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怎么会有哀伤，有期盼……
曲灵均喉头滚动，他拿过手边的威士忌猛灌好几口，如狼般吞噬曲欢歌的唇舌。
她记忆中的吻是这样的吗？猛如烈火，一波狠过一波。
终于……他放过瘫倒在他怀里，喘息的她，感受她的手一点点将他的腰圈紧，她在他怀里带着茵茵的哭腔呢喃：“抱紧我，再也不离开我，好不好？”
曲灵均只觉得自己可怜得无药可救。
他竟然沦落到需要模仿着另一个男人的吻来留住自己的女人。
等把曲欢歌哄睡，他才懊恼地离开。
“bRo……身体记忆，我改不了呀。只能靠你一点点，一点点用身体去覆盖啊。”老麦无奈地哄着失去理智的男人。
“身体记忆靠我去覆盖？好，今天我用那狗男人的方式亲她，下一次呢，是不是要我用狗男人的方式上床?”曲灵均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
老麦弱弱修正道：“你要是知道用哪种方式反倒好办了……”
“你什么意思？”
老麦害怕地吞咽口水：“现在看来，她的身体记忆太过强大。你一个吻就让她察觉到了异常。要是再深入……我怕穿帮啊。到时候她什么都想起来，那不是前功尽弃？”
“你的意思，我什么都做不了？你让我学那狗男人，你不如往我脖子里吊根绳！”曲灵均气急败坏，“老麦，我警告你，你要是想不出办法，就等着我往你脖子里先吊根绳！”
老麦摸了摸自己碗口粗的脖子，只觉得一阵窒息。这是曲灵均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们不如……先放慢节奏……慢慢来？？给我点时间……你们不是要去爱丁堡么？你不如让她彻底爱上你。万一到时候她什么都想起来……也放不下你啊。对不对？好兄弟……”
曲欢歌撑着脑袋，看着飞机舷窗外飘散而逝的薄云失神。
那一吻之后，曲灵均对她……总是淡淡的……有时候吻她，也就是浅尝辄止。是因为她……太主动了？
曲灵均开着电话会议，偶尔朝发呆的人望一眼。他想上前安慰，可不知到底要怎么做。让他再像之前那样疯狂的吻她……他做不到。
爱丁堡的空气一如既往地潮湿，天色灰蒙蒙。
“灵均哥哥，你又要开会去了？”曲欢歌能感觉到曲灵均对她的冷淡。她压抑住心里的恐惧和不安，埋头在他胸口，贪婪地嗅闻他西装上的佛手柑香气。
熟悉的味道，给她片刻的安宁。
曲灵均看见她眼里的恐惧和不安。她怕他离开……她害怕他离开……所以……她离不开他，离不开他曲灵均。
这一份认知让他宽慰不少。他甚至有些喜欢她的焦躁和不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对他的依赖是真实存在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休息几天，也该去上课了。我忙完这一阵就来陪你好不好？”
曲欢歌的手害怕地绞住他的西装领口，垫着脚，迫切地想要亲吻。
曲灵均眉头一蹙，往后半退一步。
“乖乖等我回来。”
爱丁堡的佣人换了新的一批，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曲欢歌独自一人守着山上清冷的古堡，在每一个阴冷的雨夜，黑沉沉的阴天，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和那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味。
她每每困倦得趴在窗口就睡着了，醒来时，她身上会多一块毛毯，或者，独自躺在床上……他来过，还是没有来过，她只能像侦探一样，通过种种线索分析。
终于，她又开始喝酒。一杯连着一杯的威士忌，可以让她不再无休无止地等待。
混沌中，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抱起，轻盈地放到床上。
她能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和唇齿间的挑动，她终于等到了，伸手环绕住他，她热切地迎上的唇舌，疯狂地回应他的深情。她的手扯住他的领口，用力挣断了纽扣的牵绊……她想要他，想要他……
身上的人疯狂地亲吻她，在她的呢喃中沉沦。
曲灵均绷紧着神经，他想放肆要她，不顾一切地要她。可麦克的话音却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终于，他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按住了她的手，抽身离去。
曲欢歌埋首在被窝里，疯狂哭泣。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
这一次，曲灵均离开了一整个月，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又开始了无休无止地等待。那一晚，她终于等到了他的电话……她迫不及待地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电话里莺莺的呢喃……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告诉她，电话那一头在发生怎样的事情。
泪从眼眶里抑制不住地滑落，她捂着嘴甚至不敢哭出声音。
“灵均哥哥……”电话里隐隐有人这样叫他。
“不许你说这四个字……会令我恶心……”男人的声音同样熟悉。可每个字都让她痛彻心扉……灵均哥哥……他说这四个字令他恶心……恶心……
女人一波一波的娇喘声终于迫使她惊慌失措地挂断了电话。
她抱住自己的膝头，哭得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曲欢歌……你怎么变得那么可怜，卑微……
他都不要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毫无廉耻地等待他……
她洗了澡，穿上了许久不穿的防风服，跨上摩托车，将萦绕在耳边的那句话远远甩在风里……他说：不要再骑了，如果她受伤了，他会心疼。
她慢慢适应新的生活。没有曲灵均的生活。孤独的校园生活。
空暇时间，她害怕自己会想他，那个令她贪恋的影子慢慢模糊……她回忆起从前……那个模糊的影子……曲灵均也曾这样骑着摩托车，追逐在风里。这时，她就会骑上摩托车漫无目的地浪迹在街头。
谈秘书掏出一叠照片，放到曲灵均桌上：“老板……大小姐每天的作息很正常，就是偶尔又开始骑机车了。”
曲灵均手里的笔顿了顿，他掩藏住眼里的情绪。
“文小姐来电话，问您今天去不去她那里。”
“找人看紧她，别让她乱跑。”曲灵均眼里闪过一丝厌烦。
“文小姐，就每天逛逛街，买买东西。”
手机忽然震动，谈秘书接起电话，面色有些尴尬。
“老板，文小姐去了大小姐的学校……”
……
曲欢歌正要戴上头盔，眼前一双红色高跟鞋立定在她车前。
“曲欢歌，你的灵均哥哥终究还是成为了我的人。怎么样？”女人的眼里满是傲慢。
曲欢歌眼中闪过一丝的错愕。
原来……是她。
“他现在听到有人叫他灵均哥哥，就觉得恶心。我劝你，还是尽快放手。对我们都好。不是吗？”女人说着话，又嚣张地迈近一步。
“屁放完了就走。”曲欢歌面无表情地跨上车座。
曲灵均的车刚刹停，就看见曲欢歌捏着摩托车车把，油门声，轰隆隆像是在警告……
刚要下车就看摩托车猛地一个原地掉头，甩着尾巴就不管不顾冲了出去。
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岂是别人可轻易替代的。
就连谈秘书都被曲欢歌帅呆在原地，不由地喃喃自语：“到底是大小姐。”
曲灵均冷哼一声，已经有人扭着文小姐的胳膊，将她塞进车里。
“灵均，我就是路过这里，没想到会遇见她。我只是跟她打个招呼，想不到她气量那么小。”
曲灵均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冷言道：“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我，我，我真的就是路过。你别生气。”文文从来没见过曲灵均这副模样，他明明在床榻上，对她难分难舍……所有人都说，她是曲灵均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碰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