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乔,赶紧给我滚出来。”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仿佛钟家大门都震了震。
钟乔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钟画母女俩别的本事没有,告状的功夫那是一套又一套,到时候闹着哭着喊着,无非就是说她不尊长辈,要把她赶出钟家。
要是换做以前,没有钱没有底气的时候,她肯定要三思而后行,可现在,她有学业有事业,还有经济收入,完全不需要怕她们。
“她们又来找麻烦了?”钟父正在洗手准备吃饭,闻言,眉头紧皱,“这一天天的咋那么多事儿呢?我们家也没招她惹她啊。”
钟母默默低头吃菜:“就算咱们招惹了,那也是她们嘴臭,活该。”
她可没忘记这些人是如何对待乔乔的,包括自己那几个不中用的哥哥,明知道媳妇儿女每天找事,出言不逊,却从来没管过,直接成了透明人,真是叫她心寒。
钟父格外惊奇,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今天跟吃炸药了一样。”
钟母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钟乔,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钟父:“吃你的吧,话这么多!”
半晌,钟母又问钟乔:“要不妈替你出面,你还有生意上的事要管,哪里有空要和这些跳梁小丑搅合。”
钟乔套上大衣:“不了,这是我迟早要面对的事情,我不能躲在你们身后一辈子,是时候我就让他们看到我们家的态度了,要不然以后真要骑在我们家头上拉屎撒尿。”
这话无可厚非,从先前的那些事就能看得出其他人对自己的排斥和厌恶,如果一直在退让,别人只会把她当作软柿子。
向钟画动手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她要借这件事,和那些人划分界限,这样以后外头传他们关系不好,就更没有可能从他们家占便宜的可能性。
闹吧,最好是闹得越大越好,让整个大院都知道他们几家不和睦,分家后就更没有理由来往了,正合她意。
钟乔带上鲜红的围巾,对着门后的镜子整理了一番仪表。
镜子里的人眉目如画,皮肤白皙,还烫了当下最流行的波浪卷,尽管有浅浅的黑眼圈,神色有几分疲倦,但眼睛永远是亮晶晶的,神采奕奕的。
钟乔喜欢这样的自己。
“妈,我自己去处理,你们不要跟来。”她留下这句话,推开门打算迎接属于自己的战场。
钟父钟母自然很担忧,毕竟那帮疯子嘴臭,还有可能动手,说不过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做足了泼妇的姿态,钟乔还年轻,说不定拿她们没办法。
“算了,先等等看。”钟父安慰般的压下准备起身跟过去的钟母,“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咱们先看看她怎么处理的,要实在不行咱们再给她兜底。”
钟母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勉强压下心头的担忧,和钟父守候钟乔的归来。
钟乔刚到了院子,脚边就飞来一个盆栽,碎得四分五裂。
但好在对方只是警告,并没有真的想伤她,所以钟乔只是一个侧身,轻而易举就躲过了。
看着脚底的泥巴,钟乔眼底晦暗不明,她最讨厌这种粘粘的触感了,就像眼前这些人,狗皮膏药般的听不懂人话,怎么甩都甩不开。
“钟乔,你可算出来了。”说话的是头上绑着绷带的钟画,她身后还跟着崔柳,打眼一看,基本是钟家人都到齐了。
“好大的阵仗,好大的脸面。”钟乔淡淡的笑,“我何德何能,能让全家两次都来看望我。”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显然笑意不达眼底,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在嘲讽。
“钟乔,我说过什么来着?”钟画看着她的眼神恶毒,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我治不了你这无法无天的性格,有的是人可以治你。”
“就是她动手打的你?”说话的是钟珏,他平时要读书上课,和钟乔交集不深,但他对钟乔的印象很差,一个离了婚带孩子的女人,就应该被唾弃。
何况,回了娘家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行事这般张狂,还生了一张狐媚子的脸,一看就是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难怪离婚,以他看,肯定是被婆家赶出门了。
“对,哥,就是她动的手。”钟画有些委屈,“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她几句,她就受不了了,就对我动手。”
“话也不能这么说。”一旁有些面善的钟凤轻声开口,“我听说是大姐姐你先招惹的人家,要不是人家躲得快,恐怕现在破相的就是钟乔姐了。”
她的双胞胎妹妹钟珍跟着点头:“就是,你老招惹人家干嘛?你不招惹她,她能惹你吗?”
钟画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们懂什么?要是以后你们谈婚论嫁,被别人戳脊梁骨,有这样的姐妹,那都是家门不幸,是耻辱,懂吗?”
钟珍钟凤白了她一眼:“你自己胡思乱想想多了吧,说的那么夸张,不就是把婚事黄了的气撒在钟乔姐的头上吗?”
被戳穿心事的钟画当即暴跳如雷:“放屁!我钟画也不差,想找什么样的男生没有?”
“行了,都少说两句。”钟老头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一堆女孩们,那叫一个心烦意乱,“没看见还有长辈在吗?大人都还没说话,你们倒是先吵起来了。”
几人不敢再说话了。
“乔丫头。”钟老头冲她招手,“过来,跟外公说说怎么回事。”
钟乔上前。
钟老头看着她半天,突然满脸心疼:“怎么回事?她们莫非除了这次,以前还找你麻烦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钟乔摇了摇头:“外公,我没事,我只是最近在忙学业。”
“学业?”钟珏发出不屑的冷笑,“你都有娃了,不在家里带孩子,还想着读书?装模作样。”
“钟珏!”钟老头有些生气了,“不是让你闭嘴吗?听不懂是不是!”
钟珏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那双眼神还一直停留在钟乔身上,轻蔑、骄傲。
钟乔懒得去管他现在怎么在心里吐槽自己的,而是放缓了语气,没有夸大其词的把所有过程都说了一遍,中间钟画几次想插话,想添油加醋的试图辩解,但都被钟老头一个眼神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