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对王川千恩万谢的谢莹。
听到王川要帮她联系知青点，脸色忽然变得格外反常。
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王川见状说道：“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叫王川，是张家屯的一名社员，与黄家父子虽然认识，不过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一类人。”
见谢莹欲言又止，面露难色，王川还以为对方不信任自己。
态度诚恳地表明身份。
他和黄家父子有着本质差别。
黄家父子不是好东西，王川却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他们真是一伙的，昨天晚上也不会暴打黄老二。
更不会将谢莹送到卫生院。
王川说了一大堆，谢莹依旧沉默不语。
无奈，王川说道：“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就先安心休息，我去供销社给你弄点营养品。”
对方毕竟是个弱女子，加上昨晚的惨痛经历，一时半会精神状态还没有恢复过来，倒也是正常现象。
王川没有一直追问下去，起身离开病房，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
“小王，我正要去找你，你来得正好，咱们进来说。”
得知王川来了，供销社主任梁金泉二话不说，示意王川进自己的办公室详谈，又吩咐外面的售货员，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要过来打扰他们。
将门关上，梁金泉像模像样地说道：“小王，我这边有个大买卖非你不可，价格保证让你满意。”
“梁大哥，我也有个买卖，保证也让你满意。”
王川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也有买卖？是准备卖我皮货吗？”
梁金泉猜测道。
王川点一下头，说道：“前不久，我带着我们屯子里的几个人进山打猎，运气好到离谱，你猜猜，我们打到了什么？”
“总不会是老虎，土豹子吧？”
梁金泉不确定地猜测道。
王川摇了摇头，说道：“既不是老虎，也不是豹子，而是黄羊。”
“黄羊！！！”
梁金泉听完双眼放光，急忙说道：“多少头？”
“四十多头。”
“我的妈啊，这么多！”
耳听王川轻飘飘报出来的数字，梁金泉感觉匪夷所思。
山里有几类野兽可遇而不可求，排名第一的是老虎，排名第二的便是黄羊。
许多年前，山里还能看到黄羊的踪迹。
最近十来年，黄羊变得越来越少。
哪怕天天去大山里边溜达，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够看到一头黄羊的踪迹。
王川一群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不声不响打到这么多黄羊。
四十多头黄羊，代表着四十张黄羊皮。
想到其中的利润，梁金泉不由得喜笑颜开，说道：“这些黄羊皮看我都要了，一百五十块一张，你觉得咋样？”
“梁大哥，这个价格是不是太少了。”
王川罕见回绝梁金泉开出的价码。
换成当地黑市的交易价格，一百五一张黄羊皮，价格不算高，但也绝对不算低。
但是谁也别忘了。
梁金泉和他侄子梁平，收购各类皮货不是卖给当地黑市，而是财大气粗的老毛子。
单纯以价格而论。
黄眼皮比不上虎皮和豹皮值钱。
或许就连猞猁皮，也比黄羊皮价值高。
但凡事都讲究一个物以稀为贵。
当地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像样的黄羊。
如今出现四十张黄羊皮，价格自然要另当别论。
梁金泉皱了皱眉头，点上一支烟。
分析王川的心理价格是多少。
王川不但是个职业赶山人，讨价还价，做买卖的本事不见得比梁金泉差多少。
想要全部吃下黄羊皮，势必要多出一点血。
“这样吧，一百八十块，有多少我要多少。”
“二百四十元一张。”
“多少？二百四十块，我说小王，做人可别太贪了，这些都够买一张上等的舍利皮了。”
梁金泉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最多给到两百。
王川叹气道：“梁大哥既然觉得这个价格贵，那就算了，反正黄羊皮也放不坏，慢慢寻找买主就是了。”
说罢，王川转身就要走。
梁金泉不满地掐灭了香烟。
两百元一张黄羊皮，梁金泉自问给得不算低。
整场交易算下来，王川起码可以获得七千多元现金。
这么多钱，王川还觉得不满意。
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王川回来。
梁金泉有些绷不住了，出去一问才知道，王川早已经离开了供销社。
“兔崽子！跟我玩这个。”
梁金泉嘴里一边骂王川贪得无厌，脚步不停地出门东张西望，到处寻找着王川的身影。
看到王川站在国营饭店门口，似乎准备进去吃饭。
梁金泉大喊了一声王川的名字，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
王川故作不解地说道：“梁大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说你，怎么走得这么急，跟我回去，咱们再慢慢聊聊。”
再次回到办公室，梁金泉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王，我确实是承诺高价收购各种皮货，可你也不能狮子大张口，黄羊这东西不多见，但再好的东西，它也是有价的。”
此刻，梁金泉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又给王川加了十块。
两百一十元一张皮子，依旧没有得到王川的认可。
见王川咬死了两百四十元不松口，梁金泉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
“你退一步，我再加一点，两百二十元一张黄羊皮，当是给我个面子。”
“梁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
王川苦笑着摊开双手，说道：“就这么样，您再给我拿点有营养的东西，也好让我回去交差。”
“你要什么，我现在就给你预备。”
想到皮子不是王川一个人的，是他带着一群人打来的猎物，梁金泉没有多想地带着王川到了供销社大厅。
王川也不客气，要了大批的营养品。
麦乳精，高级点心，水果罐头。
凡是用来补身体的东西，就没有王川不要的。
“小王，你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是不是也该听听我的事情了。”
返回办公室，憋了一肚子气的梁金泉再度开口谈起生意经。
王川的买卖做完了。
梁金泉这边是由一笔更大的买卖等着王川。
毕竟这笔买卖。
只要王川能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