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怜卿刚刚摆好姿势,叶展颜也缩进被窝的刹那。
他心中念头急转——这女人狡猾如狐。
万一这女人趁晋王进来,突然反水,指认自己,那可就全完了!
必须有个钳制她的手段!
所以,他的右手开始悄悄不老实起来。
电光火石间,叶展颜藏在被子下的右手猛地探出。
如同铁钳般精准地一把抓住了苏怜卿左胸心脏位置!
五指微微用力,一股阴寒的葵花真气透体而入,牢牢锁定了她的心脉要害!
这并非轻薄,而是最直接、最致命的控制!
只要他内力一吐,苏怜卿立刻便是心脉尽碎的下场!
“唔!”
苏怜卿猝不及防,被他抓得浑身一颤,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她瞬间明白了叶展颜的意图,又惊又怒,却又不敢挣扎,生怕引起门外晋王的怀疑。
她俏脸瞬间飞红,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屈辱、愤怒和伤势带来的血气上涌。
苏怜卿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被窝方向一眼。
然后用极低的气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警告道。
“死鬼!你……你轻点!”
“他来了,莫要出声!”
“否则大家一起死!”
说着,她的右手猛然握抓,死死逮住了叶展颜的某处。
“哦吼吼!你……你也轻点!!”
叶展颜疼的龇牙咧嘴,手上力道稍稍放松,但那致命的威胁依旧存在。
苏怜卿却没有放松手,反而是抓的更用力了几分。
叶展颜疼的细汗直冒,心里把对方全家女性问候了个遍。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雅阁的房门被晋王从外面推开了。
李泓基似乎心情不错,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
“卿卿,怎么这么久才……嗯?”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落在了半倚在床头、脸色潮红、气息似乎有些不稳的苏怜卿身上。
“卿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气息也有些紊乱?可是身体不适?”
晋王关切地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苏怜卿心中狂跳,强自镇定,勉强挤出一个柔弱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和娇慵。
“王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您还好意思说……还不是您方才太威猛了……”
“奴家经受不住……正准备歇下缓缓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身前那只如同铁钳般的手。
以及那缕时刻威胁着她生命的阴寒真气,背后的冷汗几乎浸湿了寝衣。
而藏在被窝里的叶展颜,更是屏息凝神、强忍痛楚。
他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仔细聆听着外间的每一丝动静。
那只扣在苏怜卿心脏处的手,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狭小的床榻之上,两人以这样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姿势,共同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晋王。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听到苏怜卿那“娇弱无力”又带着崇拜的夸赞。
晋王李泓基果然龙心大悦,先前那一丝疑惑瞬间被冲散。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得意和虚荣心得到满足的舒畅。
“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志得意满地走到床榻边。
低头看着苏怜卿那“因他而疲惫”的娇媚模样,更是怜意大增。
他伸手,似乎想再抚摸一下苏怜卿的脸颊。
但看到她“虚弱”地靠在床头,又“体贴”地收了回来,洋洋得意地说道。
“哎呦,本王的小心肝,你这身子骨也太孱弱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受不住了?”
“晚些本王就吩咐下去,让人送几十棵上好的百年山参过来,你定要好好补补!”
“把身子养得壮壮实实的,才能好好陪本王潇洒嘛!”
语气中充满了施舍般的关怀和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苏怜卿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当然,这里是叶展颜的肉里,他疼的快把牙给咬碎了。
他恶心你,你抓老子干嘛?
要抓爆了!!
妈的,你抓我也抓!
要死一起死!
随即,叶展颜也在手上加重了力道。
苏怜卿痛的直接流出了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在锦被上。
吃痛之下她这才松了些力度,二人随即恢复了“和谐”状态。
疼痛稍减,她脸上挤出感激的笑容,声音愈发“柔弱”。
“奴家……奴家谢王爷恩赏……”
“王爷待奴家真是太好了……”
“奴家都感动哭了……”
“诶,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真是个感性的女子……我的小心肝儿!”
说着,晋王伸手帮她抹了下眼泪,显得很是温柔。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
“对了,卿卿,近日忻州城可是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一位非常特别的大才子,只是这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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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本王将在王府设宴,宴请并州所有的名士大儒。”
“一来是为这位才子接风,二来也是让你们鉴赏一下他的绝世文采!”
“如此盛事,你可一定要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又补充说道。
“届时,你好好打扮一番,也让那些酸儒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哈哈!”
苏怜卿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柔顺地应道。
“王爷相邀,奴家岂敢不从?”
“明日定当准时赴宴,一睹那位才子的风采。”
“好好好!”晋王连连点头,看着苏怜卿“乖巧”的模样,越看越是满意。
他似乎觉得自己今晚确实“勇猛”了些,有些过意不去,又“体贴”地拍了拍被子,语气带着几分“懊悔”和“承诺”。
“哎呀呀,瞧瞧本王这记性,光顾着说正事了。”
“都怪本王,方才……方才实在是情难自禁,过于莽撞了些!定是累着你了!”
“下次……下次本王一定收着些力度,定不会让你如此辛苦!”
“你好好休息,明日晚宴切莫要来迟了!”
他自以为幽默又体贴地眨了眨眼,最后深情款款地说道。
“本王走了,小心肝,你好好修养吧!爱你!”
说完,这才心满意足,一步三回头地,终于真正离开了雅阁,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听着晋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确认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雅阁内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才骤然松弛下来。
苏怜卿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一仰,靠在床柱上。
她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刚才那一番做戏和与死神的擦肩而过,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
而藏在被窝里的叶展颜,也缓缓松开了扣在苏怜卿心口的手。
他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的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湿。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复杂,刚才那短暂的、被迫的“同盟”瞬间瓦解,空气中再次弥漫起警惕和敌意。
叶展颜迅速翻身下床,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袍,目光冰冷地看向苏怜卿。
苏怜卿也强撑着坐直身体,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和肩胛,眼神不善地回瞪着叶展颜。
“明日晋王府晚宴……”
叶展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位‘特别的大才子’……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他心中已然明了,晋王口中那位才子,八成就是他自己!
这晋王,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拉拢他?
正想着这些,苏怜卿面色一冷,眼眸一转疑声问道。
“晋王口中的才子……莫不会就是你吧?”
叶展颜闻言眉头当即一紧,这女人倒是聪慧的厉害。
二人四目相对,却没有人再先开口。
看来,明日的晋王府,注定不会平静了。
而眼前这个身有伤势、心思诡谲的苏怜卿,也必须在明日之前,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