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音眼神怪异,“你有病吧,我和她说什么凭啥跟你汇报了。”
推开人,她大步走,一抬脚看到满屋子混乱瞬间止步,她头疼的退后两步。
“这些小孩都是你招回来的麻烦,你自己处理,反正我不可能帮你看孩子。”
沈方初都不看,她凭啥看。
左英:“曹主任让你和我一起。”
“少拿我姑威胁我,她才不敢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否则我娘会找她的。”曹音不屑。
这次回家休息她想通很多事情,尤其是她娘和她说了一些秘密后,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别人说什么都信的曹音了。
她冷哼一声,去隔壁躲懒。
左英却躲不掉,硬着头皮进屋。
事实证明,看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痛的事情,没有之一。
左英再再再次给一个孩子洗掉沾了屎尿的裤子后,她蹲在地上发怔。
“人呢?”
听见门外有人喊,她迫切的起身,以为是老天开眼,让人来解救她了。
刚跑两步,见门口的人后,她脸上的笑容散尽。
一婆子把孩子往前推了两步。
“你们这里免费帮忙看孩子是吧,给我看半天,管饭不?”
左英木着脸摇头。
那婆子撇嘴,“真小气,饭都不管,我晚上来接。”
这回左英是真的哭了。
而屋里孩子的哭声更大。
曹音坐在隔壁窗户边,肆无忌惮的嘲笑。
“蠢货,你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人看孩子,这种办法猪都想不出来。”
没什么比死对头的笑声更能振奋人心,左英匆匆抹掉泪。
她抱起孩子,望向曹音,“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妇联主任的位置会是你的吧。”
曹音脸上的笑容消失,愤怒道:“你什么意思?”
左英笑起来,“蠢货,沈方初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你觉得她以后不会往上升,自己的位置被人抢了还傻乐。”
在这个世界上,亲爹亲娘不一定了解你,但死对头一定了解你。
曹音忍住慌乱,故作轻松的说:“抢就抢呗,反正妇联又不姓曹,再说了是我位置被抢,又不是你位置被抢,你着什么急呀,还自作聪明的弄这么一出,给人看孩子高兴吧。”
此话一出,左英也不笑了。
两人对峙,隐隐有火花溅出。
自此,三大街妇联的内部和平彻底破裂。
沈方初不清楚这些,她一路巡逻慢慢溜达回枯水巷,里面正闹哄哄的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儿?
她探头,在人堆中找到宋糊糊,她挤进去拉着人问:“这是怎么了?”
宋糊糊瞧见她,满眼诧异,“你不是上班吗?哎呦,魏莱不是要被遣送回乡下吗?耗子非要跟着去,他爹娘正在家里哭天喊地。”
沈方初瞬间兴趣全无,魏莱的事她听王警察提过一嘴,板上钉钉要遣送回乡下,这辈子回来的机会聊胜于无。
这年代别以为有单位接收就能回城,实际上,还要当地村长写的介绍信,盖上公章才奏效。
魏莱在乡下嫁人后偷跑,这无疑是把人得罪狠了,回去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沈方初从宋糊糊手里分了一半瓜子,“就这事,那算了,我继续巡逻去了。”
“巡逻?”
宋糊糊看着她走远,一头雾水。
回头见杨贵溜达过来,她白眼一翻。
“糊糊,我给你带的烤红薯。”
杨贵看到她就跟狗看见了屎,一整个黏糊劲,把她恶心够呛。
宋糊糊甚至怀疑这是杨贵故意恶心她的把戏,“滚滚滚,别逼老娘扇你。”
“糊糊~”
杨贵一脸伤心,捧着的红薯就是他的真心。
“杨叔!”
这时,耗子突然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杨贵的那双眼睛都亮了。
“卧槽!”
杨贵立马揣好红薯,拔腿就跑。
宋糊糊悄悄伸腿,绊他一跤。
“哎呦~”
杨贵摔地上,抱着腿鬼叫。
下一秒,耗子抵达,趴在旁边哭嚎。
“杨叔呀~”
杨贵眼珠子一鼓,抬手拍他脑袋,“瞎嚷嚷啥,咒老子死呢!”
耗子挨了打也不计较,抱住杨贵脑袋一把鼻涕一把泪,“叔,你帮帮我吧,他们要把魏莱送去乡下,那地方哪是人待的地方。”
不提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杨贵更生气了。
他使劲推搡耗子,“你是不是脑壳被门夹了,那女人在乡下嫁人了,你还巴着不放干啥?还威逼警察,闹死闹活,你出息了啊。”
“我不管,她嫁给我了就是我媳妇儿,谁也别想抢走。”耗子跟中了蛊似得,犟得很。
旁边人瞧着、听着,一脸无语。
“耗子,你别闹了,安安生生的,过段时间婶子再给你找个好姑娘。”田翠花说。
这话纯粹缓兵之计。
耗子为了魏莱要死要活这事周围谁不知道?
他想在城里娶到媳妇儿难咯。
乡下疼姑娘的也不会舍得把姑娘给他吃苦。
“我不要!我就要魏莱。”耗子咬死。
七弄大院里几个老太太就田翠花脾气最好,这会儿她也变了脸色,“不要算了,你就吊死在这棵树上吧。”
眼巴巴望着的耗子娘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他田婶,你咋说话呢,啥叫我们耗子吊死在这棵树上,他才多大,连个后都没有,你咋凭么心坏咧。”
田翠花气笑了,指着自己的脸,“我心坏?好好好,我不说话行了吧。”
“明明就是你说错了话,你装什么?”耗子娘不依不饶。
场面一度混乱。
等杨贵费尽千辛万苦制止了这场争论,一回头,耗子人不见了。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呀,千万不能让他去派出所闹。”
杨贵歇斯底里,有这么一群邻居,他心脏病迟早气出来。
一窝蜂涌去派出所。
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耗子在派出所门口上吊,过路人问,他就说派出所抢他媳妇儿。
天塌了。
杨贵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闭就要晕。
宋糊糊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疼得他咬着舌尖倒吸亮起,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也错过最佳时机,晕不了了。
“杨贵!”
王警察隔老远就指着他喊。
杨贵面露苦涩,小跑过去。
“王所长,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