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共工与该手中的矛与刀相撞,发出一阵金铁交加的声音。
两者之间一触即分,共工不敢与该相持太久,他的矛终究不是铁木做的杆子。
而在分开后,共工也终于看清两人的相貌,顿时,一股怒火自心中升起。
“是你们这两个混蛋!”
来人正是几天前那两个差点害自己受伤的家伙,共工本以为他们已经退去,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回来。
“好好好,既然如此,也省的我之后再去找你们了!速来拎死!!!”
原本他还打算等自己成为新帝后再找两人算账,但既然现在两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长矛朝身后一转,矛尖挑起一把长刀,共工一把抓入手中。
右手持矛对准该,左手持刀置于身侧,提防远处的颛顼下阴招。
“残杀生民,败坏德行,你枉为药王后裔!就用你的血来洗刷这一污点吧!”
该见此笑了笑,眼中闪过一缕疯狂。
虽然现在他的情况怎么看都不是很好,但这无法撼动他那颗想要战斗的心。
“狂妄!”
共工怒吼一声,率先发起进攻,长矛自斜上方落下,想要将该挑下石阶。
该自是不会傻乎乎的上去接这一下,他现在所处的石阶尚且不到一丈,被这么扫一下大概率会掉下去。
该侧身向山壁一矮,长矛自上方划过带起呼呼风啸。
该瞅准时机就想提刀将长矛的木杆斩断,但共工此时手腕一转,接着长矛去势不减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
矛尖指向共工,木杆指向该。
该见此顿时心中一跳,手中动作一变,长刀转身回防。
而共工这时踏前一步压低身形,一把将长矛掷出!
长矛顿时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飞出,强大的力量让该壮硕的身影微微向后倾倒,看的后方的颛顼眼皮直跳。
生怕该就此倒下。
对此,该并没有硬扛,这里的空间确实狭窄,但也并非无法卸力。
顶过刚开始的冲击,该便顺势向后微倾,一只脚向后顶住稳住身形。
长矛在撞击之后在空中停滞一会儿,共工重新抓住抽回。
看向下方矮着身子的该,他不禁嘲讽道:“仅仅只是这种程度,还敢在我面前妄言,不知死活!”
该对此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嚣张、疯狂。
“当然不止如此,现在,开始第二回合吧!”
说着,在共工反应之前,该直接踏步冲出。
共工快速回神,左手长刀挥舞,与该相撞。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微微后倾,该那张放肆张狂的脸庞越过两刀的交锋贴到共工眼前。
突如其来的狠辣,让共工心中升起丝丝寒意。
“疯子!”
长刀横斩,共工就想将该的脸砍下,可该此时却早已收回了头。
刀锋交错,两人再次分离,可该却没有后退,持刀继续欺身而上。
刀与刀的碰撞,一方疯狂至极,一方束手束脚。
在该如暴雨般的攻势下,共工被逼的连连后退。
逐渐的,两人已经打到了那最后的平台之上,这让他的心中的怒火逐渐奔腾。
长矛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根本无法发挥,一只惯用手的缺失让共工在与该的角力中落入下风。
于是他便极为干脆的舍弃长矛改为双手持刀,这才稳住了防守的身形。
怒火逐渐烧却理智,共工的攻击也渐渐带上了些许疯狂。
红色的血自刀锋上划过,骨与肉在哀鸣中翻涌。
两个男人以最张狂的方式挥舞手中的刀刃,已经完全不顾章法。
场上金铁交加之声不断,不时升起几声怒吼与咒骂。
上方云层翻涌,好似是那天上的神也在观看两人的争斗。
风在此刻刮起,雨自天空落下,雷鸣化作伴曲,闪电带来光明。
两人的攻势逐渐减弱,在这暴雨之下,即使是已经战至癫狂的两人也知道避免不必要的意外。
又是过了不知多久,两人的攻势停下了。
他们站在平台两边,共工后方便是通往云层的路,该后方便是通往大地的路。
浑身浴血的两人已经没有力气向对方发起咒骂,也无力再挥舞手中的兵刃。
现在的两人,仅仅只是站着便已经用出了全力。
感受着雨滴划过伤口时的酥痒和疼痛,共工便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可……为什么?
我明明是部落中最强大的战士,为何会输?怎么能输!
“呼……呵……”
喘息带动肌肉再一次撕裂,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涌上大脑。
但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疯狂已经褪去,理智重新回流,他想起了对方还有着一个队友尚未解决。
他想重新拿起武器,可刀却自他颤抖无力的手中落下。
该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倒下,可颛顼却从身后扶住撑起了他。
共工不理解颛顼为何此刻没有对该掏心掏肺,之前的几批人即使亲如兄弟,到了最后也免不了兵戈相向。
他甚至不用出手,对方就把自己人杀光了。
可现在,颛顼甚至可以不用理会已经重伤的两人,他们自己会死。
之后,他便可以一人踏上天路,去往最终试炼。
虽然共工并不觉得对方能够通过,但在如此诱惑面前对方居然还有功夫治疗队友,还是让共工无法理解。
离群孤傲的人,终究无法理解万众一心的感觉。
但他觉得自己不需要理解!
在这神明在世的时代,他便要做那众神之下的第一人!!!
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意识,自那血衣之下,缕缕微光渐渐升起。
“该你坚持住啊!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可不会背你回去!”
颛顼一边用仅剩的药草为该疗伤,一边不断呼唤他的名字维持他的意识。
“……呵……呵呵……”
该已经无力回答颛顼的话,但那双有神的双眼依然紧紧的注视着他。
颛顼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爽!
还有……再见。
风雨渐渐停歇,场上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两者即将走向终结,唯一人见证始终。
可这世间从来就是这般毫无逻辑的。
一阵心悸自心底升起,颛顼立马握起石刀看向身后。
只见本应倒下的共工却在此刻站起,雨水冲刷他的血液,然后又自下方出现升起。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颛顼的心顿时凉了一截。
“巫!”
这是这个时代,神州对圣痕使的称呼。
共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该,没有去管如临大敌的颛顼,而是转身向云层中冲去。
死亡尚未到来,但也离他不远。
唯有拔出那把剑,神器自可以让他重获新生,一定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