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陆沐炎等人终于赶到——西崖断门 · 木许险径。
火把已熄,一行人透着夜行后的疲惫。
薄雾如纱,轻笼村落,晨光洒落。
晨露沾瓣,晶莹剔透,野花盛开,红黄紫白,散发清甜香气。
木许村沐浴在一片生机盎然的晨曦中。
微风拂过,草叶摇曳,鸟雀啁啾,枝头跳跃,奏响一曲晨间的挽歌。
陆沐炎环顾四周,面色诧异,语气戏谑:“妈呀,离宫艮宫,旅游来了啊?!”
这里,古树枝繁叶茂,枝头露珠晶莹,折射晨光。
溪水潺潺,映着晨曦,泛着粼粼波光。
村落屋舍古朴整洁,门窗雕刻淡雅纹路,透着岁月的厚重。
迟慕声抱着狗剩,寸头汗湿,桃花眼瞪圆,左右探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乖乖,我好像来过这儿?”
他往前走了几步,查看街道两旁的屋舍:“那边是不是有个卖酸奶的店啊?这咋空了啊,搬走了?”
他声音透着好奇,怀里狗剩“喵呜”一声低鸣,似在附和他的话语。
这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下,村落空无一人。
村舍整洁,檐下雕凤,却寂静得诡异,仿若被某种无形之力清空,透着隐隐的压迫与危机。
长乘长衫轻摆,额间一缕发丝映着晨光,凤眸柔和:“院内已通知外界高层,提前撤离。”
他声音清冽,透着儒雅的沉稳,悠然迈步前行。
陆沐炎挑眉:“嚯,一个村儿的人,都走了?”
迟慕声咧嘴一笑,桃花眼闪亮,戏谑道:“咱启明院长是个大联系啊?好大的官威呐!?”
长乘连连失笑:“哈哈,其实这儿实在落后,村民们过得挺艰苦,也住不了人了。”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戏谑几分:“主要咱院里属于氪金玩家么,院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迟慕声哈哈大笑,促狭挑眉,打趣儿道:“唉哈,乘哥还知道氪金这个词儿呢!”
长乘摇头,无奈笑应:“把我想成什么老古董了…”
几人嬉笑前行,晨光映得紫袍红袍泛光。
街道空荡,屋舍寂静,鸟语花香却掩不住诡异的空寂。
忽地!
一道悄无声息的白光自草丛间迸发,宛如毒蛇吐信,直指陆沐炎!
白光迅疾,带着森冷的杀意,划破晨雾,透着无形的压迫!
少挚凤眸微瞥后方,褐色眼瞳隐于长睫,无波无澜,缓步走于她身侧。
他步伐未乱,黑袍在晨光中透着一抹绝对碾压的孤傲。
长乘凤眸一沉。
他素手轻抬,轻捋额间发丝,动作从容,似漫不经心。
而就在白光即将触及陆沐炎的瞬间,长乘发尾一缕发丝轻轻划过,宛如削铁如泥的利刃!
白光蓦然消散,无声无息!
唯有身后晨雾微颤,宛如宿命的暗流被斩断,什么也没留下,仿若从未存在…...
……
树后,一蒙面男子胡须微颤,低声道:“这?!”
他须眉下,一双老眼褶皱微眯,眼中闪着精光,满是震惊!
晨光映得他身影模糊…...
那蒙面男子一言不发,猛地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眸内透着狠戾,死死盯着长乘的背影,缓缓退入树林。
草丛窸窣,宛如幽魂匿迹,消失无踪。
…...
迟慕声浑然不觉,抱着狗剩,桃花眼扫视四周,语气疑惑:“是这个地儿吗?不能是耍咱们的吧?”
他摇头晃脑,左右探查,眼中透着不解:“咋没人啊,离宫让咱过来,也没迎接咱啊?”
陆沐炎面露疑惑,眸色微眯,声音轻柔:“若非遇到危机,定然不会如此着急,乘哥,你觉得有什么事儿发生么?”
长乘沉吟,凤眸微眯,眼中透着深思:“嗯…观察看看?”
迟慕声一拍脑门,语气夸张:“坏了,离宫不会被绑架了吧!?”
他顿了顿,眸内清澈,连连摇头四顾:“边境附近坏人可多,不能是送园区去了吧?”
陆沐炎眉眼一抬,诧异低问:“园区?”
迟慕声说的理所当然,两手一拍:“电信诈骗园区啊!”
下一刻,他右手放在耳上,佯装打电话,凭空演戏:“哎,哎?大姑啊,我在这儿可好了,一天好几万呢,让咱二弟也过来呗?”
他边走边说,换了个语气,掐着嗓子,学一大婶比着兰花指:“喂喂,表侄子啊~你老姑这儿有个项目贼好呐,跟我干吧~!”
狗剩跳下他怀中,很明显地翻了个白眼儿,悠悠然地踮着猫步跟行。
陆沐炎笑着接过话茬,嗓音轻快:“姑啊~跟着你买彩票都能刮出张欠条来,还干啥呐~”
迟慕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二人打趣儿嬉笑,轻快走在木许村街道上,笑声在空荡的街道回荡,丝毫不觉危险。
晨光映得红袍紫袍泛光,交应着雷霆烈焰的活泼。
长乘与少挚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一言不发,默默跟在后方。
二人身影在晨光中泛光,透着沉稳与警惕。
木许村街道空无一人,屋舍整洁却寂静无声。
门窗紧闭,窗棂上的雕花在晨光中泛着光泽,宛如一座被遗弃的古城。
野花盛开,清香扑鼻,鸟语清脆,却掩不住诡异的空寂。
街道两旁的古树枝繁叶茂,晨露滴落青石街道,发出细微的“滴答”“滴答”声。
只有五人的脚步声,回荡其中…...
…...
迟慕声踢着一块石子儿,微微蹙眉,低声道:“好没意思...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我心里都有点发毛了。”
他顿了顿,眸内一亮:“艮宫也在这儿吧?艮尘呢?艮尘是不是也在呢?!”
长乘微微一笑,声音沉稳,眼中透着关切:“累不累,休息一下?”
陆沐炎点点头,娇颜透着倦色,黑眼圈若隐若现:“跑了一夜,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定然吃不消。”
她看向几人,眼眸微暗,语气轻柔,询问道:“我觉得,我们得睡一觉,起来再好好找找。”
迟慕声点头,语气戏谑:“嗯,胖丫说的在理,但是我还好啊,我没问题…”
话音未落,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桃花眼半眯。
狗剩“喵呜”一声,似在嘲笑。
哈哈...
迟慕声轻咳一声,眨了眨眼儿,掩饰尴尬:“咳…睡一觉也不是不行…”
说着,他看向几人,除了陆沐炎黑眼圈明显...
长乘与小宽神采奕奕,少挚凤眸更是清亮。
迟慕声眉尾一抽,喃喃道:“额…乘哥和小宽师兄除外,少挚…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一抽,透着窘迫。
少挚淡淡一笑,凤眸微垂,隐隐透着几分戏谑,平静道:“呵呵,我觉少。”
迟慕声嘟囔着,往一侧房屋走去:“你天生觉少也不能这么治啊…我瞅瞅啊,感觉这间屋子亮堂呢?”
说着,迟慕声推开一间屋子。
门轴吱吱作响,屋内干净整洁,木桌上摆着几只陶杯,杯壁泛着古朴光泽。
床铺整齐,被褥叠放得方方正正,散发淡淡草香。
墙角甚至堆放着行囊,红袍挂在木架上,透着离宫的痕迹。
窗棂雕花精致,晨光洒入斑驳光影,映得屋内温暖而安宁。
迟慕声环顾四周,桃花眼闪着惊奇,连连点头:“啊呀,院长还真贴心嘿,都给离宫准备好用品啦?红袍都在呢!”
忽地。
迟慕声眼角一抽,瞥见床边一侧挂着一条男性内裤。
他面色尴尬,低声道:“…男性内裤都有,这,院长也…也太贴心了吧?”
他环顾四周,生怕撞见其他奇怪用品,眼中透着难以言说的窘迫,面庞透着少年气的尴尬。
他冲着门外嚷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慌乱:“我,我就在这儿了啊!我,我不出去了,这屋就挺好…”
狗剩在屋内“喵呜”一声,听着俏皮,明显有嘲笑成分。
门外,长乘声音沉稳,凤眸透着关切,对陆沐炎道:“咱们都在一处,安心休息,醒了再说。”
少挚点头,声音平静:“好的。”
陆沐炎点点头,作势往迟慕声左侧的屋子走去。
少挚忽地眼角一抽,低声道:“咳,炎儿。”
他声音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微妙…...
陆沐炎回头,红袍在晨光中微微晃动,疑惑:“嗯?”
少挚指着街道对面的屋子,凤眸弯着温柔的笑意:“你睡对面,我睡这里,可好?”
陆沐炎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唔?可以啊。”
少挚眼神暗暗划过长乘,笑着应她:“做个好梦。”
陆沐炎红袍翻飞,转身朝对面走去,背影清丽灵动。
少挚走进迟慕声左侧的屋内,关上门,动作沉稳。
临关门前,眼神再次划过长乘,无波无澜…...
同时,长乘眼角暗暗划过少挚,轻笑一声。
哈,懂了。
昊儿这是要我去见他呢。
长乘指着迟慕声右侧的屋子,温润道:“小宽,睡醒来这儿寻我。”
他声音温和,眼中透着笑意,转身离去。
小宽点头,瘦削的身影背着行囊,朝一旁屋子走去。
五人各自安顿。
…...
这边,刚进屋,陆沐炎就眉眼一抽。
屋内布局与迟慕声的相仿,干净整洁,床铺整齐,被褥散发草香。
木桌上摆着陶杯,窗棂雕花精致,晨光洒入,映得屋内温暖。
但她的目光落在床上,整整齐齐摆着几件女士内衣…...
一旁甚至还有生理期用品,十分明显,透着一抹生怕别人抢占地盘的刻意。
陆沐炎面色隐隐窘迫,低声道:“这…这也太贴心了吧?”
紧接着,她神色又一怔住。
陆沐炎坐在床边,娇颜微红,喃喃道:“那…少挚刚刚,是因为对面都是男性用品,所以让我来这儿住?”
她顿了顿,眨了眨眼儿:“不能吧,他怎么知道的?”
…...
…...
此刻,少挚坐在屋内一角,悠然翘着二郎腿。
俊逸的脸上,凤眸半眯,透着几分孤傲与戏谑。
屋内干净整洁,桌上置一水壶,墙角挂着红袍,一看就刚刚打扫过不久。
忽地,长乘无形无息,宛如清风掠入,步入屋内。
他紫袍泛光,凤眸含笑,从容坐下。
少挚面无波澜,提起茶壶,悠悠倒水,眸内闪过一丝戏谑:“离宫至今仍在阴阳碑院落,等了一天一夜,离宫始祖在他们‘抢占’的地盘睡觉,哈哈。”
长乘递过茶杯,示意少挚倒茶,笑眯眯道:“无妨,还有时间呢。”
少挚作势要给他倒水的手一顿:“蠃母司,那小虫是谁?”
长乘轻笑,眼中却透着深意:“澹台一族的狗。”
少挚缓缓倒水,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几分冷嘲:“怎的那澹台的狗,需要对离火下手?”
他声音低沉,凤眸闪着寒光,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似在压抑某种情绪。
长乘点点头:“嗯,我猜他们下一步棋,是要安全救出澹台云隐。”
他顿了顿,指尖轻敲茶杯,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现如今,三宫定然已知澹台一族的阴谋,所以,这澹台云隐必须救走。”
长乘眉眼闪过一丝深意:“许是知晓离宫要离火,方便挟持相换。”
说着,他无奈一笑,语气戏谑:“以嘬哥那个性子,第一个同意,呵呵。”
话落,长乘端盏轻呷,动作悠然。
茶盏轻放,瓷响清脆。
屋内静默,热水壶热气氤氲。
窗外鸟鸣清脆,晨光洒金,尘埃轻舞,缓缓氤氲。
宿命的暗流在空气中搅弄纠缠,张力蔓延开来…...
…...
静默间,少挚端盏,凤眸微抬,唇角勾起嗤笑:“呵呵,澹台易钟耗尽山头的风水地炁,我鸟族死伤无数。”
他声音低沉,透着一抹冷傲,眼中寒光一闪,指尖轻叩盏沿:“因果倒真真是精彩…..”
“你可知,那澹台月疏与澹台云隐,是我鸟族转世呢。”
长乘眸内一怔!
他紧紧盯着少挚,一言未发。
少挚斜眼看长乘,笑意更冷,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我鸟族死伤无数,人类以命换命罢了,这滋味,白兑一天便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