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的,就算是做了什么,他也不一定记得,蓝宁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有了不少气势。
此时,蓝宁穿着羊羔毛的白外套,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在室内的温度,这么穿倒也没有必要。
“你醒了!”
张惠小心翼翼的开口,从上到下,张惠第一次好好打量眼前的人。
狭长的眉毛,剑眉心目。平
时带着金丝框眼镜,因为出来的急没有戴上。头发杂乱的随手抓了两下,凌乱中倒也不失风度。
张惠看着这眉眼,如果早一点看到他,也一定会认出来的。
张惠试探性的开口,“我刚给你煮了粥,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
张惠走的慌张,差点儿被沙发腿绊倒。
司翊的眼珠一抖,差点儿喊出声音。
“没事儿。”
张惠显然没有把自己摔倒的事儿放在心上。
极快的步伐任谁看了都知道她的急切。
没有了张惠的遮挡,蓝宁穿的再厚都像暴露在空气中一样寒冷。
“昨晚……”
司翊坐下来,随手拿着桌子上的橘子,边剥边说。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看到了我完好无损,你清清白白的一个大男人,可不能冤枉我。”
蓝宁抢过手中的橘子,扭过头,眼神心虚,不敢再看他一眼。
“好吃。”
嘴上止不住的夸奖。
“谢谢你。”
“嗐,有什么好谢的。”
蓝宁哈哈的干笑两声,让司翊不要在意。
“司翊,饿了吧?”
张惠拿着粥过来,司翊问蓝宁斯浩的行踪,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有事吧,好像出去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司翊起身。
“司翊”
张惠叫他的名字,像是颤抖的电音。
“你发烧刚好,多少吃一点儿?”司翊的脚步丝毫没有停下。
“阿翊……”
再次叫出声张惠已经带有哭腔。
“你先吃点儿好不好?”
张惠声音带着企盼。
蓝宁开口,“你吃点儿才能有抵抗力呀!”蓝宁上前拽着司翊的胳膊。
“伯母一早就做了好几个小时呢。”
司翊回头,淡淡的瞅了一眼。
“哇,好香啊,奶奶,这是拿给阿离的吗?”
阿离风风火火的扑到了茶几前,后面的Lucky跟着,嘶哈嘶哈的吐着舌头。
阿离的眼里透着精明,“奶奶,我可以尝一口吗?”
张惠有些为难,视线在司翊和阿离身上寻回。
“那是……我的……”
司翊的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
“哦”
阿离低落,Lucky拱拱身子像是安慰阿离一样。
司翊转过身,张惠眼里都是惊喜。
“阿离,奶奶,再给你盛一碗!”
阿离点点头。
“阿笙和爸爸呢?我怎么没看到。”
阿离拿着调羹的小嘴鼓鼓的吹着气,待到凉了之后一饮而尽,塞得满满当当的。
蓝宁看着司翊一口一口的喝着,极小的一口,像是怕喝光,又像是品味着什么。
“阿笙出去了,没有告诉你?”
阿离的手像是静止了一样,半天没有动一动,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充斥着什么。
“她怎么可能没告诉我?一定是着急出去忘了。”
阿离手中的粥不香了,房子里像是一阵风似的,一人一狗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阿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找自己的手机,昨天晚上他藏在抽屉里头,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了呀?
阿离不死心,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连床底下都找过了,仍然没有找到手机的影儿。
阿离脸抽的都想哭出来了。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呀?”
白笙看着身后的景物不断倒退,眉心淡淡的舒展开来。
道路很是熟悉,是以前上班的路,SH就在这条街上。
白笙以为去公司,也没有在意,闭目养神,斯浩的手抓白笙的左手,被白笙呵斥。
“开车呢!”
佯怒要抽出来,却不成想被抓得更紧。
“我有一个坏爸爸,坏爸爸……”
这声音无限循环。
“这不是阿离自制的铃声吗?”
白笙循着手机的来源,伸手打开车前的格子。
眼前那不断跳动的名字,显然是张惠的来电。
小手机装的编织绳白笙自然十分熟悉。
“阿离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啊?”
白笙向前伸手,手机被握在手里。正当白笙想接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我劝你最好别接。”
白笙震惊的看着他,连自己亲生母亲的电话都不接了。
“我有一个坏爸爸,坏爸爸……”
铃声真的是不绝于耳,仿佛是耗上了一样,一直响不停。
“我看还是接吧。”
白笙虽然是征求斯浩的意见,但还是接了起来。
“你把阿笙拐到哪里了?”
对面的声音更像是咆哮嘶哑的声音,冲着电话另一头冲了过来。
白笙反射性的让手机远离自己,正好被斯浩一把夺过来,扔到了汽车前方。
阿离听着嘟嘟的响声,气得脸都白了。
再去打电话,发现已经关机了,阿里看着手机,沮丧的趴在床上,呜咽的哭泣着。
嘴里还唱着“我有一个坏爸爸”的歌,房间里飘的都是这样的声音,阿里竟是不知疲倦的唱着。
“你这样,阿离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白笙看着黑了的屏幕,“吱”的一声停了下来车,斯浩率先下车为白身打开车门。
白笙一脸迷惑,跟着斯浩的步伐向前走,穿过长长的走廊,斯浩握紧着她的手,一瞬间,白笙的记忆好像闪过某个画面。
墙上挂着的好像都是自己设计的作品。
白笙走了几米,缓过神来,“这是……”
白笙惊讶的说不出话,“我所有作品的设计稿……”
模仿着设计出来的。
白笙仔细的观察着,就连自己的署名收尾的小习惯也都十分像。
白笙走的极其缓慢,“是,每一幅能在市面上找到的都在这里。”
白笙始终不敢相信,继续往前走。
昏暗的房里显现出光明,满屋子排列整齐的,像是一个大型的时装秀。
里面陈立的展品和刚才的图稿一一对应起来,每一件作品都被精心保护,陈列在玻璃柜里,丝毫没有染上尘埃。
一件一件,不管设计的风格、色彩都被一一珍藏。
白笙看着,像涌上了一股暖流,从脚上开始蔓延着心里,甚至自己随手画的草稿,没有发布过的作品也有他的样衣。
其中有一展玻璃上遮着红布,白笙看着斯浩询问,“这是……”
斯浩的手抬起,眼睛直视着,侧着头笑盈盈的问。
“你猜?”
白笙的眼里早已有湿意,明亮的眼睛像汪汪的玻璃球,忍着心中的酸涩。