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烽烟未歇。寒风惨烈,沙石入眼,西境官道如火盆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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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谷前,一声惨喝响彻山谷:“狼烟再起,枪声不止!”
秦军主力“陷阵营”再度发动,三百名重装铁骑在蒙武带领下挥舞狼牙棒冲杀。
盾牌撞击声、铁蹄践踏声、自军火器爆燃声。
与敌军混战嘈杂融合一体,如同地狱在一夜之间降临。
云梯横放,冲车疾驶,骁勇之士冲进北荒火情未灭之处,欲借混乱破开北线防掩。
宁昭双眉紧锁,站在号令台上高声吼道:
“散布弓弩!火弓先放!让他们不能稳固队形!”
斥候队数十杆火弩齐齐发射,长箭映着火光射入敌阵,如同夜幕中的耀眼星芒。
但敌阵密集,火箭无从起裂,反被铁盾抵挡,炸裂声仍扭曲人心。
她瞬间察觉战术不灵,命令调度第二梯队:
“左路之阵退后一丈,构设陷阱线,准备落石封闭。仅存油弹者继续投掷!”
与此同时,帐外,第二波小规模手埋雷炸装置被启动,只为扰乱敌后步速。
雷声伴着冲锋号,划破夜空。
宁昭目光闪电如刃:“不稳就退!”
“退到鹰嘴堆那处碉堡群,那里是孤城,一旦秦军陷阵提前,他们反被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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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远在北荒的天断关,宁凡于火光与硝烟之间接到一封密信——
来自苏浅浅的小封,告知“蛇瞳”机关布设与秦军地形微调。
同时隐约提到“夜凛”在西境尝试更阴毒的嫁祸行动。
箭手火炬绕帐,气氛庄重却饱含危机。
荀破报:“报告王上,密信已送达,图纸可据作地形渗透规划。”
宁凡打开密笺,虽是小楷,却工整清晰,他目光愈发凝重。”
“他合上信笺,呼唤谢鸢进帐,“夜凛嫁祸及秦军北移之势……”
“谢鸢隐遣暗使回西境,采‘毒箭散发粮仓’等情报,不可声张。”
谢鸢立即抱车退去。
荀破在旁低声:“已交情报于蛮使,使者将回传内情,估计今晚便有反馈。”
宁凡握剑,凝神远眺南方山脉,“宁昭若守不住,即往援助。”
“此战非小,但关系北荒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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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朝堂风波 · 钦差釜底抽薪
京城中,王恒府夜深人静却灯火不灭。
王恒于书案前品茶,丝毫不见疲惫,旁边船礼部尚书王延之弹劾之奏摞得几尺高。
王恒嘴角扬笑:“延之此人,好手段,颇识时局。”
语毕,他取出火烛小沙盘,“此非指控资料,而是将牵引宁泰动词曲折。”
“若钦差继续调查火灾与粮案,他日旋即调东西道官兵至北荒,又岂不一石二鸟?”
王延之轻叹:“多军会调,恐西境生变。”
王恒冷笑:“我便先在京中造声——弹劾宁凡‘图谋不轨’。”
“若再加上一两帖御史谏议——太傅秦策便有下手之机。”
于是,御史台夜半密集弹劾涌向皇帝府;
钦差宁泰返京路途亦遭“意外”,风波暗涌、牢狱密谋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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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谷夜战余波未散,硝烟迟滞于山崖,死人横陈。
宁昭负甲站于战壕侧,望着远处云梯残骸与石木焦痕,不语良久稍息。
烟尘如末,沙土夹带血腥盖过呼吸。
她忽转身,走至沈彦瘫倒之地,轻扶其手臂:“郎中,伤可缓否?”
沈彦仰望她,声音微弱:“将军,流言甚重……”
“夜凛已在粮仓放火,还说是蛮荒……余粮被抢,士气动摇。”
她低头吻了他的额:“休言此。若我退,此地陨没,只剩无根浮叶。”
她抬眸,目光坚毅,“我不会退,我们会守住。”
沈彦愣住,唇角泛出一丝苦笑:“将军此志,比天还远。”
忽然大营号角齐响,号声慑人。
宁昭回帐,对副将喝道:“二次齐敲金鼓,传至全军。”
“声明西境誓克敌营,不令大秦轻进。但若夜凛扰害更多,将军早已问罪所有!”
话虽冷峻,却难掩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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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破晓,营中骚动再起。
残余云梯与斥候失踪者群聚,奉命整理伤员、焚毁病体。
宁昭再次得悉西境粮仓又起火,火势更猛,通讯已断。
她所属斥候夜色带回惨报——火焰吞噬多地粮仓,粮堆滚滚,黑烟蔽天。
与此同时,钦差宁泰于西境行辕下结论,认定焚仓系“北荒奸细”。
除灭内患之策未生效,必须迅速行动。
正在这一时刻,仅剩北荒援兵依旧无法及时抵达。
宁昭顾不得战术,她定下声音颤抖却坚定:
“今夜我亲往粮仓邀请钦差入营商议,须当面洗清所有嫁祸。”
“你……守住战壕,不得退!”
所有幕僚与将士皆默许下令。
她跨马,黑甲与银盔相映,犹如西陲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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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谷硝烟渐散,沉陷天空中。
血鹰峡北面传回北荒火器消息,秦军士兵战意微乱。
宁泰闻讯于西境行辕内语重心长:“若此系意图引北荒出援,恐成王恒之局。”
“此时宜按兵,又或先代北荒佐证,令军心安定。”
沈彦跪首:“属下愿随将军夜赴粮仓案现场,为营中清白代言!”
宁泰起身:“好,今夜就见真章。夜幕下西境,便是裁定乾坤之时。”
营中夜深,云低风骤,万籁俱寂却杀意弥漫。
宁昭策马迎宁泰,火光在营帐中映红两人背影。
夜凛、北荒、秦军、蛮荒、朝堂……无数势在这夜交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