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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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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064 意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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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丝快步穿过长廊,边走边吩咐姑娘们躲起来,男士抄起烛台和文明杖准备好——她希望门外的是两个好人,至少不必她再呼唤来老鼠…

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像被投入了一个没过头顶的水缸里,有个什么东西贴着水缸对她讲话…

怪吓人的。

“先生,我若打开门,可您不要动什么坏心思——我们这儿可有许多能教您吃教训的人。”

她贴着门板讲了一句。

门外却沉默了好些时间。

他似乎并不在意门里面谁说了什么,但凡有个人回应,就成了天大的恩赐。

“谢天谢地!真有人还活着!女士!我是「大漩涡」的仪式者,伊芙最虔诚的信徒!我向您保证:倘若您救了我和我的朋友,我们能给您——”

嘎吱。

没等回报,吉尔丝就打开了门。

入眼一片金色。

男人俊俏极了。

他潦草套着一件蓝金丝外套,胸口的白衬衫被撕得不成模样,露出被咬的斑驳的血肉;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干涩出血的嘴唇;整张脸染满了血,一条粗壮的胳膊揽着个昏昏沉沉的男人。

这真是个受了伤的。

“快进来!”

吉尔丝连忙让开路,等人进来后又迅速关上了门。

当西奥多·加布里埃尔步入正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四五名满脸紧张的男人,以及,他们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烛台和文明杖就算了。

室内鞋和女人的东方钗子算什么?

还有个年轻的搬起了椅子?

“我身上没有更值钱的东西了,先生们。”西奥多嘟囔了一句,很快被七手八脚地扶住,臂弯里的灰发男人也被格洛恩带领的男士们接走——他们把他安置在桌子上,姑娘们则跑上跑下,从房间里翻出能够止血的东西…

伊莲娜的小园子里应该常备着这些玩意,毕竟客人们的癖好五花八门。

「丰塞卡之家」还真不大用得上…

“撕开床单!用床单扎住!”依然是吉尔丝发号施令。小时耳濡目染,让她在灾难中多了许多罕见的、活人命的能耐,“按住他!先生们,按住他!玛格丽特,酒…威士忌!拿那瓶在海上兜过圈子的威士忌…对,最辣喉咙的那瓶——”

玛格丽特不情不愿:‘那可很贵…’

“快点!”

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倒让此前的几位先生对她刮目相看了。

救人,总好过杀人,是不是?

他们没有人肯承认自己不是硬汉,自己害怕了。可当吉尔丝·丰塞卡做了开门的决定后,每个人都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他们可不想再看见方才吉尔丝的模样:静立在鼠群中面无表情…

太吓人。

“他叫什么?”

吉尔丝拨开灰发男人的脸,检查他的脑袋,脖子上的皮肤。

“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女士。我叫西奥多·加布里埃尔·萨克雷——我们打街那头来…”

吉尔丝不解:“你们要到哪去?”

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到处乱窜。

“自然圣殿——”西奥多迟疑了一下,意识到这些人大概不清楚‘自然圣殿’,“我是说,近郊的那片‘活着’的林子——我们是教徒。”

男人们瞬间了然。

“这不是个好时机,先生。”

格洛恩讲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倘若去教会,或者逃回家,至少算在城里——近郊可不是个好地方,尤其那伙野人的住处:没有遮挡,房屋稀少。一旦被老鼠群盯上…他们又要往哪儿逃?

西奥多抿了抿嘴,轻轻摇头。

这满盈日光的骄傲男人,眼下那张俊俏的脸上却蒙着层任谁都能瞧出来的阴云。

当然不是他非要回去…

“弗洛里安…”

剧烈的呛咳声打断了对话。

“天哪!玛格丽特!你不能直接喂他喝烈酒!我刚才明明告诉过你!”普罗尔大叫起来,一把夺走了玛格丽特手里的鹅颈瓶。

后者讪笑着,又被格洛恩拉进怀里细声细气地教训起来。

普罗尔快要气死了。

自从她找了这样一个‘父亲’,自己和吉尔丝都很难明着教训她了——教训也没有用处,这姑娘总会敷衍,然后等情人来了,泪眼婆娑地躲进他怀里,哭哭啼啼说受了什么委屈。

到了那时,格洛恩就会大手一摆,讲什么‘玛格丽特还是个孩子’…

——你和她在厨房,在阳台上,在后花园的秋千上的时候,可没把她当成孩子。

“弗洛里安?弗洛里安?你还好吗?”西奥多向西妲低声道谢,接过姑娘递来的枕头,把它垫在弗洛里安的脑袋下。

灰发男人悠悠转醒,那两条寡淡的平眉罕见地皱着。

“…谢谢,叔叔。”

倏然一静。

房间里众人看了看眉清目秀的弗洛里安,又瞧了瞧浑身散发着‘阳光硬汉’气息的西奥多——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位竟是‘叔侄关系’…最多是个‘兄长’之类的…

大家都这样想。

唯独玛格丽特说出来。

气得普罗尔要抢过汉森先生的文明杖抽她屁股。结果就是,她被格洛恩抱起来,抱到正厅另一端的酒柜那边去了。

“你应该好好管管她了。”

吉尔丝撩了撩垂下的发丝,看着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姑娘,柔声道:“很快,也许她就不归我管了…”

普罗尔愣了一下,旋即摇头。

她可不认为,玛格丽特这样的脾气秉性,能有个‘幸运’的后半生——否则,对那些谨小慎微、体贴温柔的公平吗?

格洛恩…

没准哪一天就‘消失’了。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好些的只是消失,更差的,还会以各种名目——比如投资,股票,或借款,带走姑娘们半生的积蓄。

通常来说,只要你见到一个平日里总‘单独做一个人生意’的姑娘,某天忽然开始来者不拒,就自然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花街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故事。

好的少,坏的多。

“倒也是,你都快要归别人管了。”女人调侃道。

“普罗尔!”

在场众人并不清楚弗洛里安·维斯特维克的‘维斯特维克’意味着什么,那位年轻的先生甚至嘟囔,说没在这灰头发身上瞧见什么大伤口,人却昏得干干净净——

弗洛里安不以为意,他很少和凡人计较。

他只是在醒来后,等姑娘和男人们散开,给‘叔侄’留出讲话的空间后,才轻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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