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我要跟你离婚!”林晚秋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这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安静了。顾母抱着文青的手紧了紧,眉头皱得更紧。
顾斯年盯着林晚秋,眼神冷得像冰:“离就离。”
三个字掷地有声,林晚秋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
她本是想用离婚逼顾斯年服软,哪想到他真敢应下来。
这年代离婚可不是小事,女人离了婚回娘家,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走到哪儿都得被人戳脊梁骨骂“不正经”。
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生出几分慌乱,可话已说出口,对着顾家人低头太没面子,只能硬撑着。
“好!好得很!”林晚秋咬着牙,指着顾斯年的鼻子撂下狠话,“你别后悔!我这就回娘家搬救兵,看你们顾家今天怎么收场!”
说完,她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土,踉跄着就往门外冲,像是晚一步就会被留住似的,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林家。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顾母脸上的担忧藏不住了,拉了拉顾斯年的胳膊:“斯年,这可咋整?晚秋这性子,回去肯定得跟她爹娘添油加醋地说。你快,赶紧去追追,把她劝回来,有啥话咱慢慢商量,真闹到离婚那步,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文青……”
“没事的,妈。”顾斯年转过身,脸上挂着安抚的笑,语气笃定地对顾母说,“她自己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顾母将信将疑地皱着眉,可转念一想,让亲家公亲家母好好劝劝晚秋也是个办法。
毕竟是亲生父母,林晚秋总该听几句的。她望着儿子沉稳的侧脸,把到了嘴边的担忧又咽了回去。
“真的。”顾斯年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标准得像挂在供销社橱窗里的假人。
心里却冷笑连连:回?
林晚秋这一走,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了。
他甚至在心里暗爽地挥了下拳——欧耶!
顾斯年蹲下身,伸手揉了揉顾文青毛茸茸的小脑袋,掌心的温度让刚才还抽噎的小家伙安静了些。
他从裤袋里摸出块用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糖,塞进儿子手心:“去,找小伙伴玩会儿吧。”
顾文青捏着那块糖,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稀罕物!
家里的糖总被妈妈搜刮走,吃不完的就一股脑送表姐,只有奶奶会偷偷给他藏几块,让他躲起来解馋。
此刻糖纸在阳光下泛着亮晶晶的光,他吸了吸鼻子,刚才因为妈妈离开掉的眼泪早就干了,反而咧开嘴笑起来——妈妈不在,真好。
看着顾文青一颠一颠跑远的背影,顾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见儿子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到了嘴边的劝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唉,都是孽缘啊……”
顾斯年安抚好母亲以后,转身便回房,像只嗅觉敏锐的猎犬,翻箱倒柜地搜罗起来。
抽屉里的钱票、柜子角落的布票、甚至林晚秋藏在棉袄夹层里的私房钱,全被他一股脑塞进自己的口袋。
再过几天,林晚秋的“葬礼”上,那帮林家人准会偷偷摸摸来,想把这些东西全卷走。
可现在,顾斯年嗤笑一声——做梦。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道理他比谁都懂。
没等他把东西藏好,顾文青又跌跌撞撞跑了回来,小脸蛋红扑扑的,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爸,我妈没去姥爷家,被大姨带去她家了。”
“大姨?”顾斯年眉梢一挑。
哦,是真正的林晚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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