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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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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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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时这几日在家闭门不出,就是好友来找他也是避而不见,崔缮察觉出不对又来找他。

听府里的下人说崔时这几日都在书房里度过,他先是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才推门进去,进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的弟弟躺在书堆里睡着了,他慢慢的走过以免踩到地上的书,来到他身边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唤醒。

崔时一睁眼就看见大哥坐在他身边,他欲起身却又觉得身上没劲又躺了回去,他问道:“什么时辰?”

“未时了,刚才明家公子来找你了,可你院里的小厮说找不到你就回去了,你这是遭贼了?”

“没有,我只是再找一个答案,我问了先生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让我自己找,所以我找找书里有没有。”

这倒是让崔缮好奇了,是什么问题能让他这么纠结?

崔时没主动说做哥哥的也不好问,崔时看着哥哥说道:“哥,我饿了,可有吃的?”

“你啊,从小就是这样,喜欢刨根问底,又饿着了吧,想吃什么?”

“吃面,哥,就是小时候我们偷摸煮的面,你再给我煮一次吧?”崔时翻身抱住了哥哥的腰说:“哥,煮吧。”

“我的手可是写齐国民生的,岂是给你煮面的?”话是这么说,可身体很诚实已经站起来了。

崔缮可不会任他差遣,说道:“起来吧,煮面可以你得烧火吧,总不能坐享其成吧?”

“哥哥,我也是齐国百姓啊,哥哥忍心我一个百姓饿着肚子烧火吗?”

崔缮蹲下身笑着说:“忍心,快起!”

就这样兄弟二人一起来到了庖厨,管理庖厨的嬷嬷看见两位公子一脸谄笑问道:“大公子,二公子,来这是为何事啊?找个人通传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呢,仔细脏着了。”

崔缮看着庖厨里这么多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了,让他们都看着他煮面似乎有些不妥啊。

正当他犯愁呢,邹辞带着自己的侍女来了,对管事嬷嬷说道:“嬷嬷,后面小庖厨的钥匙在哪儿我有一用。”

嬷嬷立马说道:“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朝后面的小屋子走去,里面放着各式各样东西,只见她从柜子上取来一把钥匙,在身上擦了擦才奉给邹辞,她身边的侍女倒是有眼见的立马上前拿了,随后就走了,这两兄弟也跟着走了。

他们来到小庖厨前,邹辞把钥匙交给他们说:“你们啊就在这儿折腾吧,免得把大庖厨搞得鸡飞狗跳的,想要什么隔壁的房间都有。”

崔时笑着拱手行礼:“还得是嫂嫂啊,要不然我这齐国百姓不知得饿到什么时候呢?”

“就你话多。”

看他们如此打趣,邹辞也笑了。

突然远处又传来声音:“大哥二哥,你们在做什么呢?”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崔文矜小跑着过来,一脸兴奋说:“大哥你是不是要煮面啊,我也要吃,你多煮点吧,嫂嫂也吃。”

崔时看着她说:“哪儿都有你,之前那次就是因为你我才没吃饱的,你又来。”

“这怎么能怪我呢,你们吃独食不叫我,我没和父亲母亲告状呢,你还怪我。”

这两人就和没长大似的,崔缮说:“好了好了,见者有份,一人一碗,行了吧?”

“还是大哥好,那我和嫂嫂去外面等。”正准备要走呢,崔缮拦住她的去路说:“你要吃的,你走什么,你切菜。”

“啊?我不会切菜啊,大哥,我是你又乖又好看的妹妹啊,你舍得让我切菜吗?”崔文矜抗议道。

“舍得,快去隔壁房间拿菜,自己拿,别让你的侍女帮你。”

没办法她只能听话了。

而邹辞让崔缮请出去了,让她在外面等着即可,免得烟熏着她了,崔文矜一听又差点要闹起来,崔时及时拉住她:“二哥帮你拿,行不行,快走啦,饿死啦。”

最终还是崔时左手两个鸡蛋,右手一把青菜放在了盆里让崔文矜动手洗,崔文矜撸起袖子就干,洗青菜那是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

生火嘛虽然出现了一点小状况但至少是把火生起来了。

过了两刻,崔时端着四碗面出现在了邹辞的面前,邹辞的侍女立马上前接过托盘摆在了临时支起的四方矮桌上,后面崔文矜拿筷子走了过来。

大家围坐在四方桌前,邹辞尝了一小口,咸淡适宜比她想象的要好多了。

崔文矜问她:“嫂嫂好吃吗?”

邹辞笑了:“还行,没想到你们兄妹三人竟还会煮面。”

“哎,这功劳我和二哥哥可不敢抢,都是大哥哥做的,这味道一点没变啊。”她倒是不吝啬的夸赞:“哥哥你真厉害。”

崔缮可听不下去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吃你的。”

四人说说笑笑,一时忘却了外面的烦恼,就像普通百姓家里的小辈背着长辈在偷吃的快乐。

此事传到了崔夫人的那儿,她也只是一笑,她乐于见家里和和睦睦的,所以她婉拒了居鹤那边提起的婚事,王家姑娘王萱看似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但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她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上到王亲贵胄下到贫苦人家,什么样的品性她一眼就能看出,要不然她也不会去邹家提亲了。

崔夫人知道自己两个儿子是有本事的,所以她给儿子娶亲不会太在意家世背景,只要品性善良端正,儿子喜欢就行了,但是女儿不同,她要精挑细选,姑娘嫁人是一辈子的事,若是选错了这一生都毁了。

后院里那四人吃完后打算走走消食。

崔时和崔缮二人走在后面,崔时说道:“大哥,我要和先生还有师兄弟出去游学了。

“何时出发,去哪儿?”

“江瞿,先生说晋王三番四次派人请他去传布教义,所以他要带我们一起去,三日后出发。”

桑梓一年里总会带着弟子出去游学,大概三五个月后才会回来,这次又不知道要去多久。

崔时说:“父亲总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读书不行路也是庸才,小时候不懂,还常常抱怨,如今算是明白了,明白了父亲为什么知道先生要带我们出去,他总是很支持。”

崔缮也说:“因为只看书过于片面,序微,多看这世间的千姿百态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崔缮身为家中嫡长子自小承担重任,他走不出去,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关乎家族荣誉,但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和他不一样,他要看更多的美景,遇见更多的人。

“好,我有不少朋友在晋国,你在晋国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们,到时你拿着我的信物去找一位叫陈行的人,陈家在江瞿也是很有威望的,他和我是同窗好友更是生死之交,他定会帮你的。”

兄弟二人落在后面窃窃私语,崔文矜本想也过去和哥哥们说话却被邹辞拉住,“他们特地避开我们定是想单独说话,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我最近新做了一块帕子,要不去我房里看看喜不喜欢?”

“好啊!”

阿风在床上躺了几天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起来走走,正巧又来了新任务,这次有所不同,两个任务可以挑,要么去庆国杀死申宛,要么去晋国打入竹家内部获取情报。

说起竹家倒是让阿风想起了竹容,她问道:“竹家?哪个竹家?”

赵茯没有明说因为她也不清楚是哪个竹家?这晋国姓竹的人家少说也有几百个如何能猜到?

阿风和屈远清一合计决定去晋国的都城江瞿,杀人之事她们能避则避。

如此她又休养了五天才动身前往晋国。

那去庆国刺杀申宛就由李豫袖去做,阿风知道李豫袖从不会失手,可申宛实在无辜,他们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大周,可申宛一个弱女子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还不是要痛下杀手。

这个院子里有一棵树,阿风就静静的坐在那树下闭目养神,屈远清走过来坐在她身旁问:“申宛一定要死吗?”

“整个天下就是个大棋盘,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对上位者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对执棋人来说棋子只分有用和无用。”

太阳已经在西边了,再过一会儿又是一片黑暗了,对于穷苦人家来说非必要是不会点油灯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屈远清说:“庆幸,我们没有被派去庆国,要不然又要受罚了。”

“困了,先去睡了。”

阿风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她左翻右翻,让申宛死她实在于心不忍,终于起床借着月光凭着记忆摸到了一个柜子,在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凑近鼻子闻了闻是她要的东西,把木盒子揣在怀里又披了件外裳,点燃油灯出门去了。

她又去到隔壁李豫袖待的院子,李豫袖也在房间里准备入睡了,阿风敲响了她的房门,李豫袖未出声,阿风又敲了敲,她才问:“是谁?”

“阿风。”

李豫袖这才起身开门:“深夜了,这么扰人清梦真的好吗?”

阿风没辩解而是在油灯微弱的亮光下把木盒子塞给了她,“这是假死药,能维持四天探不出脉搏和鼻息。”

“为什么要给我这药?”

“不知道,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吧,阿袖有些人她应该活着。”

说完她就拿着油灯离开了,留下李豫袖一脸茫然的站在那儿,她以为大半夜的她被鬼上身了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么说着她都感觉凉嗖嗖的,关了门立马躲进了被窝里。

这日鸡鸣时分,三人在城门口道别后就各奔东西。

庆国比晋国近,所以李豫袖先到达了庆国,她一直隐藏在庆侯府附近,一直到王月将侯府的地形图交给了她才趁着深夜潜入了进去,她直奔三公子姜宴的院子,原本想着趁二人熟睡时一举得逞,可是戌时了他们屋子里还是灯火通明的。

李豫袖等的不耐烦了就靠近探查了一番,只见二人还相对坐着下棋呢,她差点翻白眼了,深更半夜了,夫妻二人不入睡还在下棋,叹了一口气躲在继续躲在树丛里。

屋内,姜宴落下一颗白子后说道:“次次都输给你,这次换个规则,若是我输了,你就留我宿在这儿。”

申宛执棋的手一愣,她原本是要下在九之十的点上,她突然变换了点位,原是必赢的局面却给白棋一条生路。

而坐在对面的姜宴专注于棋盘上未注意到她放水了,就等她落子后突然一笑还以为自己今日又要输了,没想到她也有走错路的时候,立马跟上一子。

就这样二人又下了一刻终于分出了胜负,姜宴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哎呀,夫人今日怎么输给了我呀,看来又不能和夫人同榻了,愿夫人好眠。”

就这样意气风发的离开了,等他走远后申宛才舒了一口气,她的侍女青云走到她身边恨铁不成钢的说:“夫人,您怎么输了呢,公子又要留宿他处了,这样您何时才能怀上子嗣啊?”

“好了好了,也不是我愿意的,谁知今日如此不巧,你下去吧,我要就寝了,今日也不用留在房里伺候。”

等青云也走后,申宛盘腿坐在靠窗的榻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她又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侯府的规矩只有正妻生下嫡子,侍妾才允许有孩子,但是凭什么呢,她们既不用承担家中责任又可以享受侯府的风光荣耀,生孩子向来是九死一生,她的母亲就是生下她后一年就过世了,她姨母生下孩子后身体大不如前,如此她哪里敢生,她要好好活着,任何人都不值得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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