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在启示计划的参与者名单上添上自己的名字后,杨岁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之前的会议室。
室内,难得一聚的执行委员们正热烈讨论着未来的发展方向与新装备的应用前景。
三年时光过去,岁月在大多数人身上都刻下了痕迹。
和三年前相比,燕廷看起来明显苍老了许多,之前看起来只有五六十的样子,现在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七十多岁了。
徐白杰森伊万等人也是如此。
哪怕已经五十了,但吴垠依旧年轻,可能是因为太早坐上这个位置,导致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晚辈一样。
当杨岁踏入会议室时,这种对比愈发鲜明。
在杨岁那青春阳光、充满朝气的样子面前,所有人的年龄感都被无形放大了,仿佛时光在这个房间里流速不均。
吴垠正在和杰森感慨正电子世界姜启同志那强大的天赋和洞察力,才学习了几年就能注意到诡异科学不严谨的地方。
“后生可畏啊。”吴垠像是一个老前辈一样感慨。
杰森调侃道:“姜启和你比起来可不算是后生,你们就差了十几岁。”
“那也差了一代人。”吴垠说道:“听说正电子世界还要在月球建造粒子对撞机,希望他们能在高能物理领域有所突破。”
“目前诡异科学的理论瓶颈实在太明显了。”
杰森赞同地点头:“所以我一直主张横向展开,先把诡异科学涉及的相关学科体系完善起来。”
“什么横向展开?”杨岁走了进来,好奇地插入谈话。
杰森略作思考,用了个形象的比喻。
“就像点亮科技树。现在主干上的关键科技遇到了瓶颈,但一棵树不止有主干,还有繁茂的枝条。”
“我们可以先着手点亮分支上的技术。”
“原来如此。”杨岁立即领会了这个比喻的精髓。
他想起刚才的报告会,转向吴垠问道:“老吴,你在会上说的那些理论,听起来很厉害,但我没完全听懂。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突破?”
“很遗憾,没有。”吴垠摇了摇头,“还是对之前那些理论的补充延伸纠正。”
杰森接过话头:“其实,最关键的就是吴垠最后的总结,先是说出物质能量信息三位一体的研究,相当于给诡异科学定下了一个明确的基调。”
“然后又提出那些具体问题。相当于给其他同志提供明确的研究方向。”
“原本的诡异科学就好比一张只有标题的试卷,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往上面写什么,只有少数人能在上面留下几笔。”
“但现在,吴垠做了出卷人,在上面写下了题目,大家就有了明确的目标,研究人员就可以根据各自专长选择攻克的方向。”
“嗯……就是像哥德巴赫猜想那样的世界难题?”杨岁用自己的思维理解。
杰森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
“那解答出来一个难题不就可以青史留名了?”
“能解出来一道题,以后诡异科学的教科书上最起码有这个人的独立一小节。能推动一下进度的,最起码也有一页的位置。”
“来!把题给我!我现在感觉我强的可怕!”
半分钟后。
“这种机会还是让给其他同志吧。”
杨岁面无表情地把笔和纸还给了杰森,仿佛刚才那个信心满满的人不是他。
“我就不理解了,刚刚那个问题是从污染度出发的对吧?”
“污染度公式明明那么简单,我看一眼就能理解。为什么这个题能那么难?”
杰森笑着接过来,说道:“哥德巴赫猜想的表示更简单,学过素数的人都能看懂,但这都过去两百多年了,还没有被证明。”
杨岁说道:“哥德巴赫猜想至少表述的简单,你刚才给我那个问题,题目跟篇小作文一样,看着都头大。”
“哈哈哈。”
杰森笑了笑起来,拍了拍吴垠的肩膀。
“这都是吴垠的功劳啊!换个人来,题目还写不了那么长。”
“额……”杨岁一时间有点懵逼,“我确认一下啊,你这个功劳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当然是褒义。”杰森收敛了笑意,稍微认真了一点。
“问题越简短,了往往意味着题目越难,因为没有任何提示。问题越长,说明问题越具体,其他同志解题时就越容易找到切入点,至少知道从哪个方向入手。”
杨岁点了点头,大致理解了杰森的意思。想起来自己上学的时候,不怕压轴题写一长串,就怕压轴题只写一行。
被杰森夸奖,谦虚的吴垠苦笑着摇头。
“这都是我自己在思考的问题,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答案,只能借助大家的智慧了。”
“自从污染度理论和能量不稳定性过后,在理论研究上,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突破了。”
“咳咳。”杰森清了清嗓子,“我来给你翻译一下。”
“我拿了两次诺贝尔奖,但是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站在那个领奖台上了,我感到很惭愧。”
本来是自谦的话,被杰森这么一翻译,倒有了点炫耀的意思,杨岁都绷不住笑了出来。
吴垠瞬间黑了脸,想拿桌子上的薯条塞到杰森嘴里堵住。
为了避免杰森再说出什么让他尴尬的话,吴垠直接转移了话题。
“据我所知,状态识别系统距离投入实战还有一段距离,从实验室走出去到一线,这个过程中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一线人员的建议去。”
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杰森觉得有点好笑。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燕廷、伊万、西里斯,甚至还有徐白、索菲亚这些人都很自然地围了过来,一副要认真参与讨论的样子。
他看向似笑非笑的吴垠,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次计谋得逞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