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男孩仰着头,眼睛通过缝隙死死盯着吊脚楼里的楚砚。
“大哥哥…开门…”
“山神爷爷的礼物…收下…”
干涩的声音,带着诱惑,让人无法拒绝,规则污染围绕着吊脚楼。
规则5:村中孩童天真顽皮,若赠尔泥偶、草环等物,需郑重收下,贴身保管,并回赠一物,不拘价值。
陷阱!**裸的陷阱!这男孩哪里还有半分天真顽皮?而且那泥偶和鸟骨分明就带着诅咒!贴身保管?怕不是立刻会被污染!
【规则之眼】被动示警:【高度精神污染诱导!目标:结晶化污染体(幼年体)!状态:活性化!污染特征:矿物结晶、强制赠礼!警告:接触或接受赠礼将导致深度污染!】
楚砚靠着墙,右眼中冰蓝光芒急遽流转,抵御着那污染低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体一动不动。
规则6提过,绝不应答,绝不开门!
“开门呀…大哥哥…”
“礼物…你不喜欢吗?”
楼下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但那眼睛里却毫无波动,只有满满的恶意。
他踮起脚尖,用那只覆盖着结晶的小手,“笃、笃、笃”地敲着门,声音不大,却敲在了人的心上。
【夏国直播间】:
“卧槽!这什么鬼东西?!结晶小孩?!”
“脸都石化了!眼睛全黑!这特么是天真顽皮?!”
“规则5!强制收礼!不收就是违反规则!收了怕不是当场变石头!”
“楚神稳住!别开门别出声!”
“其他直播间呢?…我的天!袋鼠国那个天选者被一个送草环的小女孩缠上了!他好像想拒绝…啊啊啊!他皮肤开始冒白点了!”
“恒河国那边更惨!一个小孩直接爬窗户!恒河天选者吓得叫了一声…完了!窗户被撞开了!”
“规则6!规则6啊!不能应答不能开门!楚神顶住!”
楚砚充耳不闻,他集中精神,通过“规则之眼”,仔细观察着男孩身上的结晶分布和能量流动。
那些结晶并非均匀覆盖,主要集中在面部、手部等部位,关节处相对薄弱,能量似乎…集中在胸口?那里有一块比其他部位颜色更深的结晶。
弱点?或许,但现在绝不是动手的时机。
“你不喜欢…山神爷爷会生气的…”
楼下的声音陡然变得怨毒,更加刺耳。
敲门声变成了抓挠,指甲刮过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嘎”声!同时,粉尘顺着门缝涌入!这是…污染?!
楚砚感到皮肤传来微微的刺痒感,他立刻催动精神,【规则之眼】的光芒在右眼微闪,将那粉尘隔绝在外,左眼处,【染血的绷带】也传来微弱的温热。
僵持,无声的较量在雨夜中进行。
男孩的抓挠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狂暴!门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刮痕!很深!
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充满了被拒绝的愤怒和贪婪!
“给…我…开…门!!”
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他猛地用头撞向门!
“砰!”
沉闷的撞击声!吊脚楼都仿佛震了一下!门中央凸起了一个小包!
楚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右手握住了从意识空间里取出的破窗锤,如果门破,只能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七声比之前更加急促的鼓声,带着警告的意味。
七鼓!闭户安眠!
鼓声响起的瞬间!
楼下那疯狂的抓挠声和撞门声戛然而止!
男孩撞门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的眼睛里闪过…恐惧!仿佛这鼓声是某种命令!不能违抗!
他无比怨毒地瞪了紧闭的门一眼,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然后猛地转身,抱着那个泥偶,一头扎进雨幕和黑暗中,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门上深深的抓痕和那个被撞出的凸起。
鼓声的余韵在雨夜中回荡,然后缓缓消散。
死寂重新笼罩,只有雨声依旧。
楚砚靠在门上,长长吁出一口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内衫,刚才的对抗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精神力的消耗不小,尤其是抵御那持续的污染侵蚀。
他走到窗边,小心地观察着,村落死寂一片,所有吊脚楼都黑着灯,男孩消失的方向,只有一片黑暗。
危机暂时解除,但规则5的强制赠礼…并未结束,这只是开始。
他回到墙角坐下,闭目调息,让【净化的余烬】缓缓滋养疲惫的精神,意识空间中,那颗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效果显着。
后半夜相对平静,只有雨声和远处森林偶尔传来的窸窣声,楚砚保持着浅眠状态。
当窗外的天色开始蒙蒙亮,雨势渐歇时,一阵诡异的声音,从村落的古榕树方向传来。
不是鼓声。
是歌声。
一个苍老沙哑的嗓音,用一种楚砚完全听不懂的方言,断断续续地哼唱着,就是听起来跑调还挺严重的。
“…山神怒…结晶骨…”
“献上礼…归家路…”
“外乡客…莫踟蹰…”
“拒善意…化尘土…”
那歌声不成调,却带着警告意味,旋律也格外诡异,在清晨潮湿的空气中回荡。
结晶骨…献礼…拒善意…化尘土…
这歌词的内容,几乎就是昨夜遭遇和规则5的直白诠释!
楚砚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古榕树下的石碑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一边用枯枝扫着落叶,一边哼唱着那诡异的歌谣。
这人正是昨天指给他死路的——吴老坎!
他在唱给谁听?给村民?还是…给他们这些外乡的天选者?
【夏国直播间】:
“天亮了!鼓声还没响,这老头在干嘛?”
“唱歌?这调子…听得我浑身发毛!”
“歌词!注意歌词!‘结晶骨’、‘献上礼’、‘拒善意化尘土’!这特么是死亡预告啊!”
“他在警告所有天选者!必须接受‘礼物’!否则就会像昨晚那小孩一样结晶化?或者更惨?”
“规则5是死局吗?楚神怎么办?”
“看!其他天选者也出来了!夜鹰在观察,千代在听,伊万…伊万在抠鼻屎?服了!”
“咚!咚!咚!”
鼓声终于响起!只有三声!三鼓!午时用膳?
那鼓声打断了吴老坎的哼唱,他慢悠悠地收起枯枝,转过身,眼睛扫过陆续打开门走出来的天选者们,脸上又堆起了热情好客的笑容,仿佛清晨那诡异的歌谣他从未唱过。
“哎呀,各位客人昨晚睡得可好?山里湿气重,可别着凉了!”
吴老坎热情地招呼着。
“午时了,该用膳了!走走走,去我家!老婆子熬了热腾腾的山菌汤!可鲜了!”
规则4:村民赠食,必含笑受之,当面食尽。弃食或面露嫌恶,视为亵渎山神。
强制进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