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师来呢?”头顶上笼罩下一片阴影,金羽兜头笼罩下的一片金光消散,紧接着,三两成对的影子攀上墙,投下高低不一的身影。
按住万青的心口,持夭垂眸不语,丝丝黑气从万青的心口冒出,飘向高空,在万青心脏位置留下一个腐蚀出的巨大伤口。
“没气了……”缓缓吐出三个字,持夭弯腰小心将万青放平,抬眸看向被围堵在角落里的画皮,单手撑着膝盖站起来。
“福祥,你把万青带出去。”身后的巷子口三道影子蒙了上来,持夭没有回头嗓音冰凉。
福祥点头上前,小心将万青的身体抱起来,迈着大步走出巷子口,神色凝重。
“你们不敢在这里动手,这里是小吃街,最热闹的地方。”画皮惊恐看向着艳色衣裳轻盈落地的眯眯眼男人,下意识向后面瑟缩。
“当初见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到底是披了几层的皮啊,连我都察觉不出。”
确实,当年百面收画皮为徒弟的时候,画皮的容颜比现在还要美上几分。那一会儿,桃花妖刚刚离开,百面对这个徒弟是最喜欢的,再打眼一看站在眼前的清纯姑娘简直和桃花妖刚拜到门下简直是如出一辙。
心软收下了这个自称“身世可怜”的孩子,百面便和往常一样用心教导,最后给她赐名,“画皮”。
谁知道,她真的是一只画皮换骨妖,百面夸她变换面貌的天资聪颖,也仅仅是她天生的一点皮毛。
“那有怎么样?现在我已经走出师门,你还管得着我吗?现在你们敢闹出动静,全小吃街的人都会围过来!”
言外之意,要是万妖司敢这么做,她不介意在多杀几个人换皮逃走,逃到天涯海角。
“还有,真是没想到持夭持大缉妖师好算计,居然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想着用刚才的法子激怒持夭让她动手,画皮挺直脖子,眉目带着挑衅。
“哦,你抬起头看看小吃街那边呢?”嗓音清冷,持夭迈开步子上前,冰凉的手在经过持夭的瞬间被温热包裹,上前的动作止住,眉头轻轻向上面挑起。
心下说了一声不好,画皮顺着持夭的话猛地抬起头看向身侧小吃街的方向,眸光凝滞。
那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一道巨大的冲天屏障,这边的动静被这道屏障隔开,传不出去。
更要命的是,除了小吃街那个方向,另外三个方向也都架起了屏障将屏障里面的声音隔开。
“你……你们……”
眉头一皱,画皮一时间想不明白万妖司怎么会动用这么大阵仗来抓自己,猛地站起身踉跄靠在红砖墙上,砖头的硌人感觉透过单薄的衣料传到画皮白嫩的背部。
“青铜纹面具一直在亮。”嬴舟指了指自己的储物袋,凤眸快速眨动等待持夭说话。
“她身上有青铜纹面具气息的残留。”反握住嬴舟的手带着嬴舟逼近画皮,嬴舟感觉到自己的空间都要被亮瞎了,还不断发着热。
“动用这么大动静抓你,是因为我知道你难抓。不然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抓不到你啊。”蹲下身靠近画皮,持夭拿出撞在衣服口袋里面的手机,点开闫南渊发过来的资料。
手机翻了个面转到画皮面前,过往的在案记录全部展示在面前。
以前有没有不知道,但是从九州进入蒸汽时代就开始有这种记录了,也不知道画皮本着一个什么样的心理,贫民百姓不换皮,偏偏去换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的皮。
从有记录到现在,大大小小六十余起案子,全都有。
“总司长给我下了死命令,抓不到你,我就要从万妖司离职。我可不想。”狐眸一弯,寒霜从那双凝夜紫色的瞳溢出,将画皮的血肉寒了个彻骨。
“百面,这次谢谢你,案子结束,我请你吃饭。”虽然这个月工资因为要给祀北城那家医院翻修全都被扣光了,但她还是有一点积蓄在的。
身体轻轻颤抖,画皮挣扎着利爪抓着红砖墙企图爬上去。
脖子一紧,铃声回荡耳侧,画皮被勒得翻了个白眼,身体一轻,倒仰回去。
“乖徒儿,你真的很让为师失望。”百面站在一旁安静看着持夭的动作,眉头皱起来,快步上前环住画皮的腰段,小臂一转手掌击向画皮的丹田。
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百面收敛起一直挂在脸上的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单手别在身后,静静看着歪斜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的画皮。
看到百面出手,持夭就知道没必要再管这件事了,数根黑色羽毛从天空坠落,围在墙上的缉妖队灵活一转躲开冲他们飞过来的黑羽。
一边维持形成的四道屏障,缉妖队一边躲避,抬起头努力去寻找漆黑天空中的那道身影。
暗红色的袍子翻飞落地,祝脸上挂了彩,眉目沾染狠戾,红线毒蛇一般垂落身侧,线尾上翘高傲昂起头。
“那个小青年怎么样了?”没有回头紧盯天空,祝声音低低询问。
“走了。大凤情况是怎么样?”提到万青,持夭没有不可察觉的皱起来,心脏突突跳动有什么东西空落落的。
“很强,不过比我弱一些。”说完这句话,祝迎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怎么?别这么看着我,刚才和大凤对打受了点影响……和时运在的感觉一样。”略带骄傲的目光扫过直直看着她的每一个人,祝笑盈盈将目光落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持夭和嬴舟。
“画皮,你和大凤有交集?”想不明白大凤为什么要啥万青,持夭回避祝的目光侧身看向被团团围住的画皮。
“我不知道。”
她年纪还没有桃花妖大,大凤那一会儿早早被关进了镇魔阵,怎么可能认识。
被百面整顿老实了,画皮没了先前妄图挑衅持夭激怒她的嚣张气焰,缩在角落痛苦捂着腹部身子颤抖。
全身都在疼,早些时候持夭对着心口那一击看起来不重,实际上让她受了很重的内伤,到现在心脏依旧慌慌的,像针扎的一样疼。
盯着画皮看了一眼,祝描画的大红色眉头一皱,抬手将垂在身侧勾着红线尾巴的撩起来,甩向画皮。
白皙的两只手臂交叠挡住祝袭过来的红线,尖叫声响起,三根黑色羽毛并齐扎向画皮倚靠的那堵墙。
重物落地,鲜血淋漓滴下,“啪嗒”“啪嗒”血腥味充斥周围每个人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