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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清冷权臣来我医馆看男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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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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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朝廷厉行海禁,只留有限的几个港口通商,又将沿海的渔民强制迁徙数十里。

敏行和师弟谈自均的商路,也一波三折。

所幸乡里有熟识的绅士早早打通关节,他们顺利卖掉线香和其他土货,满载而归。

回到安德森的医馆以后,敏行和谈自均,便回复到平凡的行医生活。

午时,闲来无事的一对璧人走在田埂上,头顶是蓝天白云,身后是奇山秀水。

“敏姐姐,谈哥哥,今天菜市口看杀头,你们去不去?”

敏行抬眼一看,来人是东关桥刘家的二女儿刘招儿。

她还记得这个姑娘。

那是一个冬日,刘招儿来了医馆,指名道姓要和敏行单独说话。

敏行把她拉到一边,她从束腰里摸出三文钱,低声恳求,能不能帮她的姐姐瞧一瞧。

一见这个偷偷摸摸的架势,敏行便知是让她看某种羞于启齿的妇科病症,遂邀了谈自均陪同前往,并让他守在门外。

果不其然,招儿的姐姐是害了一种炎症,好在并不严重,甚至用不着开药,敏行仔细叮嘱了保养之法,不到一刻钟便走了。

过了三天,刘招儿背着柴筐再次来访。

见四下无人,从筐里拿出两个黄澄澄的芦柑,塞在敏行手里,生怕她不收,逃也似地去了。

后来,刘招儿时常带着一些姊妹俩在山间挖到的草药,前来医馆碰碰运气,偶或得着稀罕的,竟也能贴补家用。

一来二去的,便和医馆众人熟识起来……

“杀的是谁?”谈自均的询问将她拉回现实。

“不知道哎,”刘招儿百无聊赖抡着手里的竹筐,“你想看吗?”

敏行未及答言,谈自均便激动不已,拍起手来,“当然想了!——好姐姐,你也去,好不好嘛?”

她摸了摸他的头,慨然应下。

当下三人同行,迤逦到了菜市口。道旁围拢了看热闹的人,早已水泄不通,他们勉强挤了进去。

午时三刻,犯人五花大绑被带了上来。

这人是二十几?三十几?烈日刺得人昏昏沉沉,敏行又是个近视眼,也看不大清楚。

围观者的神情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麻木,冷漠中带着些许兴奋。

从斑驳墙壁和陈年木头的缝隙里钻出来的,是终年不散的熏风热浪,吹得人恹恹的。

天高皇帝远的,也难得有什么娱乐。看杀头,恐怕是漫长劳碌的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消遣。

“是叫蔡阿宝吗?他犯了什么罪啊?”

多嘴多舌的刘招儿,像一只嘁嘁喳喳的小麻雀儿,向周遭的旁观者一叠声打听。

身后的老妇人叹口气,“说是个不孝子,害死了父亲。唉,造孽啊!”

一少年愤愤不平,攥紧拳头。

“明明是自个儿摔死的!蔡阿宝那个老不死的爹,就是个老混账,那天早起使唤蔡阿宝给他倒茶,嫌弃茶汤太淡,泼在地上便大骂,又寻了棍子来打,蔡阿宝原是被他打惯了的,吓得回头就跑。老混账去追,一脚踩在自己泼的茶汤上滑了一跤,头撞在门槛上死了。这不就是老天爷都看不惯了,要来收他,……”

现任的永春知县温道成接到此案,简单问了事情经过,当即判处蔡阿宝斩监候。

蔡阿宝当庭抗诉,温道成却言之凿凿。

“你父要打要骂,合该低眉俯首,跪下领受,却如何竟敢妄自逃跑,不体察父亲心愿?若不是因为追赶于你,你父也不会滑跤摔死。这样不孝之子,难道不该斩首!”

见案犯仍是不服,还要呼冤,温道成叩响醒木,大喝一声,“大胆贼囚,还敢咆哮公堂,与我打!”

两个差役当即上前,按住那不幸的囚犯便开始掌嘴。

几十个响声下去,蔡阿宝猛咳一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直到差役拖着他下去,他再没有半点异议。毕竟,他的两颊高高肿起,已经说不了话了。

…………

谈自均有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再也笑不出来。

血淋淋的人头骨碌碌滚在地上,他不忍再看,转身离去。

真实的世界给他上的第一课,已经深深印在了脑海里,未来几年内都将挥之不去。

敏行倒是并没有十分惊讶,毕竟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她默默提着篮子跟在后面,分明是骄阳似火,她却觉出了一丝寒意。

黄昏时分,敏行合上书卷,揉一揉困倦的眼睛,走到厨房舀一瓢凉水浇在脸上,复又懒洋洋走出去。

这些日子,她正在忙活一件胸怀广阔的大事。

一直以来,她便觉得束胸对于女子而言是莫大的痛苦,然而严苛的礼法又不允许她们摒弃无谓的得体庄重,转而追求身体的自然。

于是,她便将目光转向胸衣,试图将其改造得更为熨帖舒适。

为了这个计划,她下了血本,将不同的衣料,什么葛布、棉麻、丝绢,通通各扯了一些,立誓找出一种最合宜的。

刘招儿经常来找她求教药理,看到敏行正在忙活的大事,大感兴趣。

“敏姐姐,你试试这种布呢?这是我姐姐织的,又轻又软……”

“可以把它做成这样,像一个碗扣在胸脯上,这样或许就不勒得难受了?”

“要是这些布料像土笋冻一样䊆弹䊆弹的,就好了!”

这个小麻雀贡献了不少鬼点子,敏行喜欢得心花怒放。

最终的款式制好以后,她给刘招儿姐妹俩,还有乡里几个相熟的朋友,每人送了一件。

四月的一个深夜,刘招儿急匆匆来敲医馆的门,脸上还挂着泪珠,“敏姐姐,有没有跌打损伤的药?”

“你等一下。”敏行进了里间,取出一个小小纸包,“一文钱。”

刘招儿摸出一个钱放在台面上,来不及道谢就仓皇离去。

敏行直觉她是有什么心事,但见她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却又不好多问。

过了几天,医馆众人先后收到了刘家、任家的请柬。

刘家的长女盼儿,也就是刘招儿的姐姐,和任家二公子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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