冰鉴’都绰绰有余!小贝,想吃什么零嘴儿?嫂子给你买!”

莫小贝撇撇嘴:“嫂子!我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儿了!”

“在嫂子眼里,你永远都是小贝!”佟湘玉理直气壮。

【哈哈哈哈哈佟掌柜见钱眼开!】

【贾老板跑得比兔子还快!】

【邢捕头最后时刻刷了波存在感!】

【秀才的总结永远那么…嗯…到位!】

【芙姐霸气!散了散了!】

【所以西山真有宝贝矿?朝廷…知府大人知道吗?】

【晏老板和阿楚交换眼神了!感觉事情没完!】

【铁蛋傻妞呢?这么热闹没出来?】

【傻妞肯定在后台分析数据!铁蛋在放BGM?】

仿佛为了回应弹幕的疑问,一阵极其欢快、带着点戏谑意味的东北大秧歌调子突然在客栈里响了起来,节奏鲜明,唢呐声嘹亮。

只见铁蛋那高大的仿生机器人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骨传导音响,正随着音乐节奏扭着极其夸张的秧歌步,金属构造灵活得不像话,对着楼下傻妞的方向挤眉弄眼:“媳妇儿!瞅瞅!这调调儿配刚才那出戏,得劲不?专治各种牛鬼蛇神!”

傻妞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用清脆的四川话笑骂:“瓜娃子!吵死个人!快把音响关了!阿楚老板在直播噻!”

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却带着笑。

白敬琪立刻来了精神,把左轮手枪在指尖转了个花哨的圈:“铁蛋哥!这曲子带劲!小爷我…”

话没说完,就被佟湘玉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吕青橙则蹦蹦跳跳跑到吕青柠身边,小脸兴奋:“姐姐姐姐!刚才那个坏蛋藏地图的碗呢?机关好厉害!我能拆开看看吗?”

吕青柠小脸上带着沉稳,一副小大人模样:“青橙,要讲武德,乱拆东西不好。不过…”

她狡黠一笑,“我们可以让龙叔叔教我们做更厉害的机关!”

龙傲天闻言,捋着胡须(他其实很年轻),用粤语笑道:“冇问题啦!机关术,好有趣嘅!”

夜幕低垂,同福客栈的喧嚣渐渐平息。

那场古董风波带来的涟漪,似乎已随着贾富贵的离去而消散。

然而,悬浮在客栈上空的矿脉图虚影,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悄然烙印在每个人心底。

晏辰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目光投向远处西山模糊的轮廓。

阿楚悄然靠近,头自然地靠在他肩上,低声呢喃:“稀土…这潭水,怕是深得很。”

“兵来将挡,”晏辰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水来…让铁蛋造个能量罩?”

他尾音上扬,带着促狭。

阿楚噗嗤一笑,捶了他一下:“没个正形!说正经的,铁蛋那边监控有动静?”

“沈胖子的触角,比我们想的伸得长。”晏辰语气微沉,眼神却锐利如鹰,“不过,猎人最擅长的,就是等待猎物躁动。”

【西山藏宝,暗流涌动。】

【沈胖子?名字听着就一股油腻味!】

【同福客栈成了风暴眼?刺激!】

【晏老板和阿楚的悄悄话,眼神拉丝了!】

【铁蛋傻妞呢?感觉有大动作!】

【佟掌柜快把银票藏好!别被贼惦记!】

【青柠青橙要学机关术?未来可期!】

【白少侠的枪是不是该擦擦了?】

【邢捕头今晚睡得着吗?】

月光如水,流淌过同福客栈的青瓦屋檐。

寂静的庭院里,只有铁蛋身上低微的能量流动声,如同夏夜的虫鸣。

他巨大的金属手掌摊开,投射出只有他和傻妞能见的复杂光屏,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无声滚动,几个代表异常能量波动的红点,正悄然在西山外围移动。

傻妞依偎在他冰冷的合金臂膀旁,指尖轻点光屏,用只有他们能懂的加密波段传递信息:“侦测到非本时空能量特征,三组,呈战术队形潜入西山缓冲区。初步判定为沈胖子雇佣的‘清道夫’,携带能量探测与小型工程设备。”

铁蛋的电子眼红光微微一闪,在黑夜中如同蛰伏猛兽的瞳仁:“收到。启动‘隐形蜂群’(微型侦察机器人),持续追踪,静默模式。通知老板,鱼儿…提前咬钩了。”

他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傻妞的手背上,冰冷的金属传递着无声的默契,“媳妇儿,看来今晚的月亮,注定睡不安稳咯。”

月影西斜藏暗涌,算珠声歇浪未平。

金玉其外图穷见,同福灯火照丹心。

夜风吹过西山老林,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只窃窃私语的耳朵。铁蛋操控的隐形蜂群在树冠间穿梭,纳米级摄像头将画面实时传回客栈——三道黑影正背着沉重的设备,借着月光在林间快速移动,动作利落得不像普通山匪,腰间隐约露出金属冷光。

“装备很新,步伐统一,像是受过专业训练。”傻妞指尖在光屏上滑动,调出放大的热成像图,“每人负重至少三十斤,背包里有能量反应,像是便携式钻探机。”

铁蛋的电子眼红光闪烁:“距矿脉核心区还有三里,他们在做标记,应该是准备天亮后大规模动工。”

客栈大堂里,佟湘玉把银票仔细锁进柜台抽屉,又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两遍,才抬头看向围坐的众人:“虽说拿了赔偿,但那沈胖子要是真敢来挖山,咱七侠镇的地脉都得被搅坏!到时候别说做生意,怕是连井水都得变味!”

白展堂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斜睨着窗外:“掌柜的放心,就凭那几个歪瓜裂枣,还想动咱七侠镇的土?当年我跟你夫君混的时候,比这横的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少贫嘴。”郭芙蓉肘了他一下,握紧手里的惊涛掌谱,“对方带了家伙,咱得有个章程。无双,你的点穴能同时对付几个?”

祝无双指尖在桌面轻点,眼神锐利:“最多三个,他们要是分散行动就得分批下手。展堂哥的轻功适合绕后,我正面牵制,青柠青橙可以跟着铁蛋学用信号弹,标记位置。”

吕青柠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西山地形:“我画了简易地图,东北坡有处断崖,适合设伏。但他们带了探测仪,可能会避开常规路线。”

“这时候就轮到我了!”龙傲天突然拍桌,从布袋里倒出一堆齿轮弹簧,“我这‘千里追风弹’,不用火药,靠机括发射麻醉针,三十步内百发百中!”

晏辰把玩着手里的全息投影器,矿脉图在他掌心流转:“沈胖子派这些人来,怕是想先探虚实,再调大部队。咱们今晚就得让他们知道,七侠镇的山,不是谁都能动的。”

阿楚举着直播设备,镜头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家人们,紧急插播!沈胖子的先头部队已潜入西山,同福客栈紧急集结,准备守护家园!想看侠客们如何智取入侵者的,点赞刷起来!”

【前方高能!同福护卫队上线!】

【龙大师的暗器看着靠谱!比手枪环保!】

【青柠的地图画得比导航还清楚,建议入职测绘局!】

【白展堂别吃了!要上战场了喂!】

【佟掌柜锁钱的样子好真实,先顾家再护国!】

子时刚过,三道黑影摸到西山腹地,为首的刀疤脸正用夜视仪观察地形,突然听见头顶“咔嗒”轻响。他猛地抬头,只看见一片枯叶飘落——那是铁蛋的蜂群在释放微型干扰器。

“老大,探测仪好像失灵了。”旁边的瘦高个摆弄着仪器,屏幕上满是雪花,“信号被屏蔽了!”

话音未落,祝无双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清冽如冰:“擅闯七侠镇地界,问过我手里的针没有?”

三道黑影瞬间散开,刀疤脸掏出短刀,却见白展堂像片纸似的飘到他身后,指尖在他麻筋上一弹:“哥们,借个道——往回走的道。”

瘦高个刚要扣动扳机,龙傲天的追风弹已破空而至,精准扎进他手腕。他痛呼一声,枪掉在地上,却见吕青橙从树后跳出来,举着根木棍敲在他膝盖:“爹说过,打架要先卸腿!”

最后一人想往断崖跑,被吕青柠扔出的网兜罩个正着——那网是她用客栈的麻绳编的,网眼大小刚好卡住手脚。“这叫天罗地网,我娘教的。”小姑娘叉着腰,笑得狡黠。

铁蛋的蜂群盘旋在上空,把全程画面传回客栈。阿楚的直播间里,弹幕刷得像瀑布:

【无双姐姐的针比针灸馆还准!】

【白展堂这轻功,牛顿看了都得递烟!】

【青橙的木棍敲得好!暴力美学!】

【沈胖子的人也太菜了吧?还没热身就团灭了!】

晏辰走上前,踢开地上的探测仪:“回去告诉沈胖子,七侠镇的山,有我们守着。再敢来,就不是卸腿这么简单了。”

刀疤脸被祝无双解了穴,捂着胳膊恶狠狠地瞪:“你们知道沈老板是谁吗?他背后有洋人撑腰!”

“洋人?”莫小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转着根树枝,树枝划过地面,竟留下一道深沟,“去年有个洋商想占龙门镖局的地,被我打断三条肋骨,你要不要试试?”

三道黑影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连设备都忘了捡。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众人回到客栈。李大嘴端上热腾腾的豆浆油条,佟湘玉数着刚从入侵者身上搜出的银元,笑得合不拢嘴:“这叫啥?人财两得!既护了山,又赚了早饭钱!”

邢捕头揣着燕小六记的口供,拍着胸脯:“放心!我这就上报知府,定要将那沈胖子绳之以法!”

阿楚关掉直播,伸了个懒腰:“今天的打赏够买十台直播设备了,下次再有人来,咱直接开付费观看。”

晏辰望着西山方向,晨光正透过林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金色的网。他摸出手机,给铁蛋发了条信息:“查沈胖子背后的洋人,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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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的回复很快传来:“收到。已锁定三艘停靠在港口的货轮,疑似运载采矿设备。”

傻妞凑过来,给晏辰递了块刚烤好的红薯:“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我让我哥把电磁炮搬过来。”

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艘挂着外国旗的货轮正缓缓调转航向,甲板上,沈胖子望着手里的卫星电话,脸色铁青。电话那头,洋人冰冷的声音传来:“七侠镇有异常能量场,暂时撤退。”

同福客栈的屋檐下,莫小贝正教青柠青橙练拳,白展堂和祝无双在给花盆松土,吕秀才捧着书晒太阳,佟湘玉的算盘声和李大嘴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市井小调。

只有铁蛋的光屏上,代表沈胖子的红点还在沿海城市闪烁,像颗没拔干净的毒瘤。

【西山暂安风波定,暗流仍在海中行。同福儿女多壮志,且待朝阳再启程。】

七侠镇的晨雾还没散尽,铁蛋的光屏突然亮起急促的警报声。红点在沿海港口剧烈闪烁,三艘货轮竟调转航向,朝着七侠镇近海驶来,甲板上的起重机正吊起钻井设备,船舷上的外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沈胖子疯了?”傻妞放大画面,看清货轮侧面印着的洋文标识,“是跨国矿业公司的船,他们要强行开采!”

消息传回客栈时,佟湘玉正给账房的盆栽浇水,闻言手一抖,水壶差点掉地上:“强来?他们当知府衙门是摆设?”

“怕是洋人的船仗着治外法权,想先斩后奏。”晏辰调出海事卫星图,指尖点向货轮航线,“他们算准了官府文书往来要三天,想趁这功夫挖走表层矿土。”

白展堂往腰里别了串铜钱——那是他新练的暗器,哼了声:“三天?够他们哭三回了。”

祝无双正擦拭银针,闻言抬头:“展堂哥想怎么闹?”

“闹?咱得让他们知道,七侠镇的山根儿,比他们的船锚还硬。”白展堂抛起铜钱又接住,“龙大师,你的追风弹能打多远?”

龙傲天正调试新做的机关鸢,闻言拍胸脯:“加装了强弩机括,射程翻倍,海上也能用!”

吕青柠铺开新画的海图,上面标着近海暗礁群:“我查了县志,镇外三里海域有暗礁带,船只要是敢靠近,就得搁浅。”

“这事儿得官府出面才算数。”邢捕头揣着燕小六连夜写的呈文,脸涨得通红,“我已经快马加鞭送知府衙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阿楚举着直播设备跑进来,镜头里能看到远处海平面上的船影:“家人们!终极Boss来了!三艘洋船直扑七侠镇,同福护卫队准备海陆联动!点赞破百万,咱直播看洋人跳海!”

【卧槽!来真的?这是要打仗?】

【龙大师的机关鸢能飞吗?我赌一包辣条能!】

【青柠的海图比海军参谋部的还详细!】

【邢捕头冲啊!官威支棱起来!】

【佟掌柜快把私房钱拿出来买炮啊!】

午时刚过,货轮果然冲破薄雾,朝着西山方向驶来。沈胖子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狂笑:“一群乡巴佬,还想挡我的财路?等挖走了稀土,我让你们连客栈地基都赔给我!”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掠过几个黑点——是龙傲天的机关鸢,翅膀上绑着铁蛋改装的信号弹,在货轮上空炸开刺眼的红光。

“那是什么鬼东西?”沈胖子慌了神,刚要喊人,船身突然剧烈颠簸,像是撞上了什么。

“老板!船底触礁了!”水手的惊叫传来,“螺旋桨被礁石卡住,动不了了!”

原来吕青柠早就带着铁蛋的水下机器人,在暗礁带布了荧光浮标,货轮跟着浮标走,正好撞进礁石群。

这时,白展堂带着祝无双、莫小贝乘渔船靠近,祝无双的银针精准射断货轮的缆绳,莫小贝挥着树枝——这次是真的树枝,却硬生生把甲板上的钻井设备砸得变形。

“你们敢!”沈胖子掏枪要射,龙傲天的追风弹已经到了,麻醉针正中他手腕,枪“哐当”落地。

“沈老板,别来无恙啊。”晏辰站在渔船船头,举着全息投影器,上面是铁蛋查到的证据——沈胖子和洋人勾结倒卖稀土的合同,“这些东西,够你把牢底坐穿了。”

沈胖子瘫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府巡逻船,终于面如死灰。

三日后,知府带着官兵赶来时,只看到搁浅的货轮和被押上岸的沈胖子一行人。洋船长看着从天而降的朝廷文书,上面盖着鲜红的官印,终于耷拉下脑袋——治外法权也护不住非法采矿的罪证。

客栈里,佟湘玉数着官府奖励的赏银,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说啥来着?护着咱的山,就有好日子过!李大嘴,今晚加菜,炖整只鸡!”

李大嘴在厨房应着,铁锅敲得震天响。白展堂和祝无双在院子里教青柠青橙练拳,吕秀才捧着新得的奖状——知府亲笔写的“智护乡邦”,正摇头晃脑地念给郭芙蓉听。

铁蛋和傻妞在检修蜂群,光屏上,代表沈胖子的红点彻底熄灭在监狱的位置。

阿楚关掉直播,伸了个懒腰:“今天的打赏够买个新镜头了,以后谁再敢来捣乱,咱就开年度直播!”

夕阳斜照进客栈,佟湘玉的算盘声、李大嘴的吆喝声、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比任何乐曲都动听。西山的轮廓在暮色里沉静如黛,像是被无数双手轻轻护住的珍宝。

【风波散尽海天平,同福灯火照归程。最是寻常烟火气,护得一方岁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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