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宁笑着回答:“不委屈了,就是昀哥有点委屈。”
“他有什么可委屈的?”崔女士全无对儿子的怜惜之情,“你放心,林遥绝对不会再有机会回律所了,她妈已经决定把她送出国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好的伯母,您也放心吧,我和昀哥好着呢。对吧,昀哥?”徐颂宁把电话拿过去。
项昀轻哼了一声,“赶紧吃面,面坨了。”
“不打扰你吃饭了,早点休息。”崔女士适时地截断了话题。
“好,伯母晚安。”
电话挂断,徐颂宁慢悠悠吃完面条,项昀才从工作里抽出身来。
他准备去洗澡,徐颂宁在客厅散步消食,看到他进浴室,徐颂宁探头探脑,关注着动态。
水声淅沥沥地淋了十五分钟,随后,项昀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径直走进了次卧。
徐颂宁心想,果然,每次闹矛盾的时候,项昀就会回次卧休息。
两人之间还少了一个台阶,项昀不肯低头,徐颂宁自觉地担任起这个重担,谁让徐姐宠他呢?
次卧门关着,但不知道有没有反锁。
项昀从来不反锁门,徐颂宁还是矜持地敲了敲门,释放出求和好的信号。
里面没人应,徐颂宁不厌其烦地又敲响了第二次。
“昀哥,你睡着了吗?”
“睡没睡着,你不知道?”项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
徐颂宁打开门,屋内的主灯已经关了,项昀靠在床上看平板。
飞行箱摆在一旁,里面已经装上了明天要带的东西。
徐颂宁买了几箱零食放在屋里,长时间的飞行会饿,飞行员一般都会塞一点吃的放到箱子里,还能拿来当做和不熟的搭飞人员破冰的话题。
搭飞的飞行员之间的关系不能太紧张。两个人什么都不聊,整个飞行气氛就很闷,什么都聊,那又过于放松。
互相交换点小零食,刚好起个话头,随便聊聊,缓解尴尬。
航前沟通好,飞行的时候能省掉不少麻烦。
徐颂宁熟练地趴到了属于她的位置上,脚背勾着项昀的小腿,时不时蹭一蹭。
“昀哥,马上雷雨季了,开飞机要小心。”
“嗯。”
“昀哥,你明天几点下飞呀?要不要我接你?”
“不用。”
“昀哥,你在看什么?”
“公司机密。”
“昀哥,你……”
项昀没脾气地关了平板,躺到了床上,“不许说话,睡觉。”
“为什么不许说话?”
“因为惹人生气的人不被允许说话。”
“……”
好吧,算啦,反正都混到床上来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徐颂宁闭上了嘴巴,翻了个身,脚挨着项昀的小腿,手指也轻轻贴着他的胳膊。
睡着前的姿势规规矩矩,睡着后,手脚又缠上了项昀的身子。
项昀睁着眼睛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找的女朋友,宠着就宠着吧。
说好的两个人睡不好呢?怎么回回都比他睡得早?
第二天醒来时,徐颂宁身边没人了,项昀留了张纸条去晨跑了。
徐颂宁打着哈欠爬起来,佩服项昀的精力,马上暑运了,他居然还有精力去锻炼。
不过一想到项昀锻炼是为了保持好身材,她又觉得早上分开这段时间的确值得。
等到项昀晨跑完回来,徐颂宁做好了早餐,难吃了一点,但是拌上辣酱,还是勉强能够吃完。
“走吧,昀哥,送你去上班,晚上在机场等我一会儿,我下班了一起回来。”徐颂宁拿上小包和项昀的飞行箱,这下,项昀没办法不跟着走了。
徐颂宁开着自己的车,把人送到了机场,没等他拉开车门,徐颂宁一把按住了他。
“昀哥,昨天的事归昨天,今天不能生气了。你执飞要是带着情绪,我会担心你。”
项昀的气早就消了,否则他怎么会让徐颂宁昨晚睡在自己旁边?但他面上还摆着谱,一脸酷哥表情,抱臂不说话。
徐颂宁被他逗乐了,在酒吧帮她擦脚换袜子,回家又悄悄往她面里卧荷包蛋。明明都不生气了,却还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假生气。
特别可爱一昀哥。
徐颂宁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口,“乖啊昀哥,说好了不许生气。”
“我没答应。”
徐颂宁笑着又凑上去亲了一口,亲得项昀没脾气了,他按住徐颂宁的脑袋,狠狠地接了一个吻,把昨晚没做的事补回来。
两人呼吸不畅地分开,徐颂宁捏了捏他的耳垂,“我在甚高频等你回家,起落平安。”
“不生气了,等我。”项昀道。
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初,徐颂宁依旧是肆意妄为,直到路小萌提醒她,徐姐是不是作得有点过分了,她才反省了自己一秒。
她愿意作,有人愿意宠,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一秒过后,果断否决了徐姐作得过分这件事。
真正的暑运到来,飞机和机组是马不停蹄地执行飞行任务,她和项昀忙得一周只见一次面。
明明住在一块儿,每天跟出差似的。两人日夜颠倒上班,不是徐颂宁在机场过夜,就是项昀飞四段在外过夜,两个人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是从休息时间里挤出来的,匆匆说几句话就要挂断。
整个六月份,徐颂宁只在自己的扇区见过项昀一次,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徐颂宁紧绷的精神总算是放松了一秒。
回到家里,如果对方在家,那就是最放松的时刻,两人一起看看电影,或是泡个澡,都是享受。
项昀很照顾徐颂宁的感受,如果她太累了,两人只会抱着亲昵地说会话。
如果她主动勾勾手指,那两人就是天雷勾地火,失控之际,他还得提醒徐颂宁,明天要上班,不能折腾到太晚。
徐颂宁每次嘴上都应着好好好,但次次都是拉着他共沉沦。
罢了,只能宠着她。
项昀起床洗漱,徐颂宁在阳台上给绿植浇水,她难得勤快一趟,照顾这些被她忽略了几个月的植物。
“少浇点水,绿萝我昨天才浇过。”项昀在浴室提醒她。
“好。”徐颂宁拿起喷壶,往绿萝的叶子上喷了一点水雾,“昀哥,你今天几点下班?”
“下午三点,从南昌飞回来,你等我?”项昀手上抹着发胶,往头发上抓了几下,做了个半背头的造型。
“三点啊,我那个时候还在指挥,你下飞后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徐颂宁从后面抱住他,闻了闻他的味道,还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香气。
“好,在航站楼等你。”项昀抓好头发,偏过头去,和她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昀哥,你用的什么香水?怎么这么好闻?”
“等我回来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