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延心下十分兴奋。
如果把宋轻瓷掌握在手中,以萧允对她的在意程度,说不定愿意拿洵州来换。
他看着庄太妃,笑道:“看来太妃并非全然无用,那我就先留你一命,看你的宝贝养子会不会来救你。”
转身,他对下面人说道:“备马,我要亲自去抓宋轻瓷。”
想到这半年多来的遭遇,他对宋轻瓷已然恨入骨髓。
若是他抓到了她,就算不将她弄死,也要好好折磨她一番。
深夜。
宋轻瓷和车夫宿在路边的破庙里,忽觉心下腹沉甸甸,便出了破庙去方便。
正准备回庙中时,却见前方有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想到最近四处动乱,她没有急着回破庙,而是躲在一旁等那群人远去。
谁知他们却在破庙前停了下来,而后翻身下马,点燃了火把后进了庙中。
借着火光,宋轻瓷看到为首之人正是谢清延,不由大惊。
此时庙里休息的人有十余个,有赶路的商人,也有偏远村镇的百姓。
西北地广人稀,每个村镇都隔得极远,有些村镇离城区也远,百姓们一天时间无法来回,便会在破庙住宿。
宋轻瓷看到谢清延的人拿了画像,和破庙中的人一一比对,比对完后,冲谢清延摇了摇头。
“少将军,这里面并无画像上的人。”
谢清延眯了眯眼,逐一打量了破庙中的人,然后举高了手中的画像。
“你们可曾见过这人,她是女扮男装,今日下午驾着马车离开洵州的。”
破庙中众人都摇头。
宋轻瓷的车夫嘴唇嗫嚅了一下,而后又闭上了嘴。
谢清延看了他一眼,让人将他提出了破庙,将画像怼到他面前。
“见过这人吗?”
车夫摇头。
谢清延朝他笑了笑,下一刻,抽出了腰间的刀。
手起刀落,车夫尖叫一声,一只耳朵已然落地。
宋轻瓷心下一紧,赶紧伸手捂住了嘴,以免自己发出声音。
她与谢清延打交道不多,竟不知他也是如此残暴嗜血之人。
她绝不能落到谢清延手里。
谢清延一边擦着刀上的鲜血,一边看着捂耳痛呼的车夫,冷笑道。
“耳朵既然听不到,那也没必要留着了。”
他蹲下身,凑近了车夫,继续让他看画像。
“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见过这人?”
车夫脸上和手上俱是鲜血淋漓,脸色因为疼痛惨白如纸,额上更是冷汗涔涔。
“见,见过,她方才还在庙里,不,不知为何,忽然就不见了。”
得到肯定答案,谢清延却并不满意,脸上一片寒意。
“方才为何不说,是想包庇她吗?”
车夫脸色青白,疼得声音都在抖:“不,不,不是,我只是没看到她,怕,怕引火上身。”
谢清延起了身,将画像扔到手下怀里。
“可惜你现在坦白已经晚了。”
他手里的剑再一转,直接就割破了车夫的喉咙。
车夫喉咙里发出几声“嗬”声,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脖子,却再止不住血。
不过片刻,他就倒在地上断了气。
谢清延踢了下他的身体,一脸无所谓。
“你要怪,就怪自己吧,谁让你接她的活呢。”
破庙里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们实在无法相信,保家卫国的兵将,竟然草菅人命,滥杀无无辜。
谢清延抬眼看着庙里的众人,笑了笑,转头朝四下无人的旷野喊道。
“宋轻瓷,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你若是不想这些人因你而死,就乖乖给老子滚出来。”
宋轻瓷在心下冷笑。
她才不会出去,这些人就算死,也不是死于她的冷血,而是死于谢清延的残忍。
很快,她就会让谢清延为这些人偿命。
谢清延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也无人出来,脸上有些过不去,心头火气也起来了,直接让手下将庙里的人提了出来,准备一个个斩杀。
“宋轻瓷,你看好了,这些人都会死于你的冷血。”
“若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你见死不救,我看你日后还怎么当皇后。”
他说完,手起刀落,直接就将就近的一个老者斩杀。
宋轻瓷脸色微变。
谢清延真是太狠了。
见谢清延下手狠辣,已有人骂了出来。
“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你却滥杀无辜,你枉为军人,枉穿这身军装。”
“身为大周将领,却屠杀大周子民,你简直给大周丢脸。”
谢清延闻言,不怒反笑。
“保家卫国?我保卫了你们,你们可以给我什么?”
“可以让谢家永保富贵吗?可以让谢家在朝中屹立不倒吗?”
“几句话就想让谢家为你们卖命,你们凭什么?”
宋轻瓷只觉得谢清延疯了。
他和萧珏有过那一次后,便似传染了她的疯批和对自己的恨。
否则她无法理解,谢清延为何会这么恨自己。
她是算计过他,但那事早已解决了。
至于他仕途不顺,不再受萧允重用,那与自己并无关系。
谢清延又吼了几句,见宋轻瓷依然不出来,心中耐心已无。
“把这些人都赶回庙里,点火烧了这座庙,我看他们还如何嘴硬。”
宋轻瓷闻言,心下有些急。
心里想是一回去,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十余个无辜之人,因她而死,且死在她面前。
她刚准备起身,就被人按住,随后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温和又低沉。
“别轻举妄动。”
是拓跋清。
他抓着宋轻瓷的胳膊,低声说道:“跟我走。”
宋轻瓷轻应了一声,跟着拓跋清无声地离开。
拓跋清似是对周边地形极熟,带着她七绕八拐地往前走。
走到中途,她一回头,就看到庙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噼里啪啦的火苗声,夹杂着百姓的哀嚎声,彻底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宋轻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瓷白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谢清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一个弱女子,即便要跑也跑不了多远,大家分头找,她定然在这附近。”
拓跋清带着宋轻瓷来到一处沟谷之中。
此刻,两人才敢开口正常说话。
“轻瓷,深更半夜,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宋轻瓷看着许久未见的拓跋清,长叹了口气。
“谢将军父子与北渭大皇子勾结,洵州城内已乱,我想去新州找荣亲王求援。”
拓跋清神色黯淡:“我派人去过新州求援,荣亲王只想明哲保身,不愿掺和此事。”
宋轻瓷:“现在他母妃和妹妹都被谢将军父子抓了,他若不去救他们,便是不孝不义。”
“这个手,他不想伸也得伸。”
拓跋清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好,那我与你一起上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