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妍才不管别人脸色好不好。
反正自己是开心了。
她乐呵呵地走过来,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把那些银叶子小心地收拾好。
收的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
“谢谢大人赏赐!”
这一顿饭桌上,就数她最开心不过了。
她根本不在乎胡鸣和周德贵之间的恩怨情仇。
随即又夹了一块香喷喷、油光闪闪的菜,送到了王公公碗里,笑眯眯道:“王公公,这道可好吃了,您尝尝!”
......
“你们得给个说法!”
他怒吼道。
景苏听得一脸疑惑,眨眨眼,满脑子都是问号.
“???”
“这家伙疯了吗?说什么鬼话!”
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什么说法不说法的?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你突然发什么癫!”
“该不会是他自己吓破胆了,见谁都怀疑想害他吧!”
景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旁边站着的秀妍却被吓坏了。
整个人吓得一哆嗦,连忙站了出来大声喊。
“不可能!三位大人,请相信我,我们这饭菜绝对没问题啊!这些饭菜我们都吃过了!”
她急得脸都红了,几乎语无伦次。
这时,外头一阵喧哗声猛地爆发。
吴师傅听到声响后脸色变了。
一怒之下把手里的菜刀往案板上猛地一放。
“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这些菜可都是我亲手挑选、亲手看着做的,从洗菜到调味,没偷过一点懒,怎么会出了问题!”
他满脸涨红,咬牙切齿道。
“搞不好是他自己身体有问题,我去跟他们理论!”
说完就要撩起围裙往外冲。
关键时刻,姜莺却一步上前,轻轻拦住了他。
“吴师傅,还是我去吧。这些人来头大,说话也要讲究分寸。你性子太急,别反误了事情。”
也是,有钱人的事就是多,七嘴八舌又难缠。
这一口辛苦钱虽然来得不容易。
可还得稳稳当当地攥紧才行。
只见她掀开帘子走出去。
到了席前,姜莺神色平静,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听完周围人七零八落的说法之后。
再亲眼看到了周德贵那脖颈上骇人的红疹,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些许推测。
“几位大人请先息怒。”
“此事尚未查明因果,万望诸位三思。”
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女子愿替翠玉轩辩解几句。”
周德贵双眼瞪得滚圆。
“一定是你们饭菜里下了毒!快来人,给我把这间酒楼全部锁起来,彻底查封翠玉轩!”
姜莺没有慌乱,也未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她迎着周德贵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神情坦然无惧。
“您说饭食中有毒?可是同席的另外两位大人都吃了好好的,安然无恙。如果真的是我们的饭菜出了问题,在场有这么多客人,为何偏偏只有您一个人身体不舒服呢?”
她说完这话,又从袖中拿出一本随身携带的账簿,将它在桌上缓缓展开。
“这是我店中今天的食材进出记录,上面详详细细记载了每一份原料的进货来源和加工流程,每一道环节都经过仔细查验,绝不可能有问题。”
一旁站立的胡鸣听着双方的对话。
他望向站在一侧的王公公。
“周大人的症状看起来不太像是中毒引起的反应……要不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才稳妥吧。”
王公公脸色平静,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连半点波澜都没有掀起,只是淡淡地开口回应道:“那就去找大夫来瞧一瞧。”
他说出口,便无人敢反驳。
此时周德贵全身奇痒难耐,难受得几乎快要抓狂。
但他仍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质问面前毫无反应的王公公:“王公公——”
“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王公公摆了摆手。
随后从容淡定地端起茶杯。
“你现在这状况不像中毒,更像是突发的过敏。所以还是先让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妥,别冤枉了好人家。”
再说了,这么好吃的地方,他还打算下次再来。
万一就这么封了,以后上哪找这般美味佳肴去?
景苏听了这话,虽还略带怀疑,却也不再多言。
他也顾不上其他的争执,转过身子,抬步去寻找附近的大夫前来诊治。
其实他心里根本就不信这事是姜老板干的。
可话说回来,他对周德贵那个蛮横的性格也是略有耳闻。
若是真有点什么差池,这位大人恐怕也会抓住不放。
他看准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馆,。
门楣上挂着一块木牌匾。
上书“济世堂”三个黑底金字的大字。
他猛冲进去。
药香四溢之间,景苏直奔摆满各类药材柜子的方向。
“大夫呢?!谁是大夫?!!我有要事相求,赶快出来!”
正在柜前整理药材的一个小药童突然被惊得抬起头来。
回头一看,门口赫然站着一名身着衙役服装的人。
“师、师傅在、在里面!”
他一边后退一边回答,还伸出颤抖的手赶紧指向内室方向。
“你……你别乱来啊!”
完了完了,这人该不是来带师傅走的吧?
而此时,景苏脚步丝毫没有放慢的意思,几个大步便踏进里屋。
掀开厚重的布帘子一头钻了进去。
只见屏风背后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他正神情专注地替一位中年病人搭脉。
原本静卧不动的病人受了惊吓,手腕猛地抽离。
险些将老大夫整个人带偏撞到屏风角上。
他来不及说什么。
再抬眼的时候,方才还躺在椅子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唯留那半倒下的茶杯,滚落在地上发出几声轻响。
老大夫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解和疑惑。
等他抬起头仔细打量这位不速之客的时候,景苏的衙役打扮,再加上系在腰间那一把明晃晃的环首大刀瞬间令他反应过来。
怕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人都跑了,你不追吗?”
但景苏压根没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三两步就走到老者跟前,双手一插便利索地将人扛了起来。
老大夫只觉天旋地转。
“啊!你要干嘛!干什么!!”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平日都是坐诊待客。
哪曾见过如此莽撞的行为?
一点都不懂得尊老!
“你你你……你这衙役是哪个县的?!怎么能这样!”
老头被颠簸地连话都说不利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