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
车内只开着一盏暖黄的阅读灯，映得白露脸颊上的红晕愈发柔和。
林秋分靠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带，胃里传来一阵空落落的酸胀感，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白露，笑着叹了口气："刚才光顾着应付人，现在倒觉得饿了。"
白露没接话，只是忽然俯身往座椅底下摸索，手指勾到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时眼睛一亮。
她窸窸窣窣地把东西拖出来，竟是满满一袋零食——巧克力威化、牛肉干、草莓味，还有几包坚果。
"你这是..."林秋分看得直乐。
"呵呵下午塞我包里的，说怕我晚上饿。"白露拆开一包牛肉干递过去，自己也捏了块塞进嘴里，"她说这是她藏了三天的宝贝，不让我告诉你。"
话音刚落，副驾驶座上的呵呵突然坐直了："露露！你怎么全翻出来了！那是我留着在车上追剧吃的！"
"现在谁饿了？"白露晃晃手里的牛肉干，挑眉看她，"再说你的不就是我的？"
"哪有这个道理！"呵呵作势要去抢，却被叶子按住。
"行了，秋分哥确实没吃多少。"叶子笑着打圆场，"回头让秋分哥再给你买双倍的。"
呵呵立刻转向林秋分："真的？"
"真的。"林秋分咬着牛肉干点头，看着白露把撕开递到自己嘴边，忽然觉得这比庆功宴上的山珍海味更对胃口。
回到家时已经快午夜，白露刚换好拖鞋，呵呵就抱着她的胳膊晃："露露，我突然也饿了。"
叶子跟着点头："秋分哥做的菜最好吃了，我们今晚不想吃外卖。"
两人明明在楼下有自己的公寓，却赖在玄关不肯走。
白露无奈地看林秋分，他正把外套挂在衣架上，闻言回头笑："想吃什么？"
"番茄炒蛋！"呵呵和叶子异口同声。
"再加个糖醋排骨！"呵呵补充道。
"还要紫菜蛋花汤！"叶子紧跟着说。
白露被她们逗笑，推了林秋分一把："去吧大厨，我给你打下手。"
厨房很快亮起点点暖光。
林秋分系着围裙洗排骨，白露站在旁边剥蒜，指尖沾了点蒜皮的辛辣，她悄悄凑过去往他脖颈上抹了下。
"调皮。"林秋分偏头躲开，手里的动作却没停，"排骨要先焯水，你去把番茄切了。"
白露乖乖应着，拿刀的手却不太稳，切番茄时差点切到手指，林秋分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慢点，别着急。"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覆在她手背上时，白露忽然觉得手腕也不抖了。
她看着他把番茄切成大小均匀的块，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秋分，你今天好像比平时帅。"
"哦？平时不帅？"林秋分低头看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嘴角弯起，"是不是因为我今天穿了西装？"
"才不是。"白露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是因为你看我领奖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秋分笑着转过身，捏了捏她的脸："那是因为我的星星今天特别耀眼。"
锅里的油滋滋作响，他转身把番茄倒进去，翻炒时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
白露靠在门框上看他忙碌，看他往排骨里加糖时精准的手势，看他煮汤时认真撇去浮沫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比站在领奖台上更让人安心。
二十分钟后，三菜一汤被端上桌。
番茄炒蛋红亮诱人，糖醋排骨裹着晶莹的酱汁，紫菜蛋花汤飘着翠绿的葱花。
呵呵和叶子早就等不及，拿起筷子就夹了块排骨。
"好吃！"呵呵含糊不清地说，"秋分哥你不当厨师真是屈才了。"
林秋分刚坐下，白露就往他碗里夹了块蛋："快吃，刚才看你没怎么动筷子。"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把饭菜的香气晕染得格外温馨。
吃到一半，林秋分放下筷子，看向白露："对了，明天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白露抬头看他。
"我们去接你爸妈，回我家一趟吧。"林秋分语气认真，"前天说好要商量婚期的，正好趁这几天有空。"
白露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热起来。她偷偷看了眼呵呵和叶子，两人正挤眉弄眼地朝她笑。
"好啊。"她低下头，往嘴里扒了口饭，声音细若蚊吟，"我明天早上给他们打电话。"
"需要我去买些礼物吗？"林秋分追问。
"不用啦，他们什么都不缺。"白露摆手。呵呵在旁边起哄："那我们呢？我们也要去！"
"你们去干嘛？"白露瞪她，"凑什么热闹。"
"我们去给阿姨当参谋啊！"叶子笑着说，"婚期这种大事，多几个人参考总是好的。"
白露被她们说得脸红，林秋分笑着解围："想去就一起吧，正好家里房间够。"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等呵呵和叶子打着饱嗝回楼下时，已经快一点了。
白露收拾着碗筷，林秋分从身后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我来洗，你去洗澡吧。"
"那你快点哦。"白露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转身去拿睡衣。
等林秋分洗完碗走进卧室时，白露正坐在床上玩手机。
她刚吹好的头发柔软地披在肩上，穿着米白色的睡衣，领口绣着朵小小的银杏叶。
林秋分走过去，俯身想亲她，却被她伸手挡住。
"先去洗澡。"白露笑着推他，"一身油烟味。"
"遵命。"林秋分无奈地笑，转身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林秋分想着刚才白露答应商量婚期时红扑扑的脸颊，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擦干身体走出浴室时，白露还靠在床头玩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幅画。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刚靠近，白露就放下手机钻进他怀里。
她的头发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柔软地蹭着他的脖颈。
"头发还没完全干。"林秋分伸手摸了摸，拿起旁边的吹风机，"我再帮你吹吹？"
"不用啦，这样挺舒服的。"白露把脸埋在他胸口，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林秋分，我今天真的好开心。"
"我知道。"林秋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时能感受到她头皮的温度，"从你拿到奖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不是因为奖杯哦。"白露抬头看他，眼睛在昏暗中亮晶晶的，"是因为站在台上的时候，我知道你在看我。是因为现在这样靠着你，能听到你的心跳。"
林秋分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顺着鼻梁往下，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白露微微张唇，回应着他的吻，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秋分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背上，顺着睡衣的纹路慢慢摩挲，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
白露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她把脸埋在他颈窝，睫毛轻轻颤抖着。
"别怕。"林秋分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在。"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带着微凉的气息。
白露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把他抱得更紧了。林秋分笑着，伸手关掉了床头灯，房间瞬间被温柔的黑暗笼罩。
他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感受着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依赖。
白露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像只慵懒的小猫。
"林秋分。"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一丝睡意。
"嗯？"他应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林秋分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孩子入睡，"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哪一天都是好日子。"
白露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林秋分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知道她快要睡着了。
他调整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目光在黑暗中描摹着她的轮廓。
月光静静流淌，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林秋分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样简单——不过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不过是她在身边，便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