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讨论，狙击拼团的方案尘埃落定。在他们看来，拼团虽具威胁，但在实力较量下，终将雷声大雨点小。然而，罗乒眉头紧锁，凝视窗外繁华夜景，心中似在盘算另一场消耗战。
傍晚六点四十五，沪上会议结束，崔伊葶返回酒店，心中满是不甘与烦躁。假期匆匆，计划泡汤，她打开笔记本，进入随心团群聊。群虽在，人心不散，她与周镇昊、叶紫清常议行业之事。
“拼团五日沪上建功，我们措手不及……”
“其地推之强，令人咋舌。”
“随心团当年独步沪上，亦不及今日拼团。”
“真有人能预知未来，09年为10年布局吗？”
周镇昊闻言大笑，直呼不可能。商海沉浮，眼光需远，但人力有时而穷。他自嘲，若真能预知未来，那便是神而非人。
如果那家伙真有那么远见，那游戏早该结束了，市场也不必再争，直接拱手相让便是。
周镇昊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尽管与姜芩交往不深，却极度反感将姜芩神化的行为。或许，这源于随心团最艰难时刻，叶紫清未选择信任他，反而向姜芩求助的往事。
每念及此，他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憋屈。
为何要如此推崇那人？他究竟有何非凡成就？一次突袭所得的市场，竟还不如随心团低谷时广阔，何必如此夸大？
“别神化对手，那是在助长他人气焰，削减自身锐气！”周镇昊特意加重语气，用感叹号强调着自己的不满。
“是啊，不过姜芩挑时间的能力真是一绝，害我假期未尽便匆匆归来，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加班开会。”
“他做生意还得配合你的休假时间表？你也太天真了。”崔伊葶轻抿嘴角，继续敲打键盘，“其实，我开始后悔来上海了，总觉得心里有阴影。虽然背靠拉手这样的大树，但每当有竞争对手出现，我还是会感到十一月的那种无力。”
周镇昊迅速回应：“伊葶，你多虑了。想当初随心团面对的是拉手和糯米的双重夹击，现在不过是拼团的小打小闹，轻松多了。”
“嗯，你说得对……”
周镇昊与崔伊葶已投身拉手，身份与立场均已转变。对于随心团的挫败，他们能坦然面对，甚至已无当初的沮丧。但叶紫清不同，她好胜心强，且未加入拉手，心仍系随心团，自然难以接受他们的调侃。
几分钟后，叶紫清以困倦为由，悄然退出群聊。
拉手与糯米已蓄势待发，打算以价格战狙击拼团，使其空有商户而无消费者。此举与当年联手对付随心团如出一辙。在两大巨头的消耗战下，无人能独善其身，这便是“马太效应”的体现——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然而，事态的发展却超乎所有人预料。拼团在上海推广的第六天，势头不减，并成功签约一繁华商圈，开辟了第二战场。姜芩亲自出马，与商城经理达成合作，为拼团在大学城之外，赢得了首个完整商圈。
崔伊葶作为上海分站的营销经理，虽已做好活动预热，却因资金不到位而焦急。她感慨道：“久未全局审视团购市场，竟忽略了资金短缺的问题。拉手与糯米虽重创随心团，自身亦元气大伤。现二者皆将余资投入下沉市场，以求扩张版图，获取更多融资。此战，谁先动摇，谁先败。”
“伊葶，姜芩并非趁你休假之机扩张，他是精准捕捉了我们的虚弱期。”周镇昊分析道，“团购业投资环境日趋复杂，弱小资本已退场，强大风投亦谨慎行事，唯有观望者伺机而动。此刻，谁先沉不住气，便先失一局。”
众人议论纷纷，最终达成共识：罗乒因资金未到位，活动计划被迫搁置。而拼团虽入驻上海，但真正的较量已转移至二线市场。一周之内，拼团在二线市场的市占率骤降约百分之二十。
拼团欲后方偷袭？有趣。那么，二三线市场你们就别想轻易拿下了！于是，拼团与拉手的较量，在二线市场悄然升级。
所有网站正全力冲刺，力求以最耀眼的业绩，为新年后铺就坦途。这耀眼的业绩，并非单纯稳固上海市场，而是衡量我们网站服务覆盖了多少座城市。
“我们要用二线城市的成功，换取一线城市的市场！”姜芩四月的预言，如今已悄然成真。
于是，市场格局变得既诡异又合乎逻辑。半年前，拼团以最低成本迅速占领二三线市场，如今，他们调转策略，再次避开主战场，以同样低廉的代价夺取了随心团曾誓死守护的市场。
众人曾以为拼团行动迟缓，团购战已如火如荼半年有余，此刻才出手似乎为时已晚。然而，这一幕却让人恍然大悟，原来拼团始终走在前列，引领潮流。
当然，拉手和糯米绝不会坐视拼团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妄为。罗乒与糯米网分站负责人常建嵩虽未获资金支持，却接到了老板相似的指令：团购虽需投入，但不能在同一市场无限循环。资金短缺不是停止创新的理由，否则公司何需他们？
傍晚，阴郁的天空终于洒下几片吝啬的雪花，似乎犹豫不决，与麟川那豪迈的雪景大相径庭。片刻之后，雪便停了，令人啼笑皆非。
姜芩开窗探视，自嘲道：“这算什么？我手都准备好了，就给我看这个？”转念一想，沪上作为南方，这样的雪景也算常态。
此时，孙智带领地推团队返回，一进门便摘下工牌，贴在电暖器旁取暖。他们感慨，北方人虽耐寒，但在南方的湿冷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
“老板，我们回来了。”
“情况如何？”
“正如您所料，拉手和糯米毫无动静，之前的活动传闻也烟消云散了。”
姜芩苦笑：“都快踩到头上了，还这么沉得住气，可见沪上这边资金确实紧张。”他的比喻虽粗俗，却一针见血。
他本期待对手能有所反应，以激发更多斗志，现在看来，未免多虑。不过，他知道，即便孤身一人，也能保持高昂的斗志。
“孙智，你带大家去拉手网团购些优惠券，出去聚餐吧。这段时间辛苦了，多吃点，别替他们省钱。”
“好的，老板。”
姜芩望着孙智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过于谨慎了，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多余。”
若被拉手和糯米的人听见，定当气结。外界已对他们的速度赞叹不已，他却说还未全力以赴？若再加速，岂非要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