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妇联那两个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察觉,问她们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她们也不知道,我真是服了。”
“她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可以睡觉呀,为啥要看孩子,还一次性看那么多,出事了又只知道哭。”
叶飞一肚子邪火没地出,要不是师傅拦着,他那天就能骂得左英和曹音无言面对江东父老。
“行了,你发牢骚有什么用,能让孩子回来?”王警察心里烦,听不得这些废话。
叶飞撇嘴,他也烦,烦找不到孩子,烦不能睡觉,啥都烦。
沈方初抿唇,问了句很残忍的话。
“依照你们的经验,还有希望吗?”
死一般的沉默。
王警察叹息摇头,“基本上没了。”
叶飞接着说:“我们站在这里就是答案,但凡还有希望我们都不会回来。”
失踪一周,多可怕的时间。
就在这时,有人跌跌撞撞跑来。
“妇联出事了,那边有人在打妇联的同志。”
王警察和叶飞的眼神同时落到沈方初身上。
“你们愣着干什么,再不去那姑娘就要被打死了。”
叶飞立马狂奔过去。
王警察和沈方初紧随其后。
到现场一看,左英无声无息躺地上,眼神涣散,出气多进气少,一副随时嗝屁的架势。
叶飞一桶冷水把柳家人浇清醒。
柳家人见左英的惨况,或手上的血渍,神情顿变,却没惊慌,反而是咒骂地上受伤严重的左英。
“该死的贱人,被拐的怎么不是你,我们家孩子要是回不来,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贱人,你和那些人贩子是不是一伙儿的,你赔我们家孩子。”
“打死你!免得你活着祸害其他人。”
周围响起阵阵喝彩声。
人群里甚至有人捡石子砸向左英。
“住手!住手!”
叶飞凶戾呵斥。
王警察拿出手铐,看向面目狰狞的柳家人。
“当街殴打国家干部,全部带回去接受教育。”
骂声停止,柳家人不服气。
“凭啥抓我们,她才是罪人,她把我们家孩子弄丢了,你应该抓她。”
“他们是一伙儿的!要互相包庇,同志们,我们要齐心协力反抗,不然没公道了。”
“赔孩子!赔孩子!赔孩子!”
路过行人的情绪成功被柳家人煽动,他们一窝蜂涌来,王警察和叶飞两人根本不是对手。
沈方初把左英拖进妇联的仓库里,锁上门,她提着大喇叭出来。
场面混乱,声势浩大。
此刻,没人会理智的听她说完。
焦急下,她看到角落的梯子。
妇联办公室年久失修,老是漏雨,催了好几遍瓦匠才来一次,没弄完又被其他地方喊走了。
梯子倒是一直扔在这里。
沈方初踩着梯子上房顶。
“滋滋——”
喇叭按钮一开,故障声一直在院子里回荡。
沈方初捂住耳朵,她总算知道曹主任那么爱现的人为啥从来不用这东西了。
的确遭不住。
压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慌乱就停了。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听。”
“谁干的?”
“是她!”
有人指着沈方初怒火中烧。
“赶紧关掉,急死人。”
沈方初看了眼喇叭,抱怀里,“我不关,你们继续打呀,我就站这里看着,待会儿警察来了我就跟他们说,你们打警察!”
这话一出谁还敢动手,尤其是旁观被挑起怒火的路人,全部退到柳家人身后,静候下文。
柳婆子提着不知从哪儿抓来的锅铲上前,和沈方初对峙,“你们把我家孩子弄丢了,你们得赔。”
“那是人贩子偷的,你该怪人贩子,你在这里又吵又闹有什么用?耽误时间还浪费精力,把警察堵这里谁帮你们找孩子?”
她从包里拿出厚厚一叠寻人启事,“瞧见了吧,你闹我就没时间去贴寻人启事,别人就算看到了你家孩子都不知道他走丢了。”
柳婆子挥舞锅铲,不讲道理,“你少给我扯淡,找了这么久都没消息,你休想骗我。”
“那你天天闹能有啥结果?”沈方初反问。
柳婆子无言以对,干瘪的嘴唇轻轻蠕动。
她知道闹没用,但她也没其他办法呀,孩子找不回来她儿子媳妇儿都不认她。
作孽啊~
她也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凭啥这样对她。
呜呜~
柳婆子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气氛松懈,眼看着局面就要控制住了。
这时,柳婆子闺女柳芸张嘴,“娘,你别听她瞎说,他们就是一伙儿的,想让我们别闹,他们好省事,豆豆到现在都没消息,就是他们不用心!”
哐当!
“啊——”
喇叭擦过柳芸的身体,在地上蹦跶两句,噪音拉长,发出最后的呻吟。
随后,彻底罢工。
“你再撺掇一句行不行我下来揍你。”
沈方初不解气,又把手里的寻人启事砸过去,纸张轻飘飘的在空中打个转,四散纷飞,落向不同的地方。
“柳芸是吧,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娘之所以把孩子放妇联就是为了去帮你干家务,你怕你哥嫂记恨,就使劲撺掇你娘来闹,你究竟安得啥心大家伙儿都清楚。”
叶飞缓够了气,起身附和,“有你这样的妹子,你哥嫂真是倒大霉了。”
被当众戳破,柳芸害怕极了。
尤其是周围人的眼神逐渐怪异,她色厉内荏的喊:“放屁,分明是你们不尽心,把我侄子弄丢了,你们赔孩子。”
“你说谁不尽心?”
叶飞疾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凶狠,指着窗户底下闭眼休息的王警察说。
“我和我师傅在火车站守了三天三夜,眼睛都不敢合一下,你说我们没尽心?”
“孩子呢?还不是没找回来!”柳芸和他对吼。
叶飞搓了把脸,把脑袋转到一旁。
柳芸得意,昂起下巴,“没话说了吧,你们就是一丘之貉,要是孩子找不到,我让我娘天天找你们闹,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请问这里是妇联吗?”
就在这时,一道弱弱的声音插进来。
众人唰的回头。
只见一身穿劳动布的青年,双手拽着斜挎包,拘谨的冲人笑,两颗虎牙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