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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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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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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大同现在住的房子太小,开火做饭很不方便。所以他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厂里的食堂解决。虽然食堂的饭食油水寥寥,味道寡淡,不过总能填饱肚子,混个肚圆。当然,便宜也是重要因素。没办法,谁让李大同手里没钱呢。定级之后的工资每个月也只有三十六块钱。这其中还要给家里寄回去十五块,剩下的,买上些生活用品啥的,也就剩下些饭票钱了。

不过,李大同也没觉着自己有多苦。这年代的玉米粥,大饼子,腌咸菜,可是后世难得一见的美食,粥有粥味,菜有菜味。自己这也算是一种沉浸式体验吧。

罗猴子今天来食堂吃早饭,一进来就看到坐在角落,正大口喝粥的李大同。便去窗口打饭,端着饭盒坐了过来。

“哥们儿,天天吃这个,你不腻啊?”

“不腻啊,这玉米糊糊,我一辈子都吃不烦。”

似乎是为了证明给他看,李大同还夸张的喝了一大口,满脸的陶醉。

撇了撇嘴,“谁信呢,我就不相信这玉米糊糊能有白面疙瘩汤好喝,你看看,还有这么多鸡蛋花呢。”罗猴子端过自己的饭盒让李大同看。

罗猴子幼稚的行为让李大同不禁好笑。也是,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样子。

“得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咱俩各吃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装,接着装。你小子是不是手里又没钱了?没钱你还穷大方,不吸烟你买的是哪门子大前门啊。别说哥们儿不帮忙,就这五块钱,再多也没有了,记得开资还我。”

罗猴子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放在桌子上。好像知道李大同会拒绝似得,端起自己的饭盒就跑。

李大同被这小子搞了个措手不及,真就是想拒绝都拒绝不了。罗猴子和自己是一批定级的,工资也不高。一下子拿出五块钱,也是他的极限了,可见他真的把李大同当成了朋友。

那就收下好了,五块钱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那份情谊,千金不易。

“这死猴子,真能整景,倒把老子给感动了。”

李大同正在那儿感慨,忽然就觉得脑袋一痛,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捂着头回头一看,果然是陆健康驾到。

“什么老子老子的,你想当谁老子?”老家伙居然先发制人,编排起自己的不是来。

“师傅,你是不是打人有瘾啊,我在这儿自说自话也成罪过啦?你要老是这样,逼得我叛出师门可不赖我。”

陆健康丝毫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端着自己的饭盒,坐到李大同对面。

“你叛一个试试,我瞧瞧你有多大的胆子。”

“不是,师傅,不带你这样的,我这挨揍您好歹给个理由吧?”李大同很委屈,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虽然条例还不够健全。

“师傅打徒弟要啥理由,我今天高兴算不算理由?行了,你小子就别给我装了,我使多大劲儿自己知道。喏,这俩肉包子给你,你师娘早上蒸的。”陆健康也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李大同反应很快,与其说接过陆健康手里的包子,不如说是一把抢了过来。也顾不上跟陆健康掰扯打人的事儿了,一口咬下去,顺嘴流油。

“好吃好吃,还是师娘疼我。”

陆健康笑呵呵地看着徒弟在那儿耍宝,就像盯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对了师傅,你还没说有啥高兴事儿呢。”

难得李大同在狼吞虎咽之余还能说话。

“啥好事儿,还不是你那点儿事。”

“啥,不会吧,房子的事儿这就成了?你不会诓我的吧。”

嘴里的包子都来不及咽,李大同紧盯着陆健康,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想啥呢,哪有这么简单。不过是我托到了人,希望比较大而已。你可别瞎咋呼,否则,能办成也得被你搅黄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哈哈。对了,托人,就是你的秘密武器?”

“没错。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是谁,你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那哪行呢,我不能啥都不干,光吃现成的吧。师傅跑前跑后的为我操劳,我也得尽点力不是。”

陆健康笑了,伸手拍了拍李大同的肩膀。

“你?得了吧,厂里的事儿你还够不上,不添乱就行。”

“师傅,你可别小看人,你怎么知道我够不上呢?”

李大同说着话,从挎包里取出几张图纸递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二机厂书记办公室。

一头银发的严书记缓缓从图纸上收回视线,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放在图纸上,半天没有说话。

还是坐在严书记对面的陆健康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有没有可行性?”

有没有可行性,这种话你陆健康也问得出来?这根本就是给二机厂量身打造的。现在厂里是什么情况,我就不信你一个车间主任一点都清楚。看上去二机厂还是那么风光无限,其实早就危机四伏了。再不进行变革,一两年内就会走入举步维艰的地步。变革的呼声已经嚷了几年了,厂子仍然在一成不变的吃老本儿,没几个人具备危机意识,都是得过且过。其实这也不怪大家,习惯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处事原则,还能有多少敢为天下先的担当和勇气。要知道,变革是要付出代价的,谁愿意为未知的希望去赌自己的前程。别人都能够意志消沉,随波逐流。唯独他和郭同方不可以。他们是二机厂的当家人,是船长。肩头担着厚重的责任,必须为二机厂找到一个生存发展的方向。

陆健康一早送过来的几张图纸他都仔细看过了。虽然专业知识上他还有所欠缺,但不妨碍他依靠自己在二机厂三十年的经历,敏锐地发现这几张图纸的价值。似乎,他看到了一点亮光。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确切说,是个疑惑。

“老陆,你手里的图纸是哪来的?”

“我徒弟私底下画的,也是他让我拿过来,看看厂里有没有用处。”

“你徒弟?”

“没错,就是我徒弟。就是李双山的侄子李大同。”

严中立顿时明白了,原来你陆健康是怕我老头子答应的事儿不尽力,一早就拿着图纸跑来给我加法码,烧底火。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既然答应帮你徒弟据理力争,又怎么可能不尽力。不看你的面子,还有李老哥的面子放在那儿呢。不过这不是坏事儿,有了这些图纸,我就更有把握说服大家。

“是他呀,你昨天去找我的时候怎么没提你徒弟会画图的事儿呢?”

“还不是这小子,老说全套的图纸还没整理好,匆忙拿出来会让人笑话,让我等等再跟厂里汇报。”

严中立并不相信陆健康的话,不过也没揭破。反而就着他的话头,不失戏谑地追问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孩子还挺稳重。可我不明白,你这个当师傅的今天咋就想开了,不再给你徒弟打掩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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