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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原来如此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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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冷家风云 鹊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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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的铜铃被晨风拂得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院角那株虬枝盘错的老梅正值花期,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枝桠如游龙般探向青灰瓦檐。恰有两只花喜鹊扑棱着黑亮的翅膀,轻盈地落在梅枝上,“吱吱喳喳”叫得欢快,那清脆的鸣叫声撞在冷府朱红大门上,又弹进空荡荡的前堂里,为这清晨平添几分生机。

冷金通捻着颔下半白的胡须,站在堂中紫檀木八仙桌旁,指尖还沾着方才掐算时残留的香灰。他眯着昏花的老眼,望着那对在枝头跳跃的喜鹊,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适才掐指推演,干支相合,卦象显“客至”,还是位能给冷家带来转机的贵客。这几日冷家被二房、三房搅得鸡犬不宁,生意更是一落千丈,若真有贵客登门相助,倒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来人啊,”冷金通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轻快,“把前堂的桌椅再仔细擦拭一遍,泡上去年珍藏的雨前龙井,再去后厨吩咐一声,备些精致点心——今日有贵客临门。”

小厮们忙不迭地应着,刚要转身去忙活,就见府门外慌慌张张冲进来个穿青布短打的小厮,头发跑得蓬乱如草,鞋底子都快磨穿了,进门就“扑通”一声险些摔个趔趄,扶着门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家……家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冷金通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大半,皱着眉沉声道:“慌什么?天塌下来有老夫顶着,慢慢道来!”

“是……是少夫人!”小厮咽了口唾沫,总算顺过气来,声音仍带着颤音,“被掳走的少夫人金尘落,她……她自己回来了!还……还拎着个男的,说是……说是抢亲的那个顾北!正往府里走呢!”

“什么?”冷金通惊得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捏着的香灰“簌簌”落下。他原以为贵客是某位隐世的高人,或是常年在外经商的世交,怎料回来的竟是被掳走的孙媳妇,还捎带了个抢亲的“罪魁祸首”。

顾北是贵客?瞧那小子前日抢亲时油头粉面、嚣张跋扈的模样,分明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哪有半分贵客的气度?那金尘落呢?虽说这孩子性子刚烈、颇有主见,可毕竟是刚被掳走又自行返回,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带来转机的“贵客”。冷金通杵在原地,眉头紧锁,心里如一团乱麻——这卦象难不成看走眼了?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前院已传来阵阵骚动。先是丫鬟们低低的惊呼声,接着是脚步声——不是女子轻盈的碎步,倒像是有人被拖拽着,脚步拖沓踉跄。冷金通定了定神,刚要开口吩咐人去查看,就见堂门口探进来个脑袋,正是金尘落。

她依旧穿着前日出嫁时的大红嫁衣,只是裙摆沾了些许泥泞,袖口也磨破了个小口子,头发却梳得纹丝不乱,一根发簪都没歪斜。最令人瞠目的是她手中——哪是什么“拎着”,分明是揪着顾北的后衣领,如同提溜着只不听话的鸡崽似的,把人往堂里拽。顾北则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头发乱如飞蓬,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抓痕,礼服上的盘扣掉了两个,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里,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冷家主,别来无恙啊。”金尘落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全无刚经历过掳掠的慌张,反而带着几分气定神闲。她把顾北往地上一扔,顾北“哎哟”一声跌坐在青砖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吱声,只能缩着脖子低着头,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冷金通上下打量着金尘落,见她目光炯炯,脊梁挺得笔直,不似受了委屈的样子,心中的疑云更浓。他拱了拱手,语气尽量温和:“金姑娘,老夫正要差人去寻你,你能平安归来就好。只是……你把顾公子带来,这是何意啊?”

“何意?”金尘落“嗤”的一声,柳眉倒竖,弯腰伸手,一把揪住顾北的头发,将他的脸抬了起来,“你问问他!前日在喜堂上,他抢亲还不够,还扯着嗓子污蔑我是‘魔胎’,把四海八荒都惊动了!今日我把他拎回来,就是要他给我个说法——我怎么就成魔胎了?他凭什么信口雌黄?”

顾北被揪得头皮发麻,脸涨得通红,却只敢含糊其辞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让我说的”,半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冷金通听得“魔胎”二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字非同小可,前日喜堂闹剧一出,“冷家少夫人是魔胎”的流言已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世交都派人来打探消息,连冷家的生意都受了牵连。若真被坐实了“魔胎”的名头,莫说金尘落自身难保,整个冷家都得被卷入风波,届时怕是要万劫不复。

他正想开口安抚金尘落,先把顾北押下再从长计议,就听见堂外传来两声中气十足的“慢着!”,声音一前一后,却又整齐得如同排练过一般。

冷金通回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进来的是二长老冷金万和三长老冷金宝。这二人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袍,一个穿着深灰色马褂,脸上都摆着一模一样的“严肃”表情,目光如炬地盯着金尘落,如同盯贼一般。他们俩素来与自己不睦,总想着争夺冷家的掌控权,今日这事,怕是又要借题发挥。

“大哥,这顾北可不能带走。”三长老冷金宝率先开口,他往前迈了两步,手指着地上的顾北,语气斩钉截铁,“他说金尘落是魔胎,这事非同小可!万一她真是魔胎,留在冷家就是养虎为患,迟早要给冷家招来灭顶之灾!今日必须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姑息养奸!”

二长老冷金万立刻在旁边随声附和,他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眼神里满是算计:“金宝言之有理!喜堂上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如今全天下都知道冷家娶了个魔胎,若不查个明白,冷家的颜面何存?往后谁还敢与我们冷家往来?此事必须严肃查办!”

金尘落听得火冒三丈,她松开揪着顾北头发的手,叉着腰往前一站,怒目而视:“查?怎么查?就凭他顾北信口开河,就能定我是魔胎?你们二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推波助澜,究竟安的什么心?我今日只要顾北给我个说法,轮不到你们在此指手画脚!”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冷金宝被怼得面色一沉,“我们是冷家长老,管的就是冷家的事务!你一个外嫁进来的媳妇,竟敢与我们顶撞?”

“外嫁进来又如何?”金尘落毫不示弱,“我是冷云渊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要查,也得等我夫君回来再做定夺,轮不到你们两个旁支长老越俎代庖!”

冷金通站在中间,听着双方唇枪舌剑,心里又气又急——这两个老狐狸,定是闻风而动!方才顾北刚被拖进府,他们就从各自的院落匆匆赶来,比猎犬的鼻子还灵!明面上说是要查“魔胎”之事,实则是想借此拿捏自己,趁机夺权。再看金尘落,虽说气得面红耳赤,可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慌乱,反而透着胸有成竹的意味——难不成,这丫头早就料到二房、三房会来搅局,故意把顾北拎回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若真如此,那金尘落这出“戏”可真是演得妙不可言!可她为何不提前与自己通个气?如今被二长老和三长老逼着查“魔胎”,自己若是不答应,就是“包庇魔胎”;若是答应了,又怕中了他们的圈套,让金尘落受委屈。冷金通急得直搓手,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忽然灵光一现——冷云渊!对,找冷云渊!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打断双方的争执:“好了!都别吵了!尘落是云渊的妻子,这事自然该由云渊定夺。方才老夫已差人去请云渊回府,待他回来,再行决断!”

二长老和三长老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冷云渊这几日将冷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短短数日就盘活了好几家濒临倒闭的铺子,日进斗金,府中上下无不叹服。若让他来主持大局,自己怕是讨不到便宜。可冷金通这话在情在理,他们若是公然反对,反倒显得自己别有用心。

“哼,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等云渊回来。”冷金万冷哼一声,退到一旁,却仍不时用眼角瞟着金尘落,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冷金宝也跟着点头,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显然是想盯着现场,防止有人暗中动手脚。

金尘落见他们松了口,也不再争辩,只是抱着胳膊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冷冷地睨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顾北,眼神里满是不屑——这顾北就是个软骨头,待冷云渊回来,看他还能嘴硬到几时。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堂外就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冷云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腰束玉带,墨发用玉冠束得一丝不苟,面容冷峻,目光如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丫鬟小厮们,顿时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二长老和三长老见他进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冷云渊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看得二人心里一寒,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讪讪地退到一旁。

冷云渊未予理会,径直走到金尘落面前,原本冰冷的目光瞬间柔和了几分,声音也放轻了:“尘落,莫要动气,仔细伤了身子。”

金尘落见他回来,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却仍故意板着脸:“我没事,就是有些人欺人太甚,平白无故污蔑我。”

冷云渊顺着她的话,转头看向地上的顾北,目光瞬间又冷若冰霜,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顾北,你前日在喜堂上抢亲闹事,还污蔑尘落是魔胎,你可知罪?”

顾北被他看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从地上跪了起来,膝盖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却顾不上疼痛,连连叩首:“冷宫主!我知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求您饶我一命!”

冷云渊冷笑一声,往前踱了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饶你一命未尝不可,但你必须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为何要污蔑尘落是魔胎?把你知道的和盘托出,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宫主不客气。”

顾北的头磕得更响了,额头上已渗出血丝,可他仍犹豫不决,眼神躲闪,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将前襟都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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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渊见他不语,语气更冷:“怎么?不肯说?你该知道,本宫主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承受的。前几日城西那个造谣生事的地痞,如今还在大牢里躺着,你想步他后尘?”

此言一出,顾北吓得浑身一颤,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抬起头,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二长老和三长老,见二人都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似在警告他不许乱说话,可一想到冷云渊的手段,他又恐惧不已。纠结半晌,他终于咬了咬牙,颤声道:“我说!我说!是……是二长老和三长老指使我的!”

“你胡说八道!”二长老和三长老异口同声地喊道,冷金万气得面色通红,指着顾北骂道:“你血口喷人!谁指使你了?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想拉我们垫背!”冷金宝也跟着附和,声音都在发抖:“就是!你这小子信口雌黄!我们怎么可能指使你做这种事!”

顾北被他们骂得缩了缩脖子,却仍硬着头皮继续说:“千真万确!前几日,二长老和三长老找到我,说只要我在喜堂上抢亲,再编个‘金尘落是魔胎’的谣言闹一场,让冷家陷入混乱,他们就给我一千两银子,还帮我在城外购置宅院!不信……不信你们看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怀里摸索,掏了半天,掏出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双手捧着呈了上去:“这是他们给我的密信,上面写着让我做的事,还盖着他们的印章!”

冷金通连忙走过去,接过信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的正是让顾北在喜堂上闹事、污蔑金尘落是魔胎的内容,末尾还盖着两个鲜红的印章——一个是冷金万的私章,一个是冷金宝的长老印。

冷金通越看越怒,手都气得发抖,信纸“哗啦啦”作响。他抬起头,怒视着二长老和三长老,声音里满是痛心:“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为了一己私利,竟做出这等事!编造‘魔胎’的谣言,不仅毁了尘落的清誉,还让冷家陷入风波,你们对得起冷家的列祖列宗吗?”

“不可能!这信是伪造的!”冷金万急得跳了起来,冲过去想抢夺信纸,却被冷云渊拦住了。冷云渊冷冷地看着他:“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他转头对着堂外唤了一声:“来人!”立刻有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亲信应声而入,躬身听令。“你们去请府中掌管印章的先生过来,再取二长老和三长老的印章来,比对这信上的印章真伪。”

“遵命!”亲信们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二长老和三长老站在原地,嘴上仍在喊着“这是栽赃陷害”“信是假的”,可眼神里却愈发慌乱,冷汗已将后背的衣衫浸透——那印章确是真品,信也是他们亲笔所写,若真比对起来,必定原形毕露。

金尘落靠在柱子上,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狡辩到几时。”

不过片刻工夫,亲信就带着掌管印章的先生回来了,还捧着两个印章——一个是冷金万的私章,一个是冷金宝的长老印。先生接过冷金通手中的信纸,又拿起印章仔细比对良久,还蘸了印泥在纸上盖了样章,反复查验后,才躬身对冷云渊禀报:“回宫主,信上的印章与二长老、三长老的印章完全吻合,无论是印文字体、大小,还是印章的磨损痕迹,都分毫不差,确系真章无疑。”

此言一出,二长老和三长老顿时如遭雷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冷金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最后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还是旁边的小厮扶着才勉强坐稳。

冷金通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痛,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沉痛开口:“你们二人,为了争夺冷家的掌控权,竟不惜编造谣言、挑唆他人闹事,将冷家的名声视同儿戏,将族人的安危抛诸脑后……你们太让老夫失望了。”

冷云渊未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对着亲信冷声道:“将二长老、三长老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待本宫主查明他们是否还有其他同党,再一并惩处。顾北虽是被指使,但也犯下大错,一并关押,听候发落。”

“遵命!”亲信们应声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又拎起吓得魂不附体的顾北,押着他们往外走去。二长老和三长老一路还在喊着“我是被冤枉的”“饶了我吧”,可无人理会,很快就被押出前堂,声音也越来越远。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檐角铜铃在风中轻轻作响。冷金通望着院角那株老梅,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卦象中的“贵客”,指的并非是金尘落或顾北,而是这场即将揭开的真相,以及冷家即将迎来的转机。他转头看向并肩而立的冷云渊和金尘落,只见二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处尽是默契与信任。

“好一出将计就计。”冷金通抚须轻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终于明白,这对年轻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那两只老狐狸自投罗网。而冷家的未来,有他们执掌,必能逢凶化吉,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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