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今天和钟小艾约好了见面。
她原本觉得，就当前这状况，两人见面也没什么意义，纯粹是浪费时间。
按照她之前的计划，她只需要搞清楚赵瑞龙被关押的地点，为之后采取非常手段做准备。
但她突然想到，之前拜托钟小艾去打听祁同伟的事情。
祁同伟身为省厅一把手，手握重权。
哪怕能从他身上打探到只言片语，都有可能成为扭转局面的关键。
想到这儿，她咬咬牙，还是决定赴约。
到了约定地点，赵小慧刚一探头，就看到钟小艾早已坐在那里，背对着她，低头沉思，宛如一尊被雨水浇透的雕像。
“钟小艾。”
钟小艾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来了？”
“怎么样？见到祁同伟了吗？”
赵小慧迫不及待地问道。
钟小艾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别提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他根本不在省厅。”
说这话时，她声音微微颤抖，眼圈红得厉害。
她先是赶到省厅，结果连门都没进去，保安根本不让她填登记表。
后来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祁同伟最近天天都在反贪局。
她立刻又赶到反贪局，可人还是不见踪影。
工作人员说：“祁厅长正在外头办案。”
办案？哼，估计是故意躲着人吧！
“他现在可是厅长，架子摆得比皇上还大，我连他影子都碰不着，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钟小艾越说越气，压低声音道，“你说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赵小慧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他在反贪局…… 该不会是在调查高书记那件案子吧？”
钟小艾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得千真万确 —— 高书记一家老小全被抓了，就连他身边的几个秘书，一个都没跑掉，全被押进反贪局了。”
她顿了顿，又压低嗓音说：“我听说，反贪局里都快人满为患了。”
赵小慧心头一震：“那…… 我弟弟赵瑞龙，还有侯亮平呢？他们也在那儿吗？”
“你见过侯亮平吗？” 她着急得声音都在颤抖。
如今赵家大势已去，高育良一倒，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了。她现在别说见赵瑞龙，就连他被关在哪个看守所都打听不到。
但钟家不同。
钟小艾是巡视组副组长，虽说这次来京州办的是私事，可汉东这边的人，多少还是会给她几分面子。
这就是赵小慧非要见她不可的原因。
钟小艾又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角：“我本来也想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见见亮平。”
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直视赵小慧：“但我打听到，他根本不在京州。”
“他被关在吕州。”
赵小慧脑袋 “嗡” 的一下。
“吕州？” 她下意识地重复道。
“对，吕州。” 钟小艾点点头，“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动身，赶过去，无论如何，都得见他一面。”
说完，她反过来问赵小慧：“你呢？你不是说要去找老赵头的老部下吗？有消息了吗？”
赵小慧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她看着钟小艾，半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
侯亮平不在京州，在吕州。
这一下，她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全乱套了。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赵家在昌州也有产业，赵瑞龙以前常在吕洲活动，说不定人就被关在那儿。
幸亏今天碰到了钟小艾，不然非得急出病来不可。
见钟小艾问起，赵小慧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没用，我找了好几个人，要么躲着不见我，要么就说帮不上忙，推得一干二净。谁都不愿意出手相助。我现在就想着，能不能见我弟弟一面，再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
说完，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去过反贪局，知道我弟弟到底被关在哪儿吗？是在反贪局里，还是…… 也在吕洲？”
“要是在吕洲，我恐怕也得亲自跑一趟昌州了。”
钟小艾摇摇头：“赵瑞龙没在吕洲。他和反贪局的人一起回到京州了，但他现在…… 并不在反贪局。”
“我问过检察院的人，想打听姜海把他带到哪儿去了，可人家也不肯说。”
为了打听侯亮平的下落，钟小艾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她知道，这次和姜海一同回到京州的人中，并没有赵瑞龙。
而且反贪局那边，也没人见过他。
赵小慧一听，脸色瞬间变了。
她着实没想到，赵瑞龙竟然不在任何她所猜测的地方 —— 既不在反贪局，也没被关押在吕洲。
“那…… 我弟弟究竟被关在哪里了？”
她声音紧绷，整个人神经都紧紧绷着。
就在这时，钟小艾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想法。
“有可能…… 是在水山庄园。”
“我和侯亮平，之前就被姜海关在那儿好几天。”
说到这儿，她眼中满是怒火，紧接着便将那段经历简略叙述了一番 —— 被囚禁在那儿，无人问津，连口水都喝不上，活得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狗。
赵小慧听完，缓缓点了点头。
她心里有了主意 —— 接下来，得找个时机，到水山庄园附近去打探一番。
与此同时。
姜海走进汉东省府，径直找到了沙瑞金。
他把一沓材料往桌上一搁 —— 全是高育良贪污**的确凿证据。
受贿、挪用公款、洗钱、用假名开设账户、向海外转移钱财…… 一条条罪状，清晰明了。
沙瑞金翻阅着这些材料，脸色越来越阴沉，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尤其是看到 “用化名开户，账户余额超过八位数” 这一条时，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去，高育良啊高育良…… 居然藏得这么深？”
他气得胸口发闷，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竟能干出如此勾当。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盯着姜海：“高育良…… 自己招认了？”
姜海摇了摇头：“还没审讯他呢。这些证据，都是我们一点点挖掘出来的。”
“这家伙心思缜密，嘴巴严实得如同铁桶。光靠这些证据，他肯定会矢口否认到底。”
“我打算，先暂且放一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