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指尖终于触到那页泛黄的纸面。
没有预想中的炸裂或反噬，反而像碰到了一块温热的铜镜。金光混着混沌之力从指缝渗入封面，古籍轻轻一震，自动翻开一页，纸面浮现出一行血色古字：
“上古之战，因‘混沌之子’引发。”
墨渊瞳孔骤缩，脑中轰地一声炸开——母巢祭坛上夜影滴血破契的画面、慧明老和尚点化他时功德金光自心口涌出的瞬间、还有星移梭穿越裂缝时系统突兀觉醒的嗡鸣……全都串成一线，像是被人用烧红的铁针穿了过去。
“所以这玩意儿不是奖励？”他咧嘴一笑，声音压得极低，“是封印锁？”
灵汐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古籍第二页缓缓浮现文字，笔迹苍劲如刀刻：
“各界为封印混沌，创‘属性加点系统’为钥匙，以功德金光为引……当前持钥者‘墨渊’，你的使命是——”
最后一个字还没成形，整座宫殿猛然一颤！
地面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从高台边缘向四面蔓延，黑气顺着裂缝喷涌而出，带着腐骨蚀魂的腥臭。墨渊反应极快，一脚蹬在古籍下方石台，整个人倒翻出去，落地时双掌拍地，功德金光炸开一圈护盾，将三人罩住。
“收手！”夜影暴喝，刀已出鞘三寸，寒芒割裂空气。
紫微星使腾空而起，星辰之力在掌心凝成矛尖，冷声道：“有东西要出来！”
“不是守卫。”灵汐贴着石柱后退两步，灵罗盘在她手中狂转，指针几乎要飞脱，“这是活物……被埋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它还在呼吸！”
话音刚落，一只巨爪破土而出！
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兽爪足有磨盘大小，五根利爪缠绕雷火，一抓挥下，直接将半边高台撕碎。碎石崩飞中，墨渊看清那爪子关节处还挂着锈迹斑斑的锁链残环，像是某种古老祭祀的遗物。
“谁家祭品养这么大？”他骂了一句，抬手就往系统里砸了10点属性进“敏捷”，身形一闪已跃至侧方断柱之上。
古籍悬浮原位，光芒忽明忽暗，像是被干扰了运转。原本继续展开的趋势戛然而止，第二页的“使命”二字彻底模糊，只剩下一个扭曲的轮廓。
“它不想让我们看完。”夜影横刀挡在墨渊身侧，盯着裂缝深处，“有人故意让它中断。”
“或者它自己怕了。”紫微星使冷笑，手中星矛一抖，“怕我们知道真相后，就不干这狗屁差事了。”
墨渊没说话，盯着那只巨爪缓缓收回裂缝的动作。那不是野兽的扑杀，更像是试探——精准、克制，带着某种诡异的智慧。
他忽然想起青阳被蛊虫操控时的眼神，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冷静。
“这不是怪物。”他低声说，“是囚犯。”
灵汐脸色一白：“你是说……它和我们一样，也是被关在这儿的？”
“不。”墨渊摇头，“它是钥匙的另一半。”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震动，裂缝扩大，一股浓稠如墨的混沌气息喷涌而出。隐约可见一头庞然大物蜷缩在地底深处，通体漆黑，鳞甲间跳动着紫金色雷纹，四肢被断裂的锁链贯穿，钉入岩层。
它的头颅微微抬起，一双竖瞳睁开，竟是纯粹的金色，没有瞳孔，也没有情绪。
直勾勾盯着墨渊。
墨渊体内的系统界面猛地一震，【混沌之子印记】自发亮起，与那双金瞳遥遥共鸣。他感觉胸口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疼得闷哼一声，却硬撑着没退。
“你认识我？”他盯着那巨兽，声音沙哑，“还是……你就是我？”
巨兽没回答，只是缓缓张开嘴，一道低沉到近乎无声的音波扩散开来：
“……持钥者……不该活着……”
墨渊笑了，笑得肩膀发抖：“老子早该死八百回了。可你看，我还站这儿，还能骂人，还能掀你祖宗的棺材板。”
他抬手一抹鼻尖，指尖沾了点血，往系统面板一划。
【力量 5】【防御 5】【灵力控制精度 10】
数据流滚过，体内能量轰然爆发，功德金光与混沌之力交织成网，缠绕双臂。他抄起断剑，剑尖指向裂缝中的巨兽：
“你要杀我，得先问问我这身本事答不答应！”
紫微星使冷哼一声，星矛脱手而出，在空中分裂成九支，呈弧形封锁巨兽可能跃出的路径。夜影悄然绕向左侧，刀锋隐没在阴影里，只等对方露头便是一记斩肢。
灵汐双手结印，灵罗盘飞至头顶，洒下一层淡蓝光幕，稳住众人灵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巨兽忽然闭上了眼。
金瞳熄灭，身躯缓缓下沉，仿佛从未出现过。唯有那只破土而出的巨爪仍悬在半空，五指微微抽搐，像是不甘心地抓着虚无。
裂缝开始缓慢合拢，黑气退散。
古籍微微颤动，似乎想继续展开，但光芒越来越弱，最终停在第二页残缺的文字上。
墨渊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角滑下。他没敢放松警惕，依旧握紧断剑，盯着那道即将闭合的裂缝。
“它走了？”紫微星使皱眉。
“没走。”夜影低声道，“是在等。”
“等什么？”灵汐问。
墨渊抹了把脸，忽然笑了：“等我把剩下的字看完。”
他一步踏前，伸手再度朝古籍探去。
指尖离封面只剩半寸，那本金色古籍突然剧烈震颤，纸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了好几页，露出一幅模糊画像——
一个背影立于星空之下，双手高举，掌心各托着一团金与黑交织的光球。他脚下是破碎的大陆，头顶是崩塌的天穹，身后站着无数仙魔尸体。
而在画像角落，刻着四个小字：
“混沌归一”。
墨渊还没来得及细看，地面猛地一震！
那只巨爪竟又从另一侧裂缝中破土而出，速度快得惊人，直扑古籍！
“拦住它！”紫微星使怒吼，星辰屏障瞬间成型，却被巨爪一拍即碎。
夜影闪身拦截，刀锋斩在鳞片上，溅起一串火星，却连表皮都没破开。
墨渊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古籍抄入怀中，翻身跃向后方石柱。就在他离开的刹那，巨爪狠狠砸在高台上，整座平台轰然坍塌，碎石如雨落下。
烟尘弥漫中，墨渊靠在断柱旁，胸口起伏，怀里古籍仍在微微发烫。
灵汐冲过来扶他：“你还好吗？”
他摆摆手，低头看向怀中书页。
那幅“混沌归一”的画像正在褪色，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抹去。
而在最后一行即将消失的文字上，他捕捉到几个残存的字迹：
“……唯有持钥者与囚徒……合二为一……方可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