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想半天,犹犹豫豫,“不像吧。他俩气质不同。”
“什么气质?”师妹好奇,
二师兄怕又被施逾盯上,做贼似的,“你不感觉施逾更阴吗?”
“阴?”透露着幽怨的背影萧瑟凄凉,“看起来像被甩的孤寡青蛙。”师妹摸摸下巴,
“他疯起来绝对咬人。”二师兄转用腹语蛐蛐,用语也没了顾忌,“你看他那样,宛如一只掉进粪坑的美洲大蠊,无论狂风大雨,暴晒干旱,依旧顽强地沾着屎向你冲过去。”
“你要死啊!”师妹跳脚,拒绝听到如此比喻。
——
马车摇摇晃晃,帷幕的流苏跃动金斑,两人相对而坐。
“江生,你为何选择前往永和镇?”
对方拿着茶杯,递向他,“那你呢,你又是为何而来?”
似有若无的指尖相触,裴夙轻轻一挑,对方的食指在他的指腹摩擦过,
还不能确定。
触碰一瞬即止,裴夙若无其事,拿起茶水轻抿一口,
口齿生香,
轻烟袅袅,渡离怅惘,
苦后回甘,
“好茶。”裴夙赞叹不已,“天灾亦或是**,”茶杯慢慢放回茶盘之上,裴夙压住袖口,避免带倒茶盘,“他们需要一个公道,就算死去的人不会说话,但公道自在人心。”
“即使犹如蚍蜉撼树?”男人敲着木质边角,后颈垂落的白绫带过乌发,像思考,又像惊奇,“在你们之前,多如牛毛的修仙者进过永和镇,没有人活着出来。”
“也许,你是特别的一个?”逆光下,他的面容近乎完美,白布微微透出一点闭目的轮廓,
这种总带着点调笑,真诚的口吻,吸引着裴夙,回到午夜的那声耳语,
也是那么轻松,愉悦,随心而行,随意而动,
所有事只在乎想不想,不用在乎怎么困难,如何实施,总在路上,
手指蜷缩着,明明前一刻他们的指尖还互相碰触过,裴夙握紧手心,虚伪的充实难以抑制高涨的渴望,他怀念再次简单的碰触。
裴夙前倾到男人的身前,灰眸紧紧盯着对方,他闻见清晨露水的草木味,“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我无法无动于衷别人的痛苦。”
他嘴里吐露心里的真话,行为上却像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与对方不过咫尺之间,冷静催动起火星,一路灼烧着无知无觉的面孔,他俯下身,“你一直在我身旁。”将男人笼罩在阴影下,
肯定句。
“你是谁?”
游鹄扇动翅膀,打破近乎沉默的氛围,汹涌的情绪起伏归于平息,也把那句疑问吞没回腹腔,
“我们到了。”
裴夙直起身,用目光描摹过右眼下的那点小黑痣上,“走吧。”率先下了马车,
“永和镇”的牌匾歪歪扭扭挂在城墙上,无人驻守,城门大开,上面沾染着血迹,也许有过暴乱,
一道视线自从下了马车就跟着裴夙,和裴夙身旁的男人,
是施逾,
施逾换了一件素色的长衫,样式与江生的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