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林就被一阵 "咚咚" 的敲门声吵得直咂嘴。她裹着被子坐起来，隔着门板喊："谁啊？大清早的柴门呢？"
"是我！" 赵丽的大嗓门钻进来，"快起来看，我家丫头做的苹果干挂坠被县里的文创店看上了！"
小林迷迷糊糊拉开门，赵丽举着个手机怼到她眼前："你看你看，店主说要订两百个，还问能不能做苹果形状的钥匙扣。"
小张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两百个？咱们哪有那么多苹果干？"
"笨啊你！" 小林拍他一下，"不会多晾几批？正好让孩子们多上几节手工课，一举两得。" 她转头问赵丽，"店主给多少钱一个？可别欺负咱们不懂行情。"
"五块呢！" 赵丽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我算过了，除去材料成本，能给孩子们买两箱彩笔。"
正说着，李工背着个大箱子从育苗棚出来，白大褂上沾着些黏糊糊的东西。小林皱眉："李工，您这是掉泥坑里了？"
"别提了！" 李工懊恼地抹把脸，"新培育的发光菌种打翻了，黏了一身。不过你猜怎么着？这菌种黏在衣服上，晚上亮得更持久了！"
小张凑过去看："真的假的？那岂不是能做发光衣服？"
"你可别瞎琢磨！" 小林拽开他，"先把菌种稳定住再说。对了李工，昨天农业局的人没来测土壤？"
"推迟到后天了，" 李工把箱子放进实验室，"正好，我把那片实验田再翻翻，保准数据漂亮。"
早饭时，张阿姨端着盆馒头出来："小王呢？今天咋没见他举着手机瞎转悠？"
"在办公室呢，" 小林咬口馒头，"说要剪个果园日常的视频，让更多人知道咱们这沙漠里能种出苹果。"
话音刚落，小王捂着头冲出来："张哥！我电脑黑屏了！剪辑到一半的视频没保存！"
小张放下筷子就往办公室跑，小林在后面喊："慢点！别踩了刚种的菜苗！"
等她慢悠悠晃到办公室，就见小张正拆电脑主机，小王蹲在旁边急得转圈。"咋回事？" 小林扒着门框问。
"好像是散热风扇坏了，" 小张掏出螺丝刀，"沙漠里沙子太多，估计堵着风口了。" 他突然 "哎哟" 一声，举着手指直吹气。
"又扎着了？" 小林翻出医药箱，"跟你说过多少次，拆机器前戴手套，你就是不听。" 她捏着他的手指往伤口上涂碘伏，"疼不疼？疼就吱声。"
"不疼，" 小张咧嘴笑，"这点小伤算啥，上次装防沙网被铁丝划了个大口子，我不也没哼一声？"
"那是你傻！" 小林戳他脑门，"赶紧修电脑，孩子们还等着看视频呢。"
下午阳光最毒的时候，买买提大叔骑着三轮车来送木板，车斗里还坐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这是我侄子，" 买买提大叔嗓门洪亮，"在乌鲁木齐学设计的，听说你们要做文创，来帮帮忙。"
年轻人腼腆地笑："小林姐好，张哥好，我叫艾力。我看了丫头做的挂坠，觉得能设计成系列产品，比如带苹果图案的围巾、帽子。"
小林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咱们果园的苹果花、菌光灯笼都能当图案。艾力，你可得多住几天，好好帮咱们琢磨琢磨。"
小张蹲在地上翻看艾力带来的设计稿："这个双果苹果的 logo 不错，简单好记。对了，能不能加个沙狐的图案？好多游客都喜欢它们。"
"当然可以，" 艾力拿出速写本，"我昨天在观察台蹲了一下午，画了好几张沙狐的素描。"
正说着，赵丽气喘吁吁跑过来："不好了！那 ' 纯天然战士 ' 带着几个人来果园了，说要检查咱们的苹果有没有用激素！"
小林把设计稿往桌上一放："让他来！正好让他看看咱们的检测报告。小张，把实验室的留样拿出来，让他们随便查。"
小张刚要起身，就见小王领着几个人进来。为首的是个瘦高个，举着手机四处拍："我告诉你们，要是被我查出用了违规药品，立马曝光！"
小林抱臂看着他："这位先生，先出示你的证件。还有，未经允许不能拍照，侵犯了我们的**权。"
瘦高个梗着脖子："我是消费者，有权知道食品安不安全！"
"那也得按规矩来，" 李工拿着检测报告走过来，"这是咱们果园今年的第三方检测报告，每一项都合格。不信你可以联系检测机构核实。"
艾力突然指着瘦高个的手机："你这直播呢？未经允许直播别人的果园，可是违法的。"
瘦高个脸色变了变，嘟囔几句带着人走了。小王气得直跺脚："肯定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太气人了！"
"别气，" 小林拍拍他肩膀，"说明咱们果园名气大了，有人眼红了。正好，让艾力设计个声明海报，把检测报告和育种流程都贴上去，省得总有人瞎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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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小张突然说："我今天修电脑时发现，咱们的监控系统能连到直播间，要不试试 24 小时直播果园实况？让大家看看咱们到底用没用农药。"
"这主意不错，" 小林夹块胡萝卜给他，"不过得把李工的实验田挡上点，别让人偷了技术。"
李工连连点头："对！特别是那几株双果苹果母本，绝对不能让人随便拍。"
夜里起了风，小林被窗台上的响动惊醒。她推推身边的小张："你听，是不是沙狐又来偷苹果了？"
小张迷迷糊糊爬起来，掀开窗帘一看："哪是沙狐，是艾力在观察台画画呢。" 他突然笑出声，"这小子比我还能熬夜。"
小林凑过去看，月光下艾力正对着果园速写，旁边放着个保温杯。"明天让张阿姨多煮两个鸡蛋给他，" 小林打个哈欠，"搞设计的都费脑子。"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围着艾力的速写本叽叽喳喳。赵丽家丫头指着一张画喊："这是小林姐和张叔叔在育苗棚！"
小林凑过去看，画里她正踮着脚给小张擦汗，旁边的苹果苗长得郁郁葱葱。"画得不错啊，" 她拍拍艾力的肩膀，"啥时候给咱们画张全家福？把沙狐也算上。"
艾力红着脸点头："没问题，等我把文创设计稿改完就画。"
小张举着个刚做好的菌光灯笼过来："艾力，你看把这灯笼的图案印在 T 恤上咋样？晚上说不定还能反光。"
"可以试试！" 艾力眼睛发亮，"我下午就画设计图，用荧光油墨印刷，肯定好看。"
正热闹着，王所长骑着电动车来了，车筐里装着个大信封。"好事！" 他举着信封喊，"你们的科普基地申请批下来了，县里给拨了笔专项资金！"
小林一把抢过信封，手抖得差点拆不开："真的？太好了！这下能建个像样的实验室了！"
小张挠挠头："那我之前设计的气象站......"
"先建实验室！" 小林瞪他一眼，"别总惦记你的气象站，上次卷走赵丽姐被子的事还没算账呢。"
王所长哈哈大笑："小张啊，听小林的没错。对了，下个月有个农业博览会，你们准备准备，把双果苹果和菌光灯笼都带去展示展示。"
小张顿时来了精神："我现在就去准备材料！保证让咱们沙漠果园露回脸！"
看着小张风风火火跑向育苗棚的背影，小林笑着摇摇头。阳光透过苹果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菌光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像一串串会发光的星星。艾力拿起速写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把这热闹又温暖的一幕，悄悄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