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这个季节,叫的最欢的应该是蛐蛐儿。
可是,在一个炮火连天的年代。
即便是这些,根本就不知道人间烦恼的小东西。
好像也让这震天撼地的枪炮声,给吓破了胆。
缩在窝里,再也不肯发声了。
夜深了。
夜也很静。
悬挂在天边的月亮,也悄悄地躲了起来。
天,阴沉的很厉害。
也让人感觉到些许的闷热。
没有一点儿风。
人站在天底下,即便是呼吸,都会感觉到憋闷。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好像今年的蚊子,也少了很多。
宛平城内,那些大员们,还在忙碌。
用他们的话说,是在为天下的苍生在忙碌。
暂时安宁的街道上,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们。
虽然脸上,也布满了忧愁。
可是心里也充满了无奈。
毕竟,天下的大事,他们根本就插不上嘴。
也没有人,会给他们说话的权力。
与其在自己的心里,多装填一些无奈的烦恼。
还不如让自己的心里,更加敞亮一些。
索性,暂且把那国家的前途,还有民族的命运。
这些自己没有办法,来决定的烦恼。
都统统地抛到一边儿。
勉强得到心里宽慰的百姓,也会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
手里摇着蒲扇。
借以享受那夏天夜晚,在白天难以得到的清凉。
可是,即便是这样安谧的时光,上天都会剥夺了人们享受的权力。
突然,老天就翻了脸。
狂风大作。
似乎是要下雨。
纳凉的人,匆忙地收拾了一下。
狼狈地逃回了家里。
雨真地来了。
还很大。
再加上狂风。
让人很难睁开眼睛。
宛平城的城墙上,突然,出现了八个身影。
出现在城墙上的八条身影,可能就是想要借助这样的天气。
很快就从城墙上,溜了下来。
当敌人的哨兵,发现有人从城墙上溜下来的时候。
还以为是守城的士兵。
由于天气恶劣,由于不小心,从上面跌落了下来。
等到看清楚,这八个人的身手,都相当不错之后。
哨兵就想拉动枪栓。
时间,也就有点儿晚了。
这从城墙上溜下来的人,并没有给他拉动枪栓的机会。
真正地是有意,不想让他们拉动枪栓。
然后,再开上一枪。
给那些正在熟睡当中兵士,鸣枪示警。
一柄匕首飞了过来。
正好钉在了哨兵的哽嗓咽喉处。
哨兵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刚要栽倒下去。
就见一个人,身手特别敏捷。
一个快速地纵跳,就来到了哨兵的身前。
一伸手,就把他的身体,给搀扶住了。
然后,再慢慢地把哨兵的身体,放倒已经汪起了水的地面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一溜八个人,迅速出溜到了路基下。
眨眼之间,消失了在浓密的青纱帐里。
郎娃率领着七个人,向着自己的家乡,红瓦楞村的方向走去。
郎娃决定不再管自己身后的事。
毕竟,自己身后的事儿。
对于自己来说,只有那被动的执行权。
根本没有那主动地决定权。
什么事情,到底怎么办,自己说了都不算。
因为,自己身后的这块土地,太他妈的大了。
郎娃觉得,还是回到红瓦楞村好。
毕竟,那里的山山水水,自己都很熟悉。
当然,最主要的事情,就是那样的地方,可以随心所欲地打鬼子。
自己想怎么样打鬼子,就怎么样打鬼子。
只要想打鬼子。
根本就没有必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想打的时候,也没有必要请示任何人。
打累了,不想打了。
想投降了,就他妈的投降。
也没有必要,去征得任何人的同意,或者是批准。
自己投降了,觉得休息够了。
又看着小鬼子不顺眼了,还可以马上拿起手中的枪,继续打鬼子玩。
自己就是不想再受这样的窝憋气。
当然,心里也只是说的气话。
投降!
虽然自己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
也知道,这两个字的作用和价值。
只要投降,没准儿就能够保住命。
可是,心里却特别清楚。
投降这两个字,同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缘份。
投降,虽然保住了命。
可是,却丢失了中国爷们的尿性。
这天,郎娃他们八个人,走在一个沟底。
郎娃知道,再有六十多里路,就到了红瓦楞村。
天当正午的时候,感觉到有点累。
看了一眼,沟底的流淌的小河。
就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毕竟,这里容易解决喝水的事情。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注意调整一下情绪。”
“同时,也注意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
“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虽然,这里远离了日本畜生。”
“但是,一路上,你们也看到了,祸国殃民的玩艺儿,还是挺多的!”
“杜新生,你的经验丰富。”
“去找一处制高点,负责警戒!”
剩余的七个人,也就是刚刚坐下。
准备吃点儿干粮的时候。
突然,后边传来了枪声。
紧接着,郎娃就听到有人在诈唬。
“快追,别让前面那个女的跑了。”
郎娃扭头看了一眼。
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沿着沟底,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郎娃瞅着这个女人,有点儿面熟。
可是,又一时半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后面追这个女人的人,是本县保安团的人。
当然,郎娃没有见过这些人。
可是,却认识这身服装。
凡是在本县的范围内,穿着这身皮的人,就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人。
十五六个保安团的人,追着一个女人。
就差嘴里喊着‘花姑娘’这个词啦。
而且,还是一个郎娃认为,自己熟识的女人。
郎娃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翠翠儿。
此时,郎娃地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刚刚逃离了日本人的追击,又他娘的遇到了一群兵痞!”
郎娃的心里,一个固定的概念,又在起作用。
那就是坏人追的人,一定就是那好人。
遇到坏人追好人。
而不出手解救。
那就是在纯粹的作孽。
郎娃的双眼,看了一眼姑娘跑的方向。
又看了一眼,那远方的地势。
马上,就在头脑当中,开始酝酿,一个新的杀人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