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女子原以为云影会大发脾气,也已经做好承受怒火的准备。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云影竟是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打道回府了。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沈翩枝离开的方向,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沉思。
同时,在马车上,沈翩枝也想到了这个人。
“青丹,刚刚那个黄衣女子,你知道是谁吗?”
沈翩枝只是想起这么一件事情,随口一问。
青丹想了想,“如果属下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云家的庶女云为遥。云为遥的母亲是云家的下人,当年趁着云家大爷醉酒的时候爬的床,因此有了云为遥。
所以这位庶姑娘,在府上的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云家也不怎么待见她,都是拿她当下人看的。”
难怪。
见沈翩枝一脸的沉思,青丹问道:“怎么了姑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哦,那倒没有。”
沈翩枝若有所思,“我只是觉得,她找人来救云二的速度,好像有些慢了。”
“青鱼湖都是一个个的亭子分开而立的,彼此之间相互不打扰。或许,是因为今日没什么人来吧。”
沈翩枝点点头,便将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
*
要找借口去淮江呆上一段时间,这个借口可不好找。
这么费脑子的事情,沈翩枝也不打算自己干。
回到沈家之后,她就马上去了沈培之的新书房。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听到下人说沈翩枝回来的时候,沈培之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书房的物件。
做了会心里准备之后,这才让沈翩枝进来。
“父亲在做什么呢?”
进来之后,沈翩枝只是随口一问,沈培之却不经意之间将文案遮住。
“只是随意看看公文。对了,你今日怎么来了?”
将沈培之的动作看在眼底,沈翩枝似笑非笑,但是也没说其他的。
“我今日是想问一件事。谁都知道,当今陛下和摄政王是两个最明显的敌对阵营。父亲,你是陛下那一派的吗?”
沈翩枝知道沈培之必定是令帝的人,因为令帝不会让一个其他阵营的人坐上中书令的位置。
之所以多此一问,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沈培之。
果然,沈培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有些怀疑的看着沈翩枝。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翩枝也没有正面回答,“父亲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见沈培之还有些犹疑,她笑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父亲难不成害怕我会坑害沈家?”
沈培之有些怀疑,但沈翩枝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再推辞。
“陛下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我作为朝臣,听命于陛下难道不是应该的?”
沈翩枝不意外,“淮江暴乱一事想必父亲也有听说吧?陛下让我想办法和摄政王随行,父亲帮我想想用什么合适的理由去淮江?”
一句话,说的沈培之是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说什么?陛下让你随行?”
这件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沈培之打量着她的神情,又觉得沈翩枝不会撒这般弥天大谎。
“陛下为什么让你和摄政王随行?这件事,陛下也没提前跟我说啊?”
沈培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脸的沉思。
“还不明白?既然陛下不提前跟你说,那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这件事,你最好就还是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沈培之拍了拍手,“有道理。”
他想了想,“但是这个节骨眼,确实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对外说你去了淮江。这样吧,你先回去,等为父先想想。等想到之后,我再去派人通知你。”
等的就是最后这句话,难题就这么扔给了沈培之。
沈翩枝无事一身轻,脸上难得对沈培之挂起了一个笑容。
“既然如此,就多谢父亲了。”
她正要走,沈培之却叫住了沈翩枝,
“等等,我还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沈培之的事能是什么好事?
心里这般想着,但沈翩枝还是停下来等着沈培之把话说完。
沈培之轻咳了两声,眼神看向了别处。
“翩枝啊,你刚刚也说了,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我们是一家人,利益相关,你说对不对?”
沈翩枝心里有了猜想,她靠着柱子,等沈培之说完话。
“咱们沈家的子女不多,女儿也就你这么一个,现在还多了一个桉桉。你们两个代表着沈家,桉桉入狱,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
沈翩枝抿出一个笑容,盯着沈培之摇了摇头。
用脚想也知道接下来沈培之想说什么。
“父亲你有一点说错了,沈桉桉入狱,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好,非常好的事情。”
这么明显的针对,沈培之哑了火。
“如果父亲是想让我为沈桉桉求情,那我劝你还是别了。不然,你会知道什么叫做无用功。”
沈培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话说回来,沈家姐弟两双双入狱,对他的名声上也不好看。
“你得陛下和摄政王同时看重,并且桉桉犯的又不是什么大罪,你就为她说上一两句话怎么了?”
沈翩枝盯着他,“那么父亲,你得陛下厚爱,三伯父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你为他求求情可好?”
沈培之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当然年沈培之一举高中,连带着沈培之的弟弟沈相礼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沈相礼也很懂接人待物,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可是后来不知道就怎么得罪了贵人,被罚去了重华寺代发修行。
沈翩枝不提,沈培之都快忘了有这个人。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好端端的,你提起这个人做什么?”
“是你要先寻我不痛快的。”
沈翩枝冷着脸,“你明明知道我和沈桉桉相互之间有多看不顺眼,你还让我去给她求情?你非要把屎捡起来恶心我,那我也就只能以牙还牙。”
“你!”
两人根本就说不上一句顺畅话,沈培之铁青着脸,一甩袖子。
“真是粗俗!”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父亲,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