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道士的被抓,事情的真相很快浮出水面。
紧接着便是指使道士的冯双落网。
冯双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被抓到皇帝面前之后,他很快便将所有的阴谋和盘托出。若不是皇帝打断他的话,他甚至想要将血雨行程的成分配比逐一阐述。
与此同时,杨静宜形成浮现出一个疑问。
哪个罪犯被审讯都是挣扎后才吐出实情,至少他从未见过未用刑便吐露得如此痛快之人,怎么给人一种他事先便知会有此时并做好准备的感觉?
有时候真相都藏在这些不合常理之处。
冯双到底会是谁的人呢。
杨静宜还在想着要不要事后稍加调查下,权当是满足自己无聊的养病生活,平日最擅长息事宁人的皇帝却直接一脚狠狠地踢在冯双肩膀。
“你是当朕傻子?”
包括冯双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紧接着,皇帝冷脸指着姗姗来迟的德妃,“去查,朕要知道全部真相!如有阻者,杀!”
“杀”字一出,现场愈发死寂。
德妃施施然行礼应下,而后让侍卫揪着刘德全道士还有冯双从现场离开,“将李淳风也来带来。”
这一刻。
所有人看到的不是后宫掌权的德妃,而是皇帝的心腹爱将,杨静宜突然就懂了,德妃之所以能够独善其身在后宫如此久,怕是她的定位从来都不是妃子,而是皇帝最忠实的……心腹。
不期然地,她想起老王爷说的那些话。
皇帝啊……
哪怕是再昏庸的人,能历经艰辛九死一生地爬上这个人上人的位置,又哪里会有庸人俗人呢。
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是不了解罢了。
包括她在内。
这一刻,杨静宜突然意识到,当初杨家被灭门皇帝之所以在暗处推波助澜,说不定还有些别的不能为人道的事,而不仅仅是那些财富。
事情好像更加扑朔迷离了。
杨静宜深吸口气,将脑海中那些骇人的想法甩出去,尽可能关注在眼前,她在心里劝慰自己,无论如何废皇后和废贵妃都脱不了关系,即便以后要面对更强大的,也要先把他们处置了才是。
思及此,她提着一口气上前两步。
“父皇,诸多事情均因荧惑守心而起,儿臣涉事其中,或许并不当讲,但为江山未来,儿臣想说此事无务必源头查起,包括那西域磷粉如何得来,荧惑守心如何提起,占星台如何选择,冯双又如何能轻易抢夺玉圭并主导祈雨……”
“太子所言极是!”
皇帝转向杨静宜,“太子可愿替朕分忧?”
“为父皇排忧,儿臣当仁不让。”
“好!”皇帝大手猛地一挥,“来人,德妃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前,所有人由东宫看管,但凡违抗者,太子可酌情,杀无赦!无需禀报朕!”
杨静宜心里咯噔一下,再次为皇帝突如其来的雷霆力度而震慑。废皇后和废贵妃,包括所有的皇子大臣都没有想到皇帝会如此严肃处理,清白的自然是看好戏的模样,那些牵涉其中的……
杨静宜不着痕迹的笑笑。
或许真的有好戏看了。
哎呀,她还得负责看管着这些嫌犯……
想来皇帝和德妃都不会在意,她私底下先行审问一番,毕竟谁放着如此大的事情不想知道呢。
边想着,杨静宜边认真的接旨。
安排完这一些,得到旨意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将还在哭嚎的废皇后和废贵妃往东宫地牢方向拖,讽刺的是即便这个时候“血雨”仍在继续,看上去倒像是废皇后和废贵妃被冤枉似的。
皇帝再次转向杨静宜,“辛苦太子了。”
杨静宜深深作揖,“儿臣誓死为父皇马前卒。”
东方,天空破晓。
血雨终于结束一夜的倾盆之势。
整个皇宫在德妃的指挥下清扫着“血迹”,后半夜才回来的杨静宜因着身体原因彻底的失眠了,这会刚用完热乎乎的早膳,立刻感觉到一阵阵困意。
“殿下,废皇后嚷着要见您。”
啧,还真是不出所料,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她。
杨静宜摆摆手,“孤困了,万事等孤醒再说。”
至于没有等到她而破口大骂的岳氏会如何想便不是她要担心的范围,毕竟时移世易,曾经的凤凰如今既然在东宫当鸡崽,就得有当鸡崽的自觉。
她相信皇帝将人交给东宫,初衷也不是让她好好照顾这些涉事其中的人。
“哦,对了。”
走到门口的杨静宜想到什么,突然停住,“派人看住岳氏,莫要让她传信给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